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解渴生活
安顺街一号。 曹曦雨正跟两个同学在泳池边喝着果汁闲聊。 一个是小学初中的同学，目前当护士的王静。 一个是小学和高中的同学，初中没在一个学校，高中又考到了同一所学校的李旭，目前在松江的一个工厂上班，旱涝保收，虽说是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模式，胜在足够的安逸平静。 这两位都是生活比较安逸的那种，护士的工作做上几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繁忙，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目前也都处于谈婚论嫁的阶段，空闲时间比较多，跟曹曦雨这样一个‘闪耀着万丈光芒’的同学，反倒能够玩到一块去。 昨晚三人秉烛夜谈，喝了一瓶红酒，聊了很多往事，包括李旭不认识的魏涛，王静去讲述的那个男人。 以魏涛为聊天的话题，真的有太多太多可聊的地方，曹曦雨不需要深入去聊，只需要在她们不知道的领域，帮着解惑一下即可。 晚了就在这睡，上午睡到自然醒，跟曹曦雨一起练练瑜伽，换上泳衣游个泳，保姆阿姨正在准备丰盛的午餐。 身材娇小的李旭不禁摇头苦笑：“富豪的生活如此朴实无华吗？” 王静身高体壮，满脸哀怨：“小雨，我以后不能来你家了，好不容易减下去三斤，昨晚一下子胖回来了，还有你竟然中午就准备让我吃龙虾帝王蟹，我决定了，一会儿不吃饭就回家。” “我叫了李东上来吃饭，你确定要走？” 学霸学神，如今也称得上他们同学里的男神李东，安顺集团财务总监。 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很奇妙。已经谈论婚假的王静，还是会因为小时候懵懂的初恋质感，去笑着拍打一下曹曦雨，不让她继续拿这件事逗自己。 曹曦雨和王静是小学初中同学，跟李旭是小学高中同学，跟李东是初高中的同学，彼此之间，都有一个阶段是同学，不存在什么陌生感。 “你们家那位不是一会儿回来吗，还是算了吧，要不我请客，我们出去吃。”李旭跟魏涛没有学生时代的交集，充其量是在上高中时，知道那个送果盒的商贩，知道魏涛和曹曦雨之间关系不一般，怎么也无法将那时候隐隐约约的一个形象印记，跟现在高高在上的安顺集团老板联想到一起。 没等曹曦雨开口，王静先白了她一眼：“怎么，不想见见偶像？” 李旭脸一红，啐骂了王静一句：“滚。” 曹曦雨笑道：“一中那边投资行，不适合婚房，等他回来，让他帮你们好好挑选一下。” 谈及结婚了，这一批八零后的年轻人结婚，对于独自拥有婚房这样的概念，已经越来越清晰，但凡是家庭环境稍微好一点的，都会要求有一套新房，贷款小面积都可，不用跟公婆生活在一起的新时代，能够有绝对私人空间的小两口生活。 “小雨，下面有人送来一些柳根鱼，中午魏总回来，要不要酱焖炖上。” 曹曦雨从来不让保姆阿姨以比较生疏的称呼来称呼自己，闻听此言点点头：“他喜欢吃，炖上吧。李阿姨，上次那个酸甜的萝卜咸菜还有吗？” “有。” “一会儿给他准备点。” 李旭是一点不了解魏涛，早早就冲澡换好了衣服，穿泳衣出现在人家的行为，他是做不出来。 别说是她，王静是老同学了，得知魏涛马上就要到了，也多少有点紧张，同学不假，过往也不是很熟，如今更是身份差距巨大，连带着聊天的氛围，都发生了一点变化，再没有昨晚那样的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不开，开什么会，下午休息，让雷总跟进就好了……” 人未到，声音先到，倒也不至于站起来迎接，王静和李旭只是将视线投向了六楼进门的方向。 “你是老板，你说的算。”李东的声音也传来。 曹曦雨站起身，给走进来的魏涛介绍：“这是李旭……” “你好，你好，请坐。一直听小雨念叨你。”跟李旭抬了下手打过招呼，尽量显得随意一点，朋友之间介绍随意要比正式更为靠谱，魏涛又转而看向王静：“我听说你对象是摔跤队的。嗯，确实得这水准的，不然还不得让你欺负死。” 一句亲近的玩笑调侃话语，拉近彼此并不长接触后略显生疏的关系，王静直接扔给他一个白眼：“死去。” 李东哈哈大笑：“我见过她对象，那是个大好人，估计还是得让她欺负，我跟她对象说，你家里装修的时候，东西都安装固定的，免得吵架的时候，咱们王静直接将铅球专长给展示出来。” “你给我滚。”