第一百二十五章,你在我身边
仅仅只是将秦朗抱到床上,萧澈的工作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秦朗脚踝上包扎的的纱布不仅湿透了,还沾着不少泡泡,也多亏了这些泡泡,才让萧澈刚才在浴室没有太失控。 萧澈剪开纱布,端了盆水坐在背对秦朗的方向,为秦朗细细擦去小腿以及脚上的泡沫。 之所以这样坐着,是因为方便将秦朗的腿放在他腿上,也是因为这个角度挺好,至少不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毕竟秦朗还是真空着。 萧澈感觉自己都快要背诵佛家箴言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类的东西来平复下心境了,在秦朗家转了好几圈萧澈都没有发现什么可以消毒的东西。看着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秦朗,萧澈咬咬牙拿着外套离开了秦朗家。 秦朗是半夜烧醒过来的,还未真开眼睛便感觉额头上有舒服的冰凉触感,这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混沌的脑袋花了近十秒才想清楚这触感的主人是谁。 一睁眼,秦朗满眼的惊喜都好似泛着细碎的光,全部落在了萧澈的眼里。 “口渴吗?我熬了些冰糖雪梨,喝些再睡好吗?”萧澈的声音低沉温柔,在这静谧的冬夜让秦朗一时有些恍惚,伸出手碰了碰萧澈放在他身边手,又是这冰凉的触觉。 没错,他没有做梦,萧澈体寒,在冬日又总是忘记带手套,所以手脚总是冰得吓人。 “萧澈,我送你的手套你还留着吗?”鬼使神差般,秦朗问出了这句话,因为高烧嘶哑的而变得嘶哑的嗓音让萧澈又皱紧了眉头。 “不要皱眉,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好歹在我面前也做到啊。”或许他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那就让他好好放纵一次吧,秦朗撑起酸软的身子,伸手想要去抚平那眉间的痕迹。 “你趟好,我去给你倒碗梨子水喝,然后你把退烧药再吃一些。”萧澈见秦朗起身赶紧将他按了回去,红着耳尖将滑落的被子给秦朗掖好。 “可是……”可是萧澈还没回答他,而且他怎么觉得还有哪里奇怪。 “手套放在我家里,还有不会皱眉了,你躺好。”萧澈打断了秦朗的话,去厨房看冰糖雪梨熬好了没有。 如果秦朗现在不是高烧的话,一定会看出萧澈的动作,有多么像落荒而逃。 等萧澈离开,秦朗摸了摸自己,这才惊愕地发现自己真真是一丝不挂。卧室内只有床头柜上有盏暖黄的台灯,秦朗被现下的情况吓的清醒不少,想到自己在浴缸睡着现在又出现在床上中间可能经历的事,秦朗感觉自己的温度又飙高了一个度。 等萧澈端着梨子水进来的时候,也是苦笑不得。秦朗背对着卧室门,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听到开门的动静,这条“大毛毛虫”还明显抖动了下,连带唯一露在被子外的蓬松杂乱的卷毛。 “好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把睡衣放床边了,我先出去,你穿好了我在进来。”刚才着急出去看看锅里的情况,也是他疏忽没有把睡衣递给他,“放哪个柜子里在?” “那个柜子,第二层。”秦朗头都不回,只是从被子中艰难地抽出一只胳膊,指了指衣柜的方向。 “把手放进被子里,别再着凉了,我五分钟后再进来,你慢慢穿。”秦朗的窘迫倒是让萧澈的最后一份害羞给笑没了,果然还是当年那个笨小孩,没有变多少嘛。 将睡衣放在床头,萧澈将碗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出了门。关门时不经意的一回头,果然看见秦朗扭过头来悄悄冒了个头偷瞄他,见他回头又立刻缩了回去。 “哦,对了,还有内裤没拿给你。”萧澈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到柜子前。 “我自己拿!你先出去!”‘毛毛虫’剧烈挣扎起来,本就喑哑的声音又隔着层被子愈发显的可怜兮兮。 “难道你想挂空挡?”某人的声音里都透着带有笑意的恶劣因子。 “你先出去!”而某人却羞恼的不像话。 “噗,好,内裤给你放床头了,我出去,你小心伤口。”萧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将黑色四角内裤放在天蓝色的睡衣上,格外醒目。 关门声响起后,秦朗又等了会儿才试探性地回头,见萧澈真不在卧室了,这才赶紧起身穿睡衣,咳咳,以及该死的胖次! “擦!”因为怕五分钟很快就过了,秦朗动作很慌乱,手忙脚乱地穿个胖次还差点穿反,把睡衣套上,在穿睡裤的时候,刚把脚伸进去却因为脚踝的伤口一下子把自己绊倒。 