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炼金术
现在处于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安捷里白天的平均气温在28°左右,绿树成荫的花园里,蝉的鸣叫孜孜不倦地响彻整个夏日,窗台上的太阳花大团大团地盛开,无垠的天空上璀璨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室内的温度被设置在20°左右,不闷热,有微微凉风,令人昏昏欲睡。 和一般医院惨白惨白的墙面跟床单不同,这间房的装潢更像酒店的高级套房,处处显示出低调的奢华。所以云言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回到家了,正好奇是怎么回来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人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你醒了吗?” 云言看到了一个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人——墨泠。 “看来你这两天过得很充实嘛,”墨泠双手交错搭在膝盖上,浅棕色的长发柔软地披散下来,将她的面容衬托得宁静温柔,“别担心,你儿子那里我已经通知他们了。” “……托你的福,”云言长吁了一口气,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我弄成这幅模样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那么,目的已经达到了吧,”墨泠仍旧一脸平静,略微低垂着头对云言说道:“如果不让他在心底留下对你的印象,那你99%会出局,那家伙很少会让一个女人待在身边,所以选女助理的几率低得可怜。” “而且,”声线里带上淡淡的笑意,墨泠轻声道:“你的竞争对手们都不好惹,做好觉悟吧。” “进入情报局之后很可能几个月都不能回家一次,你最好快点和你那个黏人的儿子说清楚。” “……我会的。”长久的沉默后云言轻轻颔首,转头盯着似乎有话说的墨泠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就直说。” “……关于你家族的事,我找到了一部分资料。” “!”闻言,云言猛地坐起身,瞪圆的双目用力地看向墨泠,血液在身体里剧烈地沸腾着,一种名为愤怒和仇恨的情绪吞噬着她的理智。然而这幅样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像昙花一现般,很快就沉寂下去。 等到云言彻底冷静下来,墨泠才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张薄薄的A4纸递给她,上面印着巴掌大的模糊图腾,像是宗教的图案,上面刻画着繁复的线条,形状像……五芒星。 “什么意思?” “这是在埃及古迹残垣上的图案,本来是被当做装饰,但我试着将你发给我的照片进行了对比,然后调查了一下你的家族,发现了很有趣的事哦。”墨泠眼神中带着饶有兴致,“不 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炼金术这种东西呢。” “云氏是延续了百年的大家族,里面所有人都有着超越一般人的智慧与才能,在社会的各个领域都有着突出的成就。不管这是先天的能力还是后天的努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引起来那些人的兴趣。” “现在世界各地仍然可以时不时地听到炼金术的狂热份子的消息,但在我看来他们只是杂鱼罢了,云氏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几乎被连根拔起,看来背后有不得了的家伙在。” “暂时还不清楚这个图腾的作用是什么,既然材料要用到人的话,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换种说法就是那些人的世界观是扭曲的,那玩意就跟邪教一个形式。” 墨泠停了下来,盯着沉默不语的云言,继续说着,不过声音里多了几分冷硬,“现在我有几分怀疑,即使真的让你顺利从临身上取得查阅资料库的资格,但凭你一个人真的能扳倒他们?” “或者说,里面真的有丰富详尽到能对抗他们的情报吗?毕竟云氏,你的家族在当年可是处于强盛状态。” “你的朋友应该劝过你很多次,那么我在这里也啰嗦一次——你不要去送死比较好。” “……” “谢谢,但是我不会放弃,”云言眼神灼灼地盯着墨泠,后者在她满是斗志的眼眸看到了倔强与不屈,“哪怕不择手段!” “那好吧,”恢复了平常的淡然表情,墨泠向后靠着椅背,“对了,有件事顺便通知你一声,临那家伙准备在28号招助理,现在算算,你还有六天时间准备。” “才六天!你怎么不早说!”云言掀开被褥就要下床,脚还没有碰到地板就停了下来,“说起来助理要做什么,我可以窃取资料、开锁、做饭、制作炸弹和暗杀,跟人火拼也不会输……” “放松,只要你能走到最后一关就成功了,”墨泠笑得很是幸灾乐祸,“因为最后是临亲自考核,但前提是你有在这两天时间里刷他的好感度,而且不能低于20。” “……”这又不是乙女游戏,我怎么知道好感度啊混蛋! “这我就不管了,请努力攻略他吧,作为助攻我会全力支援你的。”笑得人畜无害,墨泠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言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两天积累了不少工作,加上手下又不中用,估计在面试当天他的心情会不怎么好,请你注意安全。” “……我,会努力的。” ==
正真回到“白酒与番茄”时已经是下午,都市上空的云层如火焰般燃烧着半边天空,如画家手上的调色板,稍微融汇纠缠后又是新的色彩,变换不定,却又艳丽至极。 酒吧门前那块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招牌亮了起来,三三两两的顾客说说笑笑地推开复古的木门,门框上挂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夜风里徐徐漾开。 “玛利亚!我对不起你啊!” 云言才弯起的唇角迅速扯了下去,她木着一张脸看着顾客抱头尖叫地冲出酒吧,骑上车绝尘而去。待他们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打开门,果不其然,托尼捉着椅子胡乱地挥舞,将吧台上的酒瓶通通扫落在地。 他很明显处于醉酒状态,作为一个大男人,他的酒品实在是差,醉了就会发酒疯,大喊着前妻的名字,哭得一塌糊涂。 托尼是她在特殊部队是的教官,他在妻子玛利亚怀孕的时候被派遣上了前线,等到他回来时玛利亚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留下三岁的女儿薇薇安。 托尼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导致他喝醉酒就会忆往昔,所以他很少喝酒,不知道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云彻!薇薇安!我回来了!” 无视陷入癫疯状态的托尼,云言脚步轻快地上楼,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如往常那样坐在沙发的一角,面瘫着一张脸用鄙视的眼神瞥她一样又倏地别过头。 “儿子!好久不见,想死你了!”说着,云言就扑了过去,抱着软绵绵的小身板猛蹭他的脸颊,“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两年没见了,你好像瘦了……” “……放开,别靠过来,脑残生物。”尽管努力地冷下声音将愤怒传达给自己母亲,但对方并没有这份自觉。 “带给你的手信。”在云彻放弃挣扎打算用沉默抗争的时候,云言拉过他的手,将一颗拥有尖刺的水晶石放在手心,它中心是一团像海胆模样的蓝色丝线,通透、优雅、瑰丽。 “那是在地下溶洞被那条鱼拖进水里的时候捡到的,我觉得很漂亮,和你的眼睛一样的蓝色。” “……哼,别以为这样贿赂我就会原谅你,”将石块收进口袋,云彻冷哼出声,“我还有一大堆账要和你算。” “好好,”万分惬意地蹭着云彻rou乎乎的脸庞,云言在他耳边低语,说不出的深深疲惫,“我们明天就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