王静站起身，身高体壮的护士，那画面感是非常强烈的，生活里的她性格也很好，起来虚握拳，对着李东的大臂外侧就锤了一下。 从老板到老同学之间的身份转换，就在生活化的玩笑之间。 通过短暂的接触，一起吃中午饭，李旭发现这位魏总真的是一个生活中给人感觉很舒服的人。 一点也不端着，也没有那种少年得知的志得意满，话不多，给人的感觉很好接近，跟他一桌吃饭，一顿饭吃下来，你会发现自己再去面对他的时候，不会紧张。 “这还不简单，找宋梓瑶（销售经理），归拢一下我们现有的房源，有现房的你们去现房看一看。一中那边如果上班不耽误，其实也可以，住上几年用来投资随时随地都可以。” 魏涛给自己的房地产销售经理打电话，将剩下的房源信息，跟两人介绍了一下，他很热情，这也让曹曦雨和李东发现，这位虽说工作不上心，整天享乐生活，可你千万别觉得他不了解状况，看看这房子的事情，提到房源，马上能说出小区的优劣房子的优劣，是不了解吗？ “你们这样，问问对象下午有时间没，直接去现场看看好了，定下来就赶紧安排装修，现在找装修工人都不好找了，到时候李东你跟装修公司那边说一声，给他们都安排上，优先装。” 李东点头：“好。”他是知道的，装修了，不会要一分钱的，到时候一句当是我们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大人情送到你连拒绝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是后续看着估价给送去一笔钱。 有这么大老板亲自陪着，李旭和王静的男朋友请假都来了，见面之后又是一阵寒暄，眼角眉梢的喜色就没断过，先不说人家大老板这么给面子，单是这一个亲自陪同，自己这婚房得少花多少钱。既然领着来了，肯定是要给多便宜一些，不然大老板面子上也不好看。 安顺地产麾下的项目，几乎没有什么剩余房源，一些位置户型最不好的边缘房屋，进入尾盘阶段，宋梓瑶也不对外卖，直接以顶账房的模式，抵给几个小的包工头。 安顺地产一直都给结算现金，眼前的顶账房都能让包工头赚钱，现在剩下几个会赔钱，赔的也不多，稍微降价一点，肯定会有顾客接手。 宋梓瑶只是不想破坏了安顺地产的名声，不降价销售就是不降价销售，段位必须有，我方方面面品质、服务都足够，该端着就得端着。 预售即可卖出六七成，有现房几乎两三个月即可完成清盘，在目前项目只有一中附近的楼盘时，最终王静和李旭的选择也只能是在那里。 别的地方还好，到了这边工地，王静李旭和各自的男朋友，才算是见识到了魏总如今的地位，跟两三个小时之前一起吃饭的他完全不同，跟刚才与自己男朋友坐在一起抽烟的他也完全不同。 那么多的大老板，一辆辆豪车，还有不同的官方人员过来视察，外地有商贸团或是官方团队过来考察，相关的考察项目肯定是领到魏总的工地。 曾经跟周森，跟管春良，跟吴旭邵锐都合作过，这一次再合作，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安顺地产依旧在急速成长的状态。 整个工地，有条不紊。 哪怕是目前不断被大车碾压的道路，没有刻意去修，却也干净整洁。 工地内所有的施工材料，不管是属于哪个建造商和包工头的，都是统一的罗列标准，就连防雨的苫布，也是统一规格和颜色，远远看过去，不说心旷神怡吧，至少来这工地，不会有一种乱糟糟的感觉，再去对比，高下立现。以前魏涛还会收敛一点，现在多家合作，他也就直接将让同行们无所遁形的精益求精拿了出来。 工地的施工进度和施工布局，也都由工程师提前做安排，每一家都必须严格按照标准来，多出很多的安顺地产工作人员，给所有的施工方提供便利，大家错开一些时间，进料的时候，今天早上是你家，夕阳傍晚是他家，明天再换两家。 施工进度大差不差，远远看过去，画面非常震撼，大家施工的楼层都差不多，那份整齐感，再次带给观摩者别样的感受，会有信心产生，这样的工程施工标准，质量会差吗？ 在安顺地产的工地，包括在销售中心，都有相同的一份验收流程，里面不止告诉你怎么做，还告诉你如何算是标准之上，并提供如何去找寻专业的第三方检测机构。 这么做不是魏涛曲高和寡，是他要树立一个公开形象，毕竟工程这东西，免不了会有一些关系户进场，不可能都拒之门外，其中还有一些衍生的东西，譬如防盗门，譬如窗子，譬如水泥沙子，譬如建筑材料。 