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宝贝孙子
雅科夫往床上一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哼着小曲还在抖脚。 “你倒挺悠闲。”秀一郎拔开伸缩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这里这么偏僻，梅子白是带梅子绿去哪儿看耳朵了？” 看起来雅科夫心情好极了，唠唠叨叨自言自语：“我穿这身衣服大姐看了会不会很惊艳？我当上了局长大姐肯定会高兴的……” 就连那只断掉手臂空空的袖筒都开心地尽情摇摆。 好像是旅店里有入住了一家人，他们家的小孩在走廊上跑来跑去，感觉上这是个胖小孩，跑的时候整个二楼都在抖动…… 窗外老太太正在给六棵光秃秃的树浇水，佝偻着背艰难地提着半桶水挪动到一棵树边，先用院子里的铲子在树根部挖了一个环形凹槽，围着树根部的凹槽转圈浇水，秀一郎注意到老太太浇的并不是清水而是带着残羹冷炙剩菜剩饭的泔水。 这么祸祸怪不得这些树不长叶子。 浇完一棵以后老太太立刻填上了刚才挖的凹槽，对着这棵树念念有词然后提着桶又回到厨房。 大概是这间旅馆空间实在太小了，老太太在外面重新搭了个棚子当做厨房，这样倒也方便她一次次去厨房提泔水浇树了。 这样重复了六遍之后，所有的树都浇完了后，老太太好像如释重负，脸上的皱纹都皱在了一起，满脸笑意地回到了旅馆里。 秀一郎以前听说过有果农给树喂肥用这种方法，但是这七棵树怎么看也不像是果树，而且也没见过用泔水喂肥的。 难道是怕米田共的味道让客人感到不适？ 正在秀一郎狐疑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雅科夫跳起来去开门，是老太太在门外。 “我把饭做好了，你们是在上面吃还是和我一起在外面桌子上吃？” 老太太喜悦的表情还在脸上，头上包着灰色的头巾，用系在腰上的围裙擦着手，虽然佝偻着但是显得红光满面。 雅科夫本来想说我们在房间里吃，但是秀一郎抢先一步说：“我们到下面去吃，麻烦老板娘多准备两套餐具。” “好，好。”老板娘喜笑颜开地答应下来，下了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雅科夫和秀一郎从二楼下到一楼，老太太已经坐在一楼的饭桌边上了，桌子上摆了四双碗筷，老太太也没等他们已经开始吃了，还时不时咬开一个饺子角吹吹放在旁边座位的小碗里。 这样子像极了奶奶喂孙子吃饭。 秀一郎和雅科夫互相看了一眼，另外的两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秀一郎拿起筷子，旁边的雅科夫一脸怨念地看着那两根长短粗细一样的木棍儿，用一只手拿起来艰难地把两根筷子分开再合上，夹个菜要费半天劲儿。 秀一郎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每盘菜都夹了一遍丢进雅科夫碗里，给了他一把勺。 老太太根本无暇顾忌雅科夫的窘态，旁若无人地吃着自己的饭，还笑眯眯的往空碗里夹rou，放饺子。 秀一郎觉得她的情绪很高涨，就问：“老板娘，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老太太兴奋地回答：“我的孙子快要回来了。” “搜嘎，那真是恭喜啊。” 秀一郎礼貌性地恭喜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自己的头发。 老太太赶紧对着秀一郎的头顶哄劝：“宝宝，快下来，不许欺负这位伯伯！” 秀一郎忽然被叫伯伯感觉很是伤心——难道是最近老是给傻白甜cao心自己都开始显老了？这次秀君回来无论如何让不再管他们这些破事儿了…… “谢谢你们啦。”老太太忽然凑上来神秘兮兮地笑了。 谢我们什么？ 秀一郎一直觉得老太太只是精神不太正常，但是她忽然这么阴森恐怖的对他们说谢谢就让秀一郎觉得这个老太太可能要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然后炖炖给她孙子吃。 “你们来这里我的孙子才能回来。”老太太笑得更和蔼了，手摸着旁边座位的空气，像是摸着一个孩子的头。 雅科夫还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嘴里嚼着饭乌鲁乌鲁得地说：“不客气哦，有困难找我们，我们人民的好帮手群众的好榜样……” 老太太高兴极了，说：“你们愿意帮我？真是太好了！” 说着，老太太从桌子底下拿出了绳子和镰刀。 玩这么大？