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鬼擒杀
从他们踏出燕峒，踏出平川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不再平静。 注定无眠的一夜过后，洛晨和君末阳、寒枫雪、萧残影三个人先后走出旅店，经过洛晨的巧妙易容之后洛晨等人装作商人和游客在集市上晃悠着向半月栈道走去。 至于为什么在集市上大摇大摆地走—— “洛晨，为什么不潜行过去，而要挑人多的地方？”君末阳不解地问。 “我们现在已经被人监控了，潜行反而会增加我们的危险性。” “对，”寒枫雪点了点头，“人越多的地方，他们越不好动手。” “喂喂，”每次讨论战术就被自动排出在外的萧残影敲着桌子很不满地问道，“那我们还换什么衣服，麻不麻烦啊！” 寒枫雪转过头去解释，“现在监视我们的也许只是一方的人，若是你大摇大摆地出去，就等着被各大势力大卸八块吧。” …… …… “哎，夫人。”君末阳招手，“买这个簪子可好。” 一旁男扮女装的寒枫雪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手比了个暗号，——“杀”。 再瞎说就弄死你！ 君末阳识趣地吐了吐舌头，放下簪子示意走吧。 说来寒枫雪白皙的脸庞和看似柔弱的身段，穿上女装真是美艳地惊人。 用萧残影的话来说就是，“要是你是个女的，我一定娶了你！” “是个女的才不会嫁给你。” “黑白配。”一旁正把自己的长枪放入空间石的君末阳幽幽地来了一句，顿时被四只眼睛死死盯住。 “别闹了，左前方有人。”远处十米的洛晨传音给他们，让他们保持警惕。 君末阳，“在哪儿？” 萧残影，“那个粗布麻衣，蓝色头簪的，有杀意。” 果然，那个麻衣男子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个摊位前的小玩意儿，等洛晨与他擦肩而过之后他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待洛晨走出七步之后他才跟了上去。 却不知离他七步的身后，寒枫雪和君末阳这对“情侣”正挽着手跟在他的身后，而萧残影在他的正右方靠后一些的位置，这是他出手的最佳位置。 虽然平时他大大咧咧的，可真正遇上危险的时候他从未含糊过，身负黑暗元素这一极其稀少而且极其神秘的元素，让他几乎成为了四人之中最神秘莫测的杀手锏，就像上一次遇上那个紫衣青年，如果不是对方太过强大，那么萧残影必定能够给敌人想不到的迎头一击。 然而在这之前，不论是洛晨也好，寒枫雪也罢，他们都是被家族重点照顾的对象，他们从不被曝露在任何危险之下，所以在这之前的所有战术和面对敌人时的心态，都只是纸上谈兵。 他们也只能在和类似于呼延啸这样的世家公子的切磋中才能得到一些实战经验。 这样的跟踪与反跟踪整整持续了半个上午，洛晨在不急不缓地将那个男子带到了不远处的郊外，人开始变得稀少，那名男子开始察觉到一丝诡异，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寒冷起来。突然萧残影暴动，身形一闪黑木棍就架在了那个麻衣男子的脖子上，棍上黑色气流涌动，一粒粒倒刺从棍中弹射出来，萧残影用力一拉。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横流，竟然是……没有伤他分毫。 “快撤。”听得洛晨转过身来向他警告，萧残影一脚踢在男子的腰际利用反弹的力量退去。 身体强化元素，一种很奇特的存在，身怀这种元素的人只要调动元素力量便可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坚如磐石刀枪不入，第二战神谭龙的腐朽之心就是体元素在天道认证下形成的。只是在荼灵大陆，人们叫它体元素。 “竟然是体元素。”洛晨感觉到事情变得不妙，这样一来萧残影这一击非但没能杀掉对方，反而让自己等人暴露人前。 洛晨将剑从空间石中拿出闪身到那名男子之前飞快地削了两剑却只听到清脆剑鸣声，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之后立刻双脚点地向后滑行，眼色示意萧残影撤退然后自己也遁出十米之远。 在洛晨退出十余米的时候蓦地看到君末阳和寒枫雪两个人一剑一枪一左一右向着那名男子冲去，君末阳枪尖之上的火光越来越盛，渐渐形成一片巨大的龙火，而寒枫雪的剑四周寒气缭绕，一条若隐若现的冰龙也在悄然形成。 “别！”洛晨意识到潜伏在暗处的这两人根本就不了解目前的状况，顿时着急地有些乱了手脚。 于是洛晨在后退的时候强行调转气息借力前冲，手中的剑翻飞出一朵金花。 “龙火飞扬！” “寒啸！” “晓雨！” 洛晨放出最快的一招，竟然生生赶上了前去突袭的君末阳和寒枫雪两人。三大杀招同时轰击在同一个人身上，因为他们的速度过快而石元素的拥有者最欠缺的便是速度，那名麻衣男子在瞬息之间根本就无法做出反应，只能被动地防御着。 “撤！”洛晨再次下令，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也让君末阳和寒枫雪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不乐观，应令迅速退去。 “啪。” 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君末阳转头，看到麻衣男子正死死地掐住洛晨的脖子，他的两条胳膊还因为刚才的攻击不停地颤抖着，右边的臂膀更是被他的火龙灼烧成一片黑色。胸口衣衫褴褛，一道道看不清深浅的剑痕，拼凑出一朵金花，想必是洛晨留下的赫赫战果。 君末阳这才想起来先前洛晨强行运转灵力调转回来，一定是受了内伤，又是正面面对着对手，所以来不及撤退了。 那名男子颇为得意地哈哈大笑，“别过来，否则我就掐死他。”他扫视了一下刚刚站稳的三个人，“没想到，这一出手就生擒了洛家大少爷，立大功了，哈哈哈……” 糟了，萧残影和君末阳、寒枫雪三个人有些惶恐地对视着，才出平川县，洛晨居然就落入了敌人的手里，这可怎么办。 三人的眉头越锁越紧，然后萧残影在悄无声息之中缓缓将自己的身形隐去，躲藏在阳光形成的黑暗之中。 寒枫雪正在试图远距离控制冰元素，只是这是他第一次尝试那么远距离的控制自己的元素，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事实证明寒枫雪的天赋确实不逊——那名麻衣男子的脚下正在由寒气慢慢形成，并沿着他的身体悄悄环绕而上。 与此同时，君末阳因为无法精确控制元素力量的问题，不能暗中偷袭，只能与他谈判，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是谁的人？” “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问这种问题的愚蠢性。” 一般的大家族都有着自己的方法来让自己的下属——尤其是非本家的附属下属——保守自己的秘密。 “放开洛晨，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如果我说我只想要洛晨呢？” …… 一个短暂的间隔。 然后就听到萧残影阴冷的声音，“一个大男人，要洛晨做什么呢？哼哼哼……” “暗鬼擒杀！” 男子大惊，脚下正要发力躲开，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脚以及抓住洛晨的那一只手臂在一瞬间被寒气冰封了起来。 而萧残影的最强杀招也在此刻降临，黑色的气流带着冰冷的气息，不断侵入他坚如磐石的皮肤之中，随着气流侵入地越来越多，男子渐渐松开了抓住洛晨的手，略显痛苦地不断抓挠自己的脸部和胸口，口中发出痛苦低沉的嘶吼。 “咔。”随着萧残影手中动作行进，男子在最痛苦的时候被他扭下了脑袋，痛苦的声音顿时停止，一切都变得那么地安静，没有人再说一句话，留下的只有四个人惊恐之余的喘息声。 萧残影收敛了自己的元素力量，瞪大了眼睛，摊开自己的双手，“死了？” 四个人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头部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双眼突出，脸上还有他自己抓出的血痕，十分狰狞。 之前紧迫的形式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按照自己特有的本能去克敌制胜，可是当他们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等人竟然真的就这么杀了一个人了。 虽然之前他们四个人对呼延啸也好，或是其他的学院高手榜上的学长也好，下手都极狠，但是他们都有分寸，从没有出全力去战斗过，尤其萧残影的绝杀招“暗鬼擒杀”，也是第一次对活人正式用出。 之前的他早已将这招练得炉火纯青，但是由于这招的狠戾，他训练所有的对象都只限于木桩和稻草人。 长时间处在温室之中的他们，虽然有着丰富的知识阅读量，但是毕竟还是缺少了那么一分血性。 从来没出过全力，让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达到了怎么样强大的地步，但是同时也让他们变得狂妄，以为自己在任何战斗中都保有余力，那么一定是已经强到了一定的程度。 “洛晨。”萧残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洛晨，同时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恐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洛晨有些难受地咳嗽了几声，才算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摆了摆手，“埋了吧，该死的人注定要死的。” 说得风轻云淡可是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心那种说不出的感受。 也许这就是斗争的代价吧，不论是个人还是家族之间。 “嗯。”萧残影蹲下来，把那名男子的头摆正，期间还因为突然对上了他突出来的眼珠而吓得两手一颤，连连拿了块布把他的头包了起来。 四人将那人埋葬入土，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