我给自己让民众监督的渠道，也等于是给自己也设立了一个自我监督的渠道，关系户进场，给予一些方便，多给你一些钱，这都可以，以为可以进来拿我的项目来让你赚钱，那对不起，我不说话，老百姓会告诉你什么是劣质产品的代价，第三方之外的检测机构，不是我们招来的，我们给所有客户敞开通道，他们随时随地进场检查。 那这时候，我如果对你放任自流不严苛，那是不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还有必要因为人情关系而去保护你吗？ 民众的口碑，民众的舆论，魏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我将自己一切做得透明，我自己都在接受监督，那你们还要以人情关系的方式，妄图在我这里得到一些‘便宜’，我可以大开方便之门，可你们愿意一切都在公众视线的监督下吗？ 找我给你隐瞒？这个口，再不要脸的人也张不开，即便真能张开，现实就是这里的一切，不会给你彻底展示不要脸的机会。 曾经‘捡到’的质检部经理赵伟，那也是狠人一枚，不仅狠，而且轴，魏涛以姚雪军、乔新华所有力量支持他，告诉赵伟，你尽可以在工程质量的检查过程中，不给任何人面子，碰到你解决不了的，往上报，上面给你解决。 曾经周森的弟弟周林，那是混不吝，包活儿干工程，不说偷工减料吧，一定会在亲大哥的工地上，想尽办法完成工程之后，将票子揣进自己兜里。在工地霸道的很，打这个骂那个，横行无忌惯了，谁也不敢招惹。 前几年让魏涛拾掇了一顿，今年合作一中项目，跟赵伟又顶牛起来，前段时间双方差点上演全武行，赵伟是一点没惯着他，双方指着鼻子互骂，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拉着，双方可能直接动手了。 在这方面，赵伟得罪了很多人，绝对的孤家寡人，除了自己身边几个小兄弟，没朋友。 连付鑫这样八面玲珑的角色，跟他都处不来，太一根筋，不过也能理解，如果不是这样，也没可能替老板守着‘规矩’。 魏涛回来，出现在工地，先是工程师和监理全部出现，随后各个施工方的负责人也都赶过来，随后像是周森、管春良、邵锐和吴旭，也都分别驱车过来。 一个小学和出众师资力量增强，内部消息将会规划为重点。 再看大家原本拿的一块地，向着之前不值钱的区域延伸了很多，现在，工地另一头的边缘，是小学，马路对面，是中学。 从投资房，一下子成为了学区房，这帮人服了，知道不仅财大气粗和长远规划方面不如魏涛，如今在松江的绝对资源，也是追不上了。 贺书计亲自拍板，这块地给安顺地产，不是私下里，上了会的，人家也是摆出了给这块地的理由。《舌尖上的华夏》，专门重新拍摄了一部分的素材，在这档火遍全国的节目里，有几分钟属于我们松江的美景，这份贡献，搭配人家给环卫系统垫资进行卫生文明城选拔的贡献，不给地，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之后，来自安顺影视娱乐的团队，专门来拍摄了旅游宣传片，之前《红海行动》的那条街道，现在《舌尖上的华夏》美景介绍，打造了一个三天两夜的城市旅游线路。 别的地方缺少什么形象大使之类的，松江缺吗？ 如果想要，请谁请不来呢？ 祝喜春作为本地人，我们自己人，先给大家来了一个绝对硬汉版本的旅游宣传。 类似周森这些人都知道，松江早已不是魏涛的舞台。无论是上了年纪想要安稳退休的周森和管春良，还是想要接手魏涛资源大展宏图的邵锐和吴旭，都知道拥有这么一个合作伙伴、朋友，未来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只会有好处，且这好处的上限，是没有天花板的。 王静和李旭以及她们的男朋友，都看傻眼了，短短时间，只是实地看了看房子的位置，工地上车子来了二十多辆，人来了几十个。此时正在别处进行考察的一个外区域考察团，也是临时改变行程，直接到了这边工地。 原本的东西摆在那，什么时候都能看，可魏总亲自到工地来，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接待外地的考察团，人家也是官方人员带队，能在这里看到魏总，也能让人家感受到松江的诚意，新闻媒体拍到画面，双方新闻报导的时候，也能够面子十足。 魏涛跟对方那个考察团的人聊了聊，不过拒绝了近距离拍摄，中远景拍一下，作为新闻标题素材——XX考察团在松江考察，与安顺集团魏涛魏总进行友好洽谈。 