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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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黑烟中,传出成千上万道合为一体的声音。 “我不能死……” “我还要让罗魂宗……重新伟大……” “怎么……能倒在这里……” 对罗魂宗的执念,已经深深刻入了鬼尊的灵魂,哪怕是弥留之际也无法忘怀。 他的故事并没有多么复杂,不过是因为年少时的不懂事,以及对实力的追求,企图呼唤一尊神秘的神祇,以扭转罗魂宗日益衰退的势头,结果却招致了灭亡整个宗门的祸患。 那种诡异的力量侵染了宗内所有的香火神像,进而反噬了借用它们修行的弟子,而元永言的师尊,即为上一任的罗魂宗主,为了不让祸患外泄,最终将整座宗门封闭在这个特殊的空间中,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此时的安乐,也已处在油尽灯枯的状态,浑身上下无处不传来撕裂般的痛感,经脉、丹田干枯得如同大旱三年的河床,隐约浮现出裂痕。 “这次还真是被榨干了……” 安乐不乏自嘲的想着。 只是忽然,他注意到,被捏碎的鬼尊核心中,像是还有着一个格外坚硬的事物。 “这是?” 安乐大概摸索出,这是一个铃铛形状的异物,他不多想,就先将其先收入储物袋中。 眼下的危机,还没有结束。 在黑烟不断崩解的过程中,周遭的空间开始剧烈震颤起来,仿佛变得极为不稳定。 安乐猛然有所明悟:“遗迹空间的节点,除去那座祭坛以外,就是鬼尊的存在本身?” “怪不得那座祭坛边上没有任何守卫。” 这也就意味着,鬼尊一死,这个空间也将逐渐崩塌。 但这时,安乐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汗毛根根倒竖,头皮发麻。 他转头看向身侧,无形的空间中,出现了数道清晰的裂痕,而且还在迅速扩张,在裂痕的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些漆黑的颜色,透露出极度不详的意味。 显而易见,这处空间破裂后,他们绝不会那么顺利的回到云天域! “哈哈哈……我死了,你们也得给罗魂宗陪葬!” 鬼尊即将消散的意识,同样察觉到了这一点,发出癫狂的大笑。 笑声传遍了整个遗迹。 地面上的邪祟和修士,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战斗,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天空。 有鬼将不敢置信:“鬼尊,输了?” “怎么可能?” 凡是有理性存在的邪祟,都冒出了类似的念头,那个强悍无匹、轻易将它们镇压的鬼尊,竟是就这样死在了一个人类修士手下? 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莫大的惊恐。 “完了……全都完了……” 这个遗迹空间一旦倾覆,那身处其中的它们,也没有丝毫幸存之理。 不少修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露出不解和绝望的神色。 他们明明拼上了性命,做到这种地步,为何结局好像仍没有丝毫改变? 安乐倒是没有陷入绝望,还想做些什么,只是他身体的状态实在太过糟糕,有心无力,所以连他都不免冒出这样的念头:“这一次,莫非真要死在这里?” 下一刻,他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某一处的裂痕。 只见那里忽然探出了一只莹润如玉的手掌。 看似微不足道,可在眨眼间,就迅速扩大,化作遮天蔽日的巨掌,将整片天空笼罩在内。 在这巨掌面前,在场所有人、邪祟,都生出一种无比渺小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安乐心有所悟:‘不是这手掌变大了,而是……我们,乃至这方天地都缩小了。’ 这种法术,简直超越了他的认知! 很快,先前那些不断生出的黝黑裂痕,像是破掉的泡沫一般不见踪影,遗迹空间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安定了下来。 “不!不可能!!!” 已经只剩下一小团的黑烟中,鬼尊残存的意识发出怒嚎:“我罗魂宗的遗迹,怎么会……” “呵……” 高空中,传来一声苍老的轻笑:“区区罗魂,何足道也?” 巨大的手掌猛然翻转过来,连带着世界都因此倾倒,一阵夸张的灵力波动横扫过。 整个世界,好似被刷新了一样,仿佛只是一瞬间,罗魂宗遗迹中的所有异景,都就此消散。 可怖的邪祟、诡异的众神像、遗迹的废墟……宛若风沙堆砌的雕像,风一吹就消散成灰。 然而众多修士却毫发无伤,甚至身躯如沐甘霖,丝丝的灵力在治愈他们的伤势。 众人一晃神,发现天空重新变得明亮,炽热的太阳正挂在天边,脚下的地面也变为了熟悉的模样,竟是已经回到了云天域。 不远处,站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阳荣子。 若不是身上的伤势还在隐隐作痛,人们恐怕以为,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罢了。 安乐强撑着的身子,也终于到达了极限,在回到云天域的瞬间,便昏迷过去。 “安道友!” “安兄弟,你没事吧?” “我来扶住他,快喂点疗伤的丹药!” 白仙游、古秋瞳、胡春生、乾冰等人,皆是匆忙的围了上去,态度极为关切,那种姿态不容作伪,皆是发自真心。 阳荣子见此,脸上不免流露出些许异色:‘这是……鬼面人?他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旁人以这种态度对待?” ****** 这一昏迷不知过去多久。 安乐幽幽转醒,他略带茫然的睁开双眼,头顶是陌生的墙板,看得出来,这是一间宽敞华美的房间,身下的床铺极为柔软。 “安道友!” “安兄,你醒了!” 身旁传来两道女子的声音,香风扑面,安乐定睛一看,在床的两侧分别坐着古秋瞳和乾冰两女。 他下意识的就想闭上双眼,装作没醒的样子,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安乐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里是哪?” 他刚一说话,就意外发现,自己除了声音有些沙哑,体内的伤势基本已痊愈,还有一股不凡的药力萦绕,滋润、修补着内脏。 “已是我们离开遗迹的三天后,这里是云天宗的主城中。” 古秋瞳抢着回答道,说着,纤细白嫩的小手主动抓住安乐的手腕:“你现在感觉如何?