雅科夫差点儿噎着，赶紧喝了口水，问：“这……这……这已经过了收小麦的时候了吧？” 老太太摇摇头说：“我不是叫你们帮我收庄稼，我是想叫你们帮我接我的宝贝孙子回我的身边来。” 别人家接孙子是用糖果点心，你们家接孙子用绳子镰刀？ 雅科夫以为这是中俄文化差异，心想早就听说中国教育比较严，没想到这么严厉……这比斯大林还铁腕啊…… 老太太旁边的位置动了动，好像有个小孩子坐在椅子上扭动屁股想离开座位。 老太太立刻扶住椅子，训斥：“你怎么这么不乖，奶奶在办事情你安静地坐在这里！” 说着老太条把椅子推到了桌子底下，椅子上只留下一个小娃娃能坐下的空间。 “你在养小鬼吗？” 秀一郎看见哪个多出来的座位的时候就有这种怀疑了，一开始觉得这个老人家一个人经营这么一间不景气的旅馆，养小鬼求财也可以理解。 但是刚才看见老太太对待小鬼的态度，秀一郎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老太太可能是在养自己的孙子做成的小鬼！ “闭嘴！”老太太忽然大怒：“谁说我孙子是小鬼？我孙子马上就能回到我身边了，他爸妈不要他我也会把他养大！” 小鬼是养不大的，老太太一直说什么回来了回来了，说着这么煞有介事，难道是请了什么邪术来招魂想要复活那个小鬼？ 那么刚才老太太一直说谢谢什么的就是谢谢他们当祭品给她孙子招魂吗？ 秀一郎拉起雅科夫，说：“多谢款待，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了。” 说完就往二楼走，老太太并不纠缠他们目送他们走上了二楼。 雅科夫毛骨悚然地说：“上校，你觉不觉得那个老太太好像精神上有问题，是不是她孙子死掉了她太难过疯掉了？你说大姐他们会不会也觉得这个老太太有问题就找了个理由走了？” 秀一郎想以梅子白的思维应该会想到这一点，带着梅子绿找了个理由摆脱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就立刻招呼雅科夫收拾东西赶紧走。 “我叫你收拾东西你往我身上靠什么？” 秀一郎一抬头看见雅科夫正快速的往自己身上靠近，而且已经靠很近了，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离我越来越近？”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动弹。”秀一郎抬起脚给雅科夫看。 雅科夫也指着脚下的地板说：“你看我不是也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 所以说，是这个房间在变小吗？ “是不是斯薇塔兰娜他们知道咱们在这个空间里所以要毁灭这个空间？”雅科夫的表情像极了那副叫的名画。 两个人被墙壁玻璃之类的东西压在一起脸贴脸，场面十分激情。 “不是的，如果他们要毁灭这个空间，我们就会被压成一串二维空间里的数据，而且你看窗外其他东西都没变。” 秀一郎分析给雅科夫听，现在的情况他连都有点儿庆幸雅科夫同志只有一只胳膊，这节省了很大的空间。 “所以是那个老太太做的手脚？”雅科夫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还能控制人造空间这一点十分惊异。 但是想想她连那些歪门邪道的邪术都敢尝试，相比较而言这些有科学依据的科学技术要安全的多。 老太婆爬上了楼，从旁边的房间里推来一辆手推车，把他俩组成的方块推上车推到了下面院子里。 来到另外七棵树前面，老太太拍拍自己的手，数了数这些书的数量，数到七又转过来指着秀一郎他们数八，九。 好像不放心，老太太又数了一遍，确定是九棵，老太太眉开眼笑，走到其中一棵树旁边，抚摸着树干说：“你看，妈凑齐了九棵树了，马上就能让我的宝贝大孙孙回来了！你等着，等妈的宝贝孙子回来，妈再想办法叫你回来，咱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了。” 这么虐？为了复活孙子她把自己的儿子变成树种在院子里？ 老太太开始挖坑，一边挖坑一边哼着歌儿，“小宝贝儿，小宝贝儿，奶奶的小宝贝儿，奶奶最爱的小宝贝儿……”完全不成调，词也没什么变化。 但是真实地反映出了老太太内心的喜悦之情。 雅科夫问：“上校，我们大姐回去以后看见我们不在回来就我们的吧？” 秀一郎一脸凝重地说：“搞不好这七棵里面就有一颗是你们大姐呢……” 老太太抬起头来说：“我可不要女娃子，我只要男孩子才能让我的宝贝回来。” 真是活久见啊……这玩意儿居然还搞重男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