镜头之外，很多认识曹曦雨的，都过来打招呼，她的身份不是曹海洋的女儿，而是魏涛的夫人，现场有曾经她需要喊叔叔的人，而今也是满脸笑容的跟她握手打招呼称呼一声魏夫人，之后才是熟络的叙旧。 王静和李旭，本想打声招呼就离开了，今天这场合也不合适。 “晚上我订了一桌，咱们喝点。”魏涛忙着，李东过来了，看着几人手上的图纸，帮着介绍哪个位置会更好。 靠近一高中，是一期工程。 靠近中小学，是二期工程。 两期工程同时开始施工，户型不同，主打的风格也略有不同，一期更适合投资，二期还算是适合居住，如果你是为孩子选择一个新的居所，那这里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且开车到沿江路不过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沿着沿江路，可快速的到达市中心区域，反倒是晚上返回时，对向而行，红绿灯多一些。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对老同学不至于这般客气，可既然是老同学带着男朋友过来，做类似的场面功夫，魏涛早已经是驾轻就熟，让人感觉到面子十足如沐春风。 因为王静李旭与曹曦雨走得比较近，还留在松江的老同学之中，多一个走动的，她的生活也能更多一些乐趣，所以魏涛给予尊重之外还给予了真诚。陪着他们实地看了看，销售经理宋梓瑶过来详细介绍，这么大的事也谈不到当时拍板，以宋梓瑶的经验来看，八九不离十。 晚上的饭局，宾主尽欢，抢着买单，先是抢着在收银台提前压钱，后是压钱行为重叠之后的抢夺买单。 几天之后，当两家一同购入了期房之后，给出的折扣让王静和李旭拉着曹曦雨嚷着要请客，尽管有那么一点点功利心，跟曹曦雨的走动频率更密了。 十点半的安顺街一号七楼主卧。 晚饭后出去遛弯，又转到曹曦雨爷爷家和鲜时光，刚刚回到家中，曹曦雨脱掉外衣，抻了一个懒腰：“我感觉自己现在提前进入到退休生活了。” “不会。”魏涛突然抱起她，直接冲进浴室。 退休后可没有这么激烈的行为，女人的幸福和快乐其实很简单，独自在家的时候确实会偶尔有不快乐的时候，当她意识到男人对自己的在意，依旧跟对方可以有非常激烈的情感迸发时，那点不快乐，也就不重要了。 游戏基本上魏涛已经不玩了，一统天下的乐趣已经过去了，还有个代练每个月给开工资呢，两三个月不玩，登陆游戏都感觉不懂得操作了。 午夜之后，两人穿着家居的睡衣，坐在电脑前，以盲选抽奖的方式，准备要选择一款游戏玩。 什么退休生活？我们依然年轻，依然直溜，依然黑白颠倒的熬夜打游戏，依然今晚大吃特吃喊着明天运动减肥。 页游已经开始火热起来，氪金游戏开始成为了主流，竞技对战类的游戏，两人反倒不喜欢，至少作为某个阶段两人相处时光的附加品，曹曦雨不喜欢，一款能够牵扯精力的游戏开启，一段时间内，他可以完全陪着自己，而自己陪着他打游戏。 电脑挨着，椅子挨着，嗯，换个网吧舒适的大沙发，我偶尔躺在沙发上追剧，脚还可以搭载他的腿上。 玩游戏，听歌，追剧，逛街，健身…… 朝夕相处的生活模式再度开启，王静和李旭非常羡慕，她们说着自己羡慕的理由，没有经济压力是一回事，哪有那么多的时间两人能够这样黏糊在一起，休息的时候偶尔加班，要不然还有一些社交需要处理，剩下的时间里还要到双方父母家里去表现，结婚之前增加更多的好印象。 曹曦雨才意识到，原来这样的朝夕相处，也是有别于普通人的生活，对比一下，他忙的时候，似乎要比现在这样更贴近普通人的生活。 自己寂寞吗？ 每天有瑜伽、舞蹈的专业训练，去美容，美发，美甲。去购物，去逛街。 去省城陪着父母，在松江到爷爷奶奶家跟亲属团聚，平日里有一些朋友可以聚会。 嗯，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看直播，自己的室友关雪莉是知名的游戏主播，苏晴和刘丹丹通过创造营，虽说没有成功出道，也拥有了相应的人气，网络现实发展也都有一些奔头。 在网络上，曹曦雨还有一份生活，而她很偶尔的时候，无聊了，感觉到房间有些大了的夜晚，会开启直播，跟大家聊聊天，还是会有一些人以她的粉丝自称，在网络上愿意陪伴着她。 曹曦雨有些理解当初母亲跟她说的话了。 “生活其实就是一杯白开水，你千万不要总想着让它有滋味，无论是哪一种味道，多了，你都会觉得厌烦，身体也会受不了，只有习惯了白开水的淡而无味，它才能真正解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