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余生 送给我的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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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溪的新歌,写的很顺利,她把初稿发给了云黎。 云黎看完,笑着打趣:“你以前可写不出来这种歌词。” 字里行间,全是缱绻的情意。 “嗯,”许言溪没理会她的揶揄,又想起什么,唇角止不住翘了翘:“送给我家江先生。” 云黎:“……………” 她在和平精英一秒成盒都不如现在受到的伤害大。 “其实我有点好奇,”云黎看着她明显带笑,疑惑不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 空气中漂浮的微粒仿佛都静止下来,过了好久,许言溪才轻缓的眨了眨眼睛,用了四个字简单概括:“少不更事。” 曾经的许言溪,先入为主把他当成了消遣和灵感的来源,以至于后来,她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开始发生变化时,第一反应是害怕。 悄悄出头的年少情感还没来得及萌芽,就被她毫不犹豫的斩断。 她放弃过江以渐无数次,但江以渐始终坚定不移的走向她。 一叶障目,她花了三年时间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毫无保留爱着她的,从来都只有江以渐。 而现在,爱意疯长,逐渐成了燎原之势,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云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叹道:“幸好。” 许言溪弯起眼睛:“对啊。” 还好是他,幸好是他。 中午和云黎一起吃了饭,又在外面逛了会街,走的累了,找了个咖啡厅歇脚,期间还接到了梁疏月的电话。 刚接通,对面就响起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救命。” 许言溪好笑道:“怎么了?” “夏怡逼我去健身房。” 梁疏月这段时间没通告,人闲下来嘴巴没闲,天天在朋友圈打卡各种美食店和火锅城,如愿以偿的长胖了十斤。 她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夏怡率先坐不住了,言辞激烈的要求她立刻马上去减肥。 搞得梁疏月多吃一口饭,都有一种负罪的感觉。 梁疏月听到她这边隐约想起说话的声音,竖起了耳朵:“你这是在哪?” “和云黎逛街。” “逛街花钱这么好的解压方式你们居然不叫上我?”梁疏月对她俩的行径表示强烈谴责:“我在健身房都快哭成狗了。” 许言溪随口问了句:“哪个健身房?” “就缇安楼下的,你们要过来吗?” 不等许言溪说话,云黎连声抢答:“去去去。” 挂断电话后,云黎暗自搓了搓苍蝇手,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身为好姐妹,怎么能不为她加油助威呢?” 许言溪:“……………” 健身房内。 梁疏月将跑步机的速度调低,慢悠悠走着,低头玩手机。 看了一眼时间,倒计时还有四十分钟,顿时有点怀疑人生。 她穿了宽松的运动和上衣,头发高高绑起,细白的脖颈上有汗珠滑落。 这个时间点,健身房只有寥寥几个人,许言溪和云黎到的时候,恰好撞见梁疏月被要微信。 男人穿了无袖上衣,胳膊上肌肉迥劲,个子不高,但块头很大,衬得梁疏月跟个小鸡仔似的。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拒绝了,看到许言溪和云黎时骤然松了口气,飞奔过去,拉着她们走到一旁的休息区。 “夏怡让我练够两个小时,我人都要废了。” “谁让你管不住嘴的,”云黎疯狂嘲笑她:“半个月胖了十斤,可真有你的。” “………………” 梁疏月简直无几把语,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闭麦。 不过她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偷懒休息一下,再坚持半个小时就可以看到曙光了。 然而,雀跃不过三秒,许言溪突然开口问道:“你在这儿休息也要算到两个小时之内吗?” 今日份死亡问题。 梁疏月被问住了,愣了好几秒,没回答上来。 奈何云黎是个小机灵鬼,从现在看透了本质,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在偷懒咯。” 梁疏月:“……………” 没过三分钟,她就被云黎再次赶到了跑步机上,看着比原来快一倍还多的参数,梁疏月生无可恋的想,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认识这样的朋友? 云黎自告奋勇的去监督梁疏月健身,许言溪坐了一会,给江以渐发了消息。 十五分钟后,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宝宝,出来。” 男人的声音经过听筒响在耳边,低沉而有质感。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一路蔓延到心脏,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眼角眉梢,全然是欢喜的笑意。 