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自银心的星空画卷
书迷正在阅读:西游从倒拔垂杨柳开始、那年十八在娱乐圈乱杀、斗破之我是萧风、重生之我是弄潮儿、斗罗之最强纨绔、不屈剑侠、网游:开局无限BUFF天赋!、底层修仙者、我的世界之牛顿的世界从0开始、云端有条美人鱼
黑洞由中心的一个由黎曼曲率张量出发构建的标量多项式在趋向此处发散的奇点和周围的时空组成,其边界为只进不出的单向膜:事件视界。事件视界的范围之内不可见。依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当一颗垂死恒星崩溃,它将向中心塌缩,从而形成黑洞,吞噬邻近宇宙区域的所有光线和任何物质,“银心”属于现今人类黑洞定义中的克尔黑洞,就像一场海啸漩涡的中心,将银河系千亿颗恒心牢牢抓住,形成一条又一条的银河悬臂。 “我们的旅程快要结束了。” 阿海提醒着许文,观测即将进入最后一个节点,他们的通讯器也不断传来各种讯息,李教授提前知悉了麦哈勃失窃,已经上报地球防卫联盟。 “是的,快要结束了……” 许文的内心涌现出一股怅然,神情复杂的看向阿海。 “麦哈勃”观测计划本就是错误的,但他仍然拉着阿海义无反顾的来到了阿里,许文神情默然,让阿海来与自己一起承担后果是否太过自私? “许文,我想你清楚我对这片星空诚挚的热爱,你的世界是多元的,所以你的宇宙观富有情趣与灵魂,而我的世界是单一的,但我就是热爱这份纯粹。” 许文望着不停记录着观测数据的阿海,他突然想起李教授曾经对宇宙观不统一性的解读。看山即是山,抑或着看山不是山……“山”无形无相,也可千变万化,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座不同的“山”,因为“山”取决于我们思维精神的具相化。是谁在看“山”,“山”又在被谁“观”,这一切都取决于唯一的主体即“我”。 “那宇宙的“山”又是什么?” 许文眼里流露出一丝迷茫,李教授在最后的阐述中,讲到“看山只是山”,“山”不再是概念中的山,也不是“我”在宣泄情感中的物理投射,更不是“理性”把握的对象,山只是山,超越“自我”,超越“有无”。 而这正如许文与阿海宇宙观的不同,不论多元或是单一,超越一般概念的“宇宙”,宇宙是“不无不有”的。 来不及许文有过多的感想,“银针”已经抵达的最后的唤醒点,漂浮在“银心黑洞”遥远距离之外的探测器与“银针”构建纠缠态,初步“唤醒”之后,将在三秒后构建量子纠缠态,黑洞庞大的引力以及不可视的状态只能让探测器停留在相对遥远的距离,才能通过光变观测到“银心”的全貌。 “银针”散发出蒙蒙的光晕,可就在量子纠缠态建立的一瞬间,“银心黑洞”的x射线耀斑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紫色的巨大光束在这一刻轰然喷发,射向未知的宇宙深空,其极强的磁场效应,也让“银针”与探测器之间的量子纠缠态短暂分离。 “怎么回事?”虚拟光幕上的图像传输突然中断,许文戴着观测镜望向“银心”黑洞所在的银河中央,接受到“银针”断断续续的波频。 “黑洞耀斑爆发了,应该是碰巧赶上了爆发的时限,根据“银针”给出的波频分析,此次耀斑持续时间不过只有一分钟。” 许文读取观测镜给出的讯息,但心中却涌动着强烈的不安,“真的是巧合吗?”许文无法断言。 一分钟后,耀斑呈现的紫色光束在这一刻悄然落下帷幕,量子纠缠态重新构建,频谱分析开始工作,虚拟光幕上重新出现模糊的图像。 动态的图像可以直观的观测到“银心”黑洞的运动状态,许文和阿海同时看到“银心”的真实样貌,吸积盘,强引力透镜构成了爱因斯坦环,与中子环一起构成了一圈巨大的明亮光环,包裹着中央的一个巨大阴影圆盘,卷动着周围的天体,不断将扭曲的光线以及周围细小的天体吸入其中,并不断喷发出奇异色彩的物质。 “许文,你有没有觉得“银心”与我们之前在研究中心的静态观测有所不同?” 阿海拿出在研究中心的静态图片与此刻的“银心”对比,发现不论是阴影的轮廓,还是吸入引力覆盖的范围,都要远比图片上的观测更大,可就在这时,一直缓慢靠近“银心”的g2恒星天体却毫无征兆的加快了被吸入的速度,阿海与许文能够直观的在虚拟光幕上看到g2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竟然已经进入了“银心”的真实视界范围之内。 “许文,刚刚的耀斑爆发或许不是巧合!”