幸亏他床够软啊,幸亏是冬天铺的厚啊!秦朗的两只脚都被睡裤绊住,脸还是直接和床褥来了个亲密接触,很是忧伤的撑着有些失力的手爬起来,结果更加忧伤! “秦朗,我刚才听见……” 萧澈正在客厅帮秦朗收拾屋子,正擦茶几来着,忽然听见卧室传来一声“巨响”,萧澈立刻便想到秦朗脚上的伤,结果一推开门,萧澈自动噤了声。 然后,默默关上了房门。嗯,特意留了条细小的缝。 等了十分钟,萧澈重新盛了一碗雪梨水敲了敲卧室的门,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才听见秦朗叫他进去的声音。 “那碗冷了,你喝这一碗吧。手有力气拿吗?”十分钟足够萧澈笑个够并调整好面部表情,毕竟再继续开玩笑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有力气,你坐吧。”秦朗镇定地接过瓷碗,又指了指床边,示意他坐在那里。 “嗯。”萧澈浅笑应道,却坐在了稍远的地方,“你的脚还疼吗?便利店的药不全,我先涂了些消毒的药包上,明天再去趟医院的好。” “明天你陪我去吗?”反正脸已经丢大了,干脆不要了好了,秦朗直直看着萧澈,“你说的,你有责任,我是为了救你才被蛇咬的。” 而且今天还是我的生日,就算是生日礼物也好,能不能答应我多陪我一天? 即便再放下身段,一低再低,有些话秦朗还是说不出来的。 萧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迎着秦朗的目光看着他。在美国修习心理学的时候,他还曾研究过“微表情”,人们往往是口不对心的,谎言处处都有,需不需要一一戳破,也是门艺术。 “嗯,我陪你去。”只是秦朗,这不是责任,而是因为我愿意。
秦朗没想到萧澈停顿了这么久还会答应他,喜悦一下子冲淡了焦虑,连眉眼都因为这喜悦变弯。 “好!”秦朗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雪梨水,甜而不腻,汤汁很好的缓解了喉咙的不适,总之他现在舒服多了! “再把这药喝了,然后早点睡吧,明天你醒了我们就去医院。”萧澈看见秦朗嘴角的汤汁,不自觉抽出床头的抽纸,等他和秦朗都因为他为秦朗擦嘴的动作愣住时,萧澈很快拿过碗,将纸巾塞在秦朗手里。 “还有,你的主治医生很不凑巧和我认识,据说他和你们公司的董事长今天在医院对着护士们大发雷霆。”萧澈起身帮秦朗倒水,又将胶囊剂到他手上,转移注意力。 “要不是有这意外,我能早些回去的。”被人当面揭穿逃出医院,秦朗不满地嘟囔,其实他觉得根本没必要住院的,都是关泽想的太严重了。 不过这样的秦朗在萧澈面前却没有半点抱怨,四年前便习惯了,萧澈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喝过药两人好似都找不到什么话题,刚才去便利店总算找到了电子温度计,又量次体温,总算是从39度降到了37度8。 “萧澈,客厅冷,你睡卧室来吧,反正我床宽又没什么。”秦朗见萧澈开始收拾碗准备离开了,手放在被子里揪紧了床褥,不自然地别开头道,“就像你说的,你有男朋友我有女朋友的,怕生啊。” 最后那句秦朗完便觉得自己又暴露了,说的那般失控,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嫉妒吧。 “秦朗嘴张开。”萧澈手伸进了上衣口袋。 “啊?唔。” “21岁生日快乐!抱歉没买什么礼物,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这个御守给你。在日本的神社求的,听说很有效果。” 从怀中拿出红色锦袋御守,萧澈将他塞在秦朗的手里,收回前紧紧握了下。 萧澈看见秦朗嘴里塞着棉花糖瞬间呆愣的样子,不禁莞尔,但这笑偏偏又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他们之间隔着太多阻碍,不单单是外力,就算有可能,他现在也是不能接受秦朗的。 “萧澈,我……” “我困了,想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萧澈揉了揉了秦朗天然卷的头发,端着碗想要离开,但秦朗却抓住了他的衣角,让他不能再向前一步。叹息一声,收敛眼中真实的情绪,萧澈再看秦朗时,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淡漠疏离。 让秦朗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中断了继续想要说的话。 一扇门,一个屋檐下。难得的暖冬,到了12月却还有背离自然规律的蛇在山林间出没。两人皆被温暖的鹅毛被包裹,室内暖气让窗户都染上曾雾气。 今日,冬夜,秦朗的二十一岁生日,兜兜转转,寻寻觅觅,他们竟还是在一起度过。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