跟梁疏月和云黎说了一声,许言溪步伐轻快的朝门口走去。 “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以渐动作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包,牵着她上了车。 “梁疏月在健身,”许言溪来了几分兴致:“还挺好玩的。” 江以渐给她系上安全带,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你的身材很好,不需要练,” 顿了下,他又说:“我们家也有,我可以陪你。” 许言溪笑着答应:“好。” 发动车子的间隙,他试探着轻声开口:“溪溪,以后可以尽量不去外面的健身房吗?” “为什么?”许言溪不解侧头看他。 江以渐直视着前方的路况,极其认真的口吻:“我会吃醋。” 他很小气,她看别的男人,他会吃醋。 “他们都没你好看,”许言溪一本正经的称赞道:“腹肌也没你漂亮。” 江以渐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嗓音淡然:“回家给你摸。” “……………” 她耳朵尖又开始滚烫泛红了。 前段时间,他们搬到了浅水银湾,是江以渐刚回国时住的地方,距离公司比较近。 许言溪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晚上吃过饭后,就把她抱到了怀里,拉着她的手往家居服里探。 他的皮肤很烫,灼的她指尖不断战栗。 她的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指骨细长,没有任何装饰品。 胡乱的挪动着,衣角掀开了些。 耳边有细微的轻喘声,许言溪有点痒,偏过头躲了躲。 江以渐握着她的手,眼神比之方才沉谙了不少,像是黑暗的旷野里猝然亮起的灯火,声线低哑:“溪溪,感受到了吗?” 他在为她沉沦情动。 许言溪将脸埋进他脖子处,恼羞成怒的咬他:“你不许说!” “嗯,不说,”江以渐低低的笑,缠绕着她的发梢,亲了亲她绯红的耳朵,问道:“要吗?” 许言溪有时候想,她是不是太纵着他了。 没换房子之前还好些,自从搬到浅水银湾后,相处时间多起来,他也越发没有节制。 她迟疑了两秒:“还没洗澡。” “一起。” 江以渐抱起她,朝浴室走去。 梁疏月最近疯狂健身,天天水煮西兰花,蔬菜青瓜的吃,被夏怡压榨的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空档,吆喝着云黎和许言溪出来玩耍。 彰逸会所的三楼角落包厢,几乎都快成了她们三个的根据地。 谈话间,不知怎么就提到同龄人结婚生子的话题,绕来绕去,绕到了许言溪身上。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许言溪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个问题,江以渐也没有提起过。 顶多就是三年前,送给她一枚戒指,她还没有要。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许言溪含糊不清的应付了几句,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还伴随着救护车的警笛声。 梁疏月最爱凑热闹,拉住一个服务生,好奇的问道:“外面怎么了?” 服务生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脸色发白,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提醒了句:“您和您朋友如果没事,就快走吧,二楼出人命了。” “什么?”梁疏月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嘈杂声越来越大,下楼的时候,还碰到了很多警察。 大厅聚集了一堆人,许言溪临走的时候,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心灵感应似的,鬼使神差的,她朝楼上看了一眼。 年轻女孩子形销骨立,头发凌乱的散着,纯白色裙子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金属制镣铐扣在她手腕上,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她轻轻抬起了头。 时光倒流轮转,许言溪忽然想到,她刚来许家时的场景。 穿着纯白公主裙的小少女站在二楼栏杆扶手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轻蔑又嘲讽,对她说:“真恶心。” “溪溪,你在看什么?” 云黎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许言溪收回目光,弯唇笑了笑:“没什么。” 别人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晚上睡觉时,许言溪破天荒的点开了许久未用的微博。 然后便看到了有关彰逸会所的新闻,尽管打了马赛克,她依然能认出来上面的人,那是许锦瑶。 熟悉的气息贴近,许言溪向后靠在男人怀里,问他:“你听说今天彰逸会所的事了吗?” “嗯,”江以渐摸了摸她的发,漫不经心道:“受害者是高宁。” 