阿海呼吸急促,他从黑洞耀斑爆发之后就一语不发,因为他根本不认同许文提出的“这只是一次巧合”。 从统计学角度出发,巧合是概率发生的一种表现,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碰巧”。“巧合”是无数种可能中既定发生的一种,它是必然发生的事件,就以量子力学的概率波为例,它是粒子的“原子性”与波的“相干叠加性”统一,粒子观测不仅仅是“是”和“否”两种状态,而是出现了“既是又否”的第三种状态,而量子u盘也是基于概率波的特性,这才能维持超远距离的量子纠缠态。 但事件的严重已经远远超出了许文与阿海的想象,此刻黑洞骤然增加的庞大引力,搅动着周围数以百计星体靠近真实视界的吞噬范围,恒星,行星,陨石,光线……“银心”在这一刻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吞噬。 虚拟光幕之上的动态图像不再平稳,许文与阿海只能看到黑洞周围的一切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瞬间成为了漆黑的一片,只有巨大的吸积盘仍在释放着光芒,而且更为恐怖的是,“银心”牵引着整个银河系的运转,这种骤然增加的庞大引力,将会导致银河系内所有的天气引力出现短暂的失衡。 阿海死死的盯着虚拟光幕,不断闪过的宇宙射线构成了“银心”此刻五彩斑斓的壮阔景象,动态图像不断靠近黑洞,“银针”与探测器也难逃一劫,就在即将被吸入真实视界范围的一瞬间,虚拟光幕出现了自“银心”中央冒出的覆盖整片阴影的庞大奇异物质! “滋滋!” 虚拟光幕上的画面骤然关闭,许文与阿海知道,“银针”与探测器已经被吸入黑洞之中。 许文一把扔掉观测镜,跑向麦哈勃的副镜筒,用最原始的天文观测方式“瞳孔”来遥望宇宙深空。 许文心中再次出现强烈的不安,他深深的知道,观测还未结束。 就在“银心”黑洞中喷出的物质与“银针”相撞,内部平稳的量子纠缠态瞬间陷入了混乱,量子塌缩于奇异物质之中爆发,可这种塌缩只是持续了一瞬间,随后便开始失衡蔓延,与喷发物质的粒子构成了链式反应,像是病毒一样与喷发物质建立了链接! 黑洞喷发物质突然陷入了静止状态,却神奇的与麦哈勃重新建立的量子纠缠态。 “滋滋!”虚拟光幕因为探测器的损坏,无法呈现具体的动态图像,但是却可以直观的看到量子纠缠之间的位置移动距离,阿海双手颤抖,望着光幕上的景象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与恐惧之中! 密密麻麻的“银针”出现在虚拟光幕之上,并且以超光速极速向地球返回! 许文浑身剧烈的颤抖,透过麦哈勃观测镜,他只看到黑洞喷发物质所凝聚的光柱从无垠的银河深处,像是在银河之中泼墨作画,沿途留下海量的物质残留,在短短的三十分钟之内便穿透奥尔特星云,来到太阳系。 “许文,快,快中断麦哈勃与各地天文观测台的量子纠缠!” “快,快点!!!” 阿海疯狂的大喊,打开凹槽,一把拔出了“量子u盘”,许文怔怔的望着深空,绚烂到极致的光柱让他这一刻失去基本的行动力,根本没有听到阿海疯狂喊叫! 顾不上许文,阿海一步跨过,站在虚拟光幕前,手指快速的滑动,从“银心”喷发的奇异物质已经来到了人的可视范围之中,无数的太空仪器被卷入其中,太空防卫战舰,轨道上的卫星……奇异物质绚烂缤纷却又隐匿着无尽的杀机,像是即将到来的汪洋大海要淹没地球! 就在这一刻许文与阿海同时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警报声传遍地区上空,那是太空防卫联盟发出的警报,只有遇到重大的太空突发事件才会响起,以此来唤醒躺在营养舱以及深眠的人类。 “发生了什么?” 无数人在这一刻仰望星空,看到了外太空震撼的缤纷画卷,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长久反复生活在虚拟宇宙以及营养舱的生活,让这些人类已经忘却了真实的现实世界! 就在奇异物质即将逼近地球大气层之际,阿海终于切断了与“银针”以及各地观测中心的量子链接。 许文抬头望向夜空,奇异物质与“银针”的链接也在这一刻纷纷崩坏,失去前进的目标停滞在外太空,被太阳的光芒照射,绽放出无尽的七彩光芒照耀大地,一副由宇宙执笔,以许文与阿海的思想进行描绘的太空画卷震撼的展现于人类的视界之中! 