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订亲
五丫儿想着姐姐的好，又被阿奶和娘的情绪感染，拉着曾玉洁的衣襟，“姐，就听娘的，咋不嫁了，妹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们。大不了，我也不嫁人陪着姐姐。” 六弟咬着菜含糊不清地也嚷着，“大姐不嫁，做香香菜吃。” 这一家子呵。 她不答应嫁人的时候，个个来劝，个个来催。这可倒好，她干脆答应了，一个个的又觉得她委屈了。 这是一个朴素贫穷的家，但她们所有的纠结挣扎，全都系于对她的关爱。 这样的一家，让她如何不爱，不喜欢。往后，有能力了必要帮护娘家人一把。 她抬手，拍拍巴掌。 “哎呀我的娘喂，这劝我嫁的人是你，不让我嫁的也是你。今儿个我要真的答应你不嫁了，只怕你老往后得把我往死里叨。得，为了我耳根子清静，女儿我还是嫁人吧。至于生孩子啥的，亲还都没说定，现在急这些事儿做啥。反正往后日子是我在过，你们就甭操心了。我曾玉洁是个有成算的人。” 孙女这话，听的曾老爷子大松了口气。他生怕一家子再反复，便当场拍板。 “没错，日子是人过的，有那出身好的人，嫁人后把日子过的乱七八糟。也有出身不好的人，后面把日子过的好的很。所以好赖全凭自已，老三家的你也甭太操心了。” 许如意在说出不嫁后其实就后悔了，这会儿被公公一说，便红着鼻子应声。 “我就是舍不得四儿，唉，终归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哪有不心疼的。三阿婆最开始说是早饭在我们这吃的，因着我们家同意了，这会儿去回陈家。我现在去回复别个，可能这几天就得准备成亲事项……” 这也太快了吧。 一时间，曾老爷子都不得劲儿了。但他也清楚，陈大江每年回来假期都不长，能呆上十天八天，都是极为不错了。这若是不办婚事，走了可就得一年之后。 孙女儿快满十六岁，不成亲，难不成还要等着缴税啊。想到这，老头子点头，“你去跟陈家的说吧，我们全家同意了。” 二哥不满嘀咕，“我可没同意，还有三弟，要不是去当学徒了不在家，肯定也不会答应四儿嫁个二婚头。” 他话才落，便被曾父拍了一个。“赶紧吃你的吧，再不吃你妹儿都要抢完了。” 老二一看，可不咋的，那份呛白菜就剩下两片了。他嗷的一声吼，开始动手抢菜了。 活泼，有情有爱的一家子，让她如何不爱。 虽然即将要嫁个二婚头，但曾玉洁并没有觉得未来不好，相反，她胃口极好，这顿饭照样吃了一大碗饭。 当天，许如意去和陈家人说了，应允这事儿后。陈家爹娘也是欢喜的很。 尤其是陈母，更是欢喜的紧。 小四儿在别人看来，长的太妖娆太美，可她却觉得，这样的姑娘才和儿子绝配啊。 儿子当年被自已逼着成亲，随后买回来林福妞，虽然林福妞表面看长的还行，但久了，真觉得那人哪哪都不好。实在是，性情太让人反感啊。 “孩子爹，人家四儿是个小姑娘嫁我们家老二，咋的，也不能亏了别个。彩礼我们得给的重一些，我看，就给二十两吧。” 二十两，这个确实是有点多啊。 今年老二虽然上缴了二十两，但全都拿出来给彩礼，这家又没分，虽然婆娘也能压制几个儿媳妇，但一味的压制真的能行么。另外几个兄弟媳妇儿知道后，怕不得翻了天啊。 老头子的顾虑，徐春花哪能不知道啊。 她冷哼一声。“你害怕老大，还有老三老四几个说嘴吧？我呸，老大当年理应去当兵的，因为老大媳妇儿才生了娃，所以老二顶上了。这是老大欠老二的。后面老二可以回来了，但他要回来，家里的老三，或者老四就得去服役。老二看兄弟们都是拖家带口，他就没退役回来，仍然在外面顶着。这个家要不是老二，他们几个能安生的跟婆娘娃儿热被窝？谁要敢说，我把人叉走了事。” 老陈头听的无话可说，要不老婆子咋这么偏心老二呢。他这当爹的也清楚，要不是老二在外面顶着，这个家几个儿子都得去服役。 “之前我照顾老二的几个孩子，媳妇们表面上不说，心里各种酸我当婆婆的不晓得？不舒服她们也得憋着，要真说我俩老处事不公，行啊，让几个小子去服役去。” 看老婆子铁了心，老陈头只是赔笑。“是，是，这个家你拿主意，我在外面拿小主意。老婆子你说啥就是啥，我最多偶尔提一些疑惑，这不是……不是为了一家子团结友爱么。” 徐春花直接呼了老头子一巴掌。“呸你个老不要脸，我们家真正大事，哪次不是你最后拍板做主。我呀，就是只叫嚷的厉害的鸡，见天儿被你鼓动着冲前面。老狐狸精。” 老陈头捂住脑袋，倍儿委屈地瞪着虎威威的老婆子：妈啊，婆娘脾气越来越大了，他这当家人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咋整哟。 因为三阿婆想尝曾玉洁的葫芦饼，所以本来是陈家人做客的午饭，临时就决定在曾家进行。晚饭，则在陈家进行。 村里面，象订亲这样的事情算是大事件，尤其男方家这头一顿饭，更是要隆重一些。 徐春花因着中午要去老曾家，所以晚饭的菜色，便开始铺排起几个儿子媳妇儿来。 本来都出去干活的老大俩口子，还有老三，老四这几个全都让人叫了回来。 “老大，老三，老四，你个几个去山上寻摸野物去，今天甭管咋的，也得给我拎一些野味回来。要是没有，就把你们几房养的鸡给宰了待客。” 她们老陈家除户籍没分开，其实吃饭，做活啥的都是儿子们单独进行。她们俩老带着老二的几个孩子，独自过活。也就是今天这样有事儿，才会召集几个兄弟。所谓的压制几个媳妇子，也是她们在进门后的头两年，行事不当，她当婆婆的才会强横出手。 三个儿媳妇一听不打到猎物，还得宰自已家里的鸡来待客，心里那个不得劲啊。 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儿对视一眼，交换着意思：看吧，就说了婆婆偏心老二一房，现在老二媳妇还没进门子呢，居然就让我们这些媳妇儿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