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想方设法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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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千禄一连七八日下了朝就宿在秦双柳的外宅里。 这可急坏了沈红莺,她当年能一步步进入相府,获得今日地位,靠的也是那些狐媚手段。 她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其中的苗头。 她一面使尽浑身解数,企图挽回晏千禄已逐渐对她们失去耐性的心,另一边还要给晏明晴收拾烂摊子。 这次闹的沸沸扬扬,晏明晴的准婆家,张侍郎那头对她颇有微词。沈红莺三番两次带上贵重礼物上门去找张夫人,以姐妹闲聊为名义,存的却是替她惹是生非的大女儿赔礼圆谎的目的。 张家夫妇私下商讨过,晏明晴怎么说都是相府千金,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横看竖看都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酗酒作乱。 加之沈红莺老母亲的形象也叫他们十分动容,心里就更偏向坊间的传言是以讹传讹,应当只是女儿家身子不爽,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刻意歪曲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连番压过来,沈红莺操心的都长出几根白发。 她这边手忙脚乱了,晏水谣就自在许多。 她把减肥药的剂量减半服用,没再遇到频繁拉稀的状况。 配上每日坚持不懈的节食与运动,晏水谣肉眼可见地清减几圈。 没有冬桃的搅和,闫斯烨的伤在以正常速度愈合,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晏水谣配的药也即将见底。 前些天百里荣把冬桃那儿拿回来的首饰卖了个公道价格,刨去欠他的一部分,剩余都给到晏水谣。 眼见手头宽裕了,她近两天一直在琢磨,找什么借口再出去一趟。 一来她还没瘦到可以就此打住的地步,药不能停。 二来作为曾经的美妆博主,已经受够手头仅有的劣质化妆品,她迫切地想去街上的胭脂铺看一看有什么值得入手的。 就在她想破脑袋,寻找合理的出府由头,闫斯烨轻描淡写来了句。 “三日后是拜月节,大燕有赶庙会的传统,你不知道吗?” 晏水谣闻言一愣,她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又不是原装的晏府三小姐。 但实话可说不得,不被闫斯烨当成身份可疑的冒牌货,也会被当做妖魔鬼怪给烧死咯。 她讪讪道,“日子过糊涂了,都忘记月份了。” 她回忆了下原主的生平,立马充满底气,“况且每年拜月节我都留在这破院子里,也没出去看过,毫无参与感,记不住很正常。” 闫斯烨问她时,的确带了一点微妙的探究,但她的回应挺有道理,挑不出错处。 以她在晏家食物链底端的地位,各种年节对她而言,只是无数个虚幻的名称,没有实质性意义。 虽然她今年在晏千禄心中的形象有所提升,但远远没到逢年过节能记起她的程度。 “不过,拜月节虽是个热闹的大节,但你以往都没去过庙会,今年大概也不会想到你。守株待兔等你爹来放你出府,多半没戏。” 闫斯烨只是给她提供个思路,至于要怎么出去,还要看她自己。 晏水谣接收到他的讯息,一想便道,“山不过来我过去呗!” 她碎碎念,“反正但凡有点好事,这府上没人会记得我,我要指望我那好爹好姐妹们,早晚得出门讨饭去。” 晏千禄想不着她没关系,她有腿有脚的,她主动找上去不就成了。 穿着深色显瘦的一件粗布衫,事先用洋葱熏了一熏眼睛,两眼通红地跑去找晏千禄。 她进门时闻到淡淡的清蒸大闸蟹的气味,她拿手掩一掩空气里的腥味,一脸可怜垂泪相。 “爹爹,我听府里丫头们说,今晚拜月节会有祭祀大典,女儿想去瞧一瞧,不知父亲是否准许。” 晏千禄正在用清茶漱口,听后迟疑片刻。 若换成以前,别说晏三压根不会来求他出去抛头露面,即便她敢来,晏千禄也会果断拒绝。 但现在的晏水谣同以前大不一样,看起来瘦了一些,没有过去臃肿的仿佛路都快走不动,那倒人胃口的模样了。性格似乎也在成亲后变的讨喜许多,乖顺听话。 晏千禄捋着胡须打量她,莫非是以前太过忽视她,其实他这个女儿也没那么糟糕。 尤其在明晴惹出这么多事端后,反而衬的她更顺眼几分。 见晏千禄有在思索她的话,晏水谣趁热打铁,“拜月节的庙会听说与旁的节日不同,是求神佛庇佑最灵验的日子,只要在庙中诚心许愿,佛祖便会听到你的心声,助信徒得偿所愿。” 她提起袖口,假装擦了下眼角的眼泪,“女儿无用,不能给家族带来殊荣,近来府中又总有事端发生,大姐在松月楼出了意外,我拼命拦却没拦住,回来后一直懊悔得很,我早应该察觉姐姐的异样,阻止她喝酒才是。” “女儿今日只想去庙会替爹娘与姐姐求福祉,希望能消灾解祸,祈求来年阖府安康。” 晏千禄现如今是一听见大女儿,头就突突地疼。 为了对松月楼一事做补救,沈红莺特意安排晏明晴与张侍郎家公子共游庙会。 想借此增进他们的感情。 “罢了,你也是一片孝心,想去便去吧。” 晏千禄松了口,“你就跟在明晴身边,以防她再出什么状况,你作为晏家女儿,理应多生几个心眼,看顾好你长姐。” 晏水谣面上点头答应,心中却不住泛起冷笑。 晏家女儿?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需要用到她时,就成晏家小姐了,绝口不提曾经是何等地作践她大房这一支。 如果原主听见她爹能口头承认她一句,肯定高兴到找不着北。 但她不是晏三,这虚头巴脑的几个字哄骗不住她,内心可谓毫无波动。 更何况,这晏明晴今晚能否去成庙会,还不一定呢。 她把目光投向桌案间的果盘,又用袖子揩了下无中生有的眼泪,期期艾艾道,“女儿还有一事想与父亲商量。” “母亲前些日子换了一副药方子,常跟女儿抱怨新药味苦,我瞧着母亲房里也没什么时新的水果,能否向父亲讨些石榴柿子之类的,给母亲送去解解药苦。” 晏千禄听来都是小事,手一挥,就让她把桌上几盘子拿去。 他也没问一句,为何娄氏身为正室,连个应季水果都会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