许文瘫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后知后觉的他突然发现这是蝴蝶效应的直观展现,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会在两周后的得克萨斯洲引动一场龙卷风,而由他们引起的这一场太空风暴也只是因为微观粒子之间的链接,只不过前者基于宏观表达,后者基于微观表达。 “另类薛定谔的猫,我们利用量子纠缠态观测“银心”,打破了“银心”中粒子的平衡态,造成连锁反应……许文,你与我将会成为人类历史的罪人!” 无力与惧怕充斥着阿海的内心,他们这一次的疯狂举动,造成的后果不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承担,而是由全人类一起承担! 许文脸色苍白,奇异物质失去“银针”与观测中心的链接,地球外太空此刻犹如剧烈活动的辐射源,奇异物质开始漫无边际的向着四周逸散。 “你说的对阿海,我们犯下了无法饶恕的过错……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人类可能会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中彻底失去太空设施的基础。” 许文声音颤抖,他的通讯设备还在运行中,因为黑洞喷发物质的粒子干扰,导致信号时断时续,但这也意味着黑洞喷发物质并不会损坏外太空的星空设备,可黑洞喷发物质不会因为失去“银针”与观测仪器之间的纠缠态而停止,此刻的它就像一枚爆炸的核武器。成为恐怖的辐射源头,所有的黑洞喷发物质将会漫无目的朝着四周扩散。 “当这些喷发物质抵达太阳的日冕层,才是真正灾难的开始,我虽然不知道喷发物质具体的特性,但就以“银针”的粒子反应来看,大概率会与太阳中的粒子产生反应,失衡的太阳核聚变会产生一股席卷整个太阳系的黑子风暴!” 许文怔怔的望着篝火跳动的火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仍然在跃动,阿海正在一旁默默收起“麦哈勃”的观测镜筒,巨大的心理调节能力不由得让许文感到深深的佩服,他们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达成共识,并未如同艺术文学中角色的同质化,处于绝望哀嚎,痛苦流涕的状态,简直违反常理。 “阿海,我真觉得我们在某些时候足够的无耻,不论是偷出“麦哈勃”还是现在,我们的内心并未产生让我们失去理智的负罪感。” 许文平静的躺在篝火旁,事物的发展是不可控的,所有事物概率的分布也是处于一种观念上的分布而不是现实的体现,“万事皆有可能”便是其通俗性的阐述,如同科学发展史上“苹果砸在了牛顿的脑袋上”的经典现象,现实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巧合”。 许文无法理解此刻的心态,这场由观测而引发的灾难,归根结底是一次“巧合性”事件,是因为他以“巧合性”而逃避自我宣判?还是这场灾难大到让他已经无法用足够的负罪感来承受? “只有真正无耻的人才会去询问别人自己是否无耻。” “在我的人生准则中,对于既定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对错,都要从“过去”的状态中抽离,悔恨感代表了我不是极度无耻并且自私,但我不会仅仅只有悔恨,那改变不了任何事,死刑犯不会因为临终前的悔恨就改变他即将死亡的结局。” 阿海将“麦哈勃”观测镜与“量子u盘”重新收进存储装置,坐在了篝火的另一边。 “除非我跟你可以回到过去,那恐怕是赎罪的唯一方式,而且在这件事我认为我们并不具备可以审判我们自身的权利,这场灾难的后果既然由全人类承担,那么能够审判你我的也只有人类,哪怕我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仍然认为内心太多的悔恨感是极度懦弱的表现。” 阿海拿出记录本,继续着刚才的观测记录,笔尖在纸上留下生硬的痕迹,但在许文看来,此刻阿海的状态,更像是在写一封“遗书”。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觉得在这时候应该干一些更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