我再给你把把脉。” “我身体已无大碍,但是三天……那太虚宫的试炼……” “已经结束啦。” 乾冰瞥了眼古秋瞳的动作,有些跃跃欲试,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作罢,嘴上则是为安乐说明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通过两女七嘴八舌的解释,安乐很快了解到最近的情况。 原来,太虚宫的这次试炼竟是提前终止了。 这倒和罗魂宗的遗迹并无太大的关系,最主要的原因是——太虚宫和大泰神朝开战了! 正所谓,坐望千古兴亡事,四圣六宫两神朝。 太虚宫乃是六宫之一,大泰神朝则是其中一个神朝。 他们都是人族的顶尖势力,在许久之前就曾有过仇怨,只是刚好在近日爆发了冲突。 太虚宫当即暂停了治下数片区域的收徒试炼,召回了大量化神长老,先前那位盲眼的莫心也在其中。 要知道,云天宗只是太虚宫的一处试炼地而已,在太虚宫领地中,还有数个类似规模的试炼区域,投入的人手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大战将临,太虚宫会做出这种决策,实属正常。 其实阳荣子也本该离去,但是出于某些特殊因素留了下来,恰好出手解救了安乐等人。 “原来如此……” 安乐叹了口气,皱起眉头,心情罕见的有些茫然。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之前的努力,全成了无用功? 下次见到苏黛,又得要何时? 似乎是看出了安乐的心事,古秋瞳解释说道:“试炼虽然终止,但阳荣前辈说过,此次情况特殊,可以酌情破格招收一些弟子。” “安兄弟你不必担心,如果你都不能入宗的话,那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乾冰也附和说道:“是啊是啊,你现在在云天域,可是一个大名人了。” 她又说道:“对了,你躺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让人给你端点吃食来。” “不如让我来喂你好了。” “乾冰仙子,这还是让我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 两女你一句我一句,空气中渐渐迸发出火药味来。 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传来铁塔似的雄浑男声:“安兄弟,听说你醒……” 来者正是熊霸天,他皮糙肉厚,身上的伤势也基本痊愈,只是看见房间里的两女一男,他难得有些尴尬,讷讷说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他身后,胡春生急忙追了上来,连声道歉:“安道友,是我们鲁莽了,你们继续。” 不多时,云无痕也裹挟着云烟赶到了,他的脸色略带苍白,但是气质丝毫不弱于人,口中还喃喃着什么“仙之巅……”之类的话。 云无痕所受的伤势其实是众人中最重的,那种神性的侵染,险些彻底毁了他的道途,好在抢救及时,才没有造成极坏的后果。 他悄悄盯着安乐,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再从对方口中学来一两句人前显圣的话语。 虽说气氛有些古怪,但看到这些并肩作战过的同伴依然幸存,安乐心情却好了不少。 ****** 与此同时。 半空中的白玉洞府中。 “都已经查清楚了么?” 阳荣子端坐在首位,对眼前的元婴弟子贺州问道。 贺州脸上不复平日的轻松,极为凝重:“是的,基本可以确定,是李林峰用一件法宝,藏匿了天云山脉的异动。” “李林峰,果然是他。” 阳荣子面无表情,像是早就有所预料。 此人同样是这次试炼的监管者,负责天云山脉附近的区域,但是在罗魂遗迹显现时,他非但没有及时报告,反而还有所隐瞒。 阳荣子又问:“那法宝,是哪位化神长老的?” 贺州背上满是冷汗,这种化神间的勾心斗角,岂是他这种小小元婴能掺和的? 但他现在也别无选择,只能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阳荣子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惊讶,但更多的,是遗憾和失望:“连他……都倒向那边了吗?” 无论是怎样的势力,内部绝不可能是完全的铁板一块,尤其是太虚宫这种延续了数千年的存在,某些矛盾,已然快到无法缓和的地步。 这时,一道淡淡的虚影在洞府中浮现。 此乃莫心的一缕分神,到了化神这般境地,一念通神,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莫心的微笑很冷:“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 “恐怕连这次开战,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否则,哪会有如此巧合?” “杀了吧。” 阳荣子点点头,手中摊开一幅卷轴,他先是写下“李林峰”这个名字,而后指尖轻轻一挥,一抹血色划过,其姓名像是溅出了血迹一般,染红了卷轴上的一小块区域,又在转瞬间淡去。 贺州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一名和自己同等实力的修士,就这样轻飘飘的死去了。 这就是化神! “今天的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阳荣子淡淡扫了贺州一眼,令他连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在贺州离去后,莫心重新挂上平日温和的笑容,饶有兴致的问道:“那罗魂遗迹内的回溯之景,你已经看过了吧?” “现在,你对鬼面人的评价如何?” 身为化神修士,他们可通过法术回溯先前一段时间内发生的情景,两人正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决定加入太虚宫的名额。 提到这个话题,阳荣子罕见的老脸一红,但也还算客观的说道。 “是我错了。” “鬼面人的表现,确实远超我的预期,他的心性、实力、手段,皆为众人之最。” 老实说,安乐在遗迹中的某些举动,甚至让阳荣子都暗自心惊。 他当年筑基时,绝对无法做到这种事情。 尽管如此,阳荣子还嘴硬了一句:“不过有一点,我依然坚持之前的看法,他的气息太驳杂了,潜力有限。” “只是有这般心性的话,将来的成就依旧不会太差。” 莫心笑而不语。 看这表情,阳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痛说道:“赌局,也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