高宁。 那个在电梯里遇到的男人。 见她沉思着没作声,江以渐转移了话题:“溪溪,你是不是很少用微博?” 许言溪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我一般不怎么看的。” “私信也不看吗?” “偶尔看过,” 许言溪点开微博私信的状态栏,消息有很多,她往下翻了翻,看到一个熟悉的昵称,“咦”了声:“他好久没有给我发过消息了诶,以前我经常会收到他的私信,跟普通的歌迷不一样,讲话的方式,” 她想了想,笑起来:“很像你。” 大概有两年多了,断断续续给她发私信,什么“明天要降温,记得多穿件衣服”、“莱巷的某家店,抄手很好吃”、“嗓子疼可以泡蜂蜜柠檬茶”,下面还贴了详细的步骤和做法。 云黎说,或许是觉得她糊,把她当成了树洞。 “溪溪,” 江以渐忽然唤了她的名字,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那就是我。” “……………” 无声的沉默了几秒,许言溪感觉鼻尖酸涩,将脸埋进他胸膛,声音闷闷的:“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对,”江以渐拥紧她,眸光柔和:“溪溪,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会永远在她身边,从始至终,许言溪之于他,从来都是生命中的不可或缺,是他全部的妄念不止。 ——— 十一月底,北城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气象台检测近期寒潮降临,还会有大范围的降温。 出门前,江以渐仔细给她穿好衣服,把她的头发整理好。 “会不会太多?”许言溪扯了下厚外套:“要不把毛衣脱掉吧?” “外面会冷。”江以渐牵着她的手,经过楼道口时,侧身为她挡去了寒风。 她去见了许锦瑶。 在会见室里,隔着玻璃。 许锦瑶的头发剪的很短很短,身上穿着统一的狱服。 她看了许言溪很久,一直笑,笑的肩膀都颤抖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不等许言溪回答,她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奶奶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爸爸到死都对你心怀愧疚,就连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你一出现,就要抢走我所有东西?” 许言溪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我从来没有抢过你的东西,许锦瑶,是你太贪心了。” 什么都想得到,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我妈,”她直直望向许言溪:“和你有关吗?” 许言溪没否认:“我只是为她提供了条件,选择权,在她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她妈妈会突然迷了心窍,喜欢上赌。 许锦瑶嗤笑了声:“若论起来,许家人,还是你最狠心。” 果然是老太太手底下养出来的,不动声色,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听说高宁没死?”许锦瑶扶着桌沿站起来:“便宜了他。” 她依旧不能忘记当时的场景。 那个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只有一面钟表,在滴滴答答的走。 她不知道时间,只能一遍遍数着钟表指针的声音。 七天。 她蜷缩着冰冷的地面上,恍惚间想着,许言溪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出来之后,她变得很怕光,听见钟表的声音就生理性恶心,调节了好几天,才勉强像个正常人。 半个月的断网,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和高宁的视频被传遍了网络。 列表里的朋友给她打了电话,语调轻佻令人作呕:“听说女主角是你?身材不错嘛,多少钱一晚?” 许锦瑶快疯了,好不容易才打通高宁的电话,得知他在彰逸会所。 包厢的门轻掩着,许锦瑶站在外面,听到了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狂笑。 “许锦瑶?她就是个婊/子,给钱就能上。” “哎呦宁哥,还是你大方,什么时候让兄弟们玩玩?”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到高宁身边,问了一句:“视频是你放的吗?” 高宁扭头冲她吐了一口烟,不以为然:“我就发给了一个朋友而已。” 就发给了一个朋友而已。 她是许家千金,生来尊贵天之骄女,何时轮到这种猫猫狗狗都能来踩一脚了? 那就去死吧。 许言溪走出来时,看到了站在车前等着她的男人。 天际广阔而悠远,有风不断从远处吹过来。 命运不曾优待过任何人,大抵她前二十年的诸多不幸,都是为了能够在之后遇见他。 “江以渐,” 许言溪轻声唤了他的名字,朝他走过去,一步步,也走向她的余生。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