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似曾相识
他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沉思良久,才慢慢走出办公室。 宣传部张部长给田川打电话,说有点事想商量商量,能不能过来一下,田川说能,常委召见怎么能说不能呢?自从上次张部长朝他要钱他没给,他和张部长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微妙了,表面上谁对谁都更加客气了,但内心里总是有一种隔膜,田川也在提防张部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一个小鞋穿。 来到了张部长的办公室,张部长非常客气地给田川倒了一杯水,并叫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吸了起来,他知道田川不吸烟,所以他也没有让田川。 “领导有什么吩咐啊?”田川笑呵呵地说,在官场有是真别扭,田川在张部长面前怎么能笑得起来呢,可他还得笑,在机关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涵养还是有的。 “有啥吩咐的,昨天上邑州碰见邑州日报的杜总编了,他提了这样一个事,我看也可以考虑,但得和你商量商量。” 张部长慢吞吞地说。 “什么事啊?”田川还是微笑着。 “咱这个报纸不是没有刊号吗?他想把刊号的问题给咱解决了。” “那好啊,有了刊号就是正规出版物了。” 田川高兴地说。 “他的意思是叫咱挂在邑州晚报上。” “挂在晚报上?怎么挂啊。” 田川的笑意全没了,变成了一脸严肃的样子,看来刻意的装笑是保持不了多长时间的,他和张部长之间本来就没有笑的资源。 “就是以邑州晚报的名义出版。” “那报纸的名称不就改了吗,不变成了邑州晚报了吗?”田川一脸严肃。 “也不是全改,叫邑州晚报邑水版。” “那还是改了,邑州晚报邑水版和邑水市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名字。”田川重复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但是报纸有刊号了。” “报纸成了别人的报纸,有刊号有什么用啊?” 他已经完全不把张部长当常委了,说话一点客气都没有了。 “但报纸登的内容还是邑水的内容啊。” “那由谁来编版啊?” 他又提出了更关键的问题。 “由晚报出人编版,这样我们也省心了。” “那我们干什么?” 他紧接着问。 “我们负责提供稿件。” “那印刷费由谁来掏。” “自然是我们啊。” “那邑州晚报图的是什么?” “他可以在报纸上登广告。” “广告的收入就归他了。” “对。” “总的来说就是我们出钱印报纸叫他们登广告,广告的收入归他,是这个意思吗?”田川明显是一种揶揄的口气了。 “但报纸是合法的报纸了。” “合法的报纸的结果是什么呢?是他们的广告收入合法了,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付出的是印刷费。”田川明显是不高兴了,心想,这不是汉jian吗,这不是卖国贼吗? “但这样我们可省心啊。”张部长还是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们虽然cao点心,但报纸是邑水市报,是邑水市委机关报,是市委的喉舌,市委指哪,我们就打哪,是邑水市的政治刊物,是主流媒体,变成了邑州晚报邑水版还是市委机关报了吗?还能市委指哪打哪吗?编辑权在人家手里,我们只负责提供稿件,那控制权在谁手,在人家手里。我们出钱印报,他们出人管报,广告费是他们的,我觉得这买卖陪了,如果这是市委的决定,我服从,如果是和我商量,我不同意。” 田川坚决地说。 “这事我还没和臧书记商量呢,我想得和你先商量啊。” “问题很复杂,如果是人家管报,稿件得是人家说了,但邑州人对邑水的情况不了解,比如开两会,稿件非常复杂,版式也总在变,时间还特别仓促,他们编版编了了吗,得有多少扯皮的地方啊,我们只管提供稿件,提供多少,记者不写怎么办,写多了发不了怎么办,如果邑州晚报不能很好的宣传邑水,那我们的印刷费不就白掏了吗?不是给人家做嫁衣了吗?” 田川放着低缓的语气说,他觉得刚才有几句话说得不够冷静了,毕竟和他谈话是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那就听你的吧,还咱自己办。” 张部长说。 田川从宣传部回来了,回到办公室他还在想,张部长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是收了邑州晚报的好处了还是政治水平低,邑水市报是没有刊号,但也是市委机关报啊,怎么能说挂靠就挂靠呢?并且现在报纸出版很平稳,人心也稳定,如果启动挂靠不还闹得人心惶惶吗? 报社的全体人员都搬到了广播局,除了张总编的办公桌椅没换以外其余人员的办公桌椅都换了,这个事由张总编负责,张总编向田川汇报,说昨天一共发生两件事情,还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需田川拿一个主意,张总编朝田川不叫局长,他觉得叫局长叫远了。 一个是办公室主任和记者部主任打起来了,广播局的人员整合还没有进行,报社的中层职务还都没有变,办公室主任叫张怀,记者部主任叫姚远,他俩因为什么打起来了呢,因为办公室主任在外面做了一块专版,价钱谈好了但文章没采出来,张总编说你赶紧忙活专版的事,搬家的事你就别参加了,张怀就出去采访去了,中午还在采访单位喝了点酒,等他吃完饭回到单位,人们正在打扫卫生,新买的桌椅都是用纸壳包装的,纸壳卸下来放在走廊里很碍事,姚远就做主把纸壳给了打扫卫生的人,并且还有一个条件,说纸壳给你了,你得帮助我们打扫卫生,因为打扫卫生的人是只管厕所和走廊,是不管各个办公室的,打扫卫生的人也答应了,就把纸壳都弄走了,放在走廊的一个尽头。张怀回来以后他就想处理那些纸壳,打扫卫生的人就说报社的人已经答应给她了,张怀就问是谁给的,那人就来找姚远,姚远说是我给的。张怀就说你有什么资格把纸壳给别人啊,你也不管办公室啊,俩人一来一往就伸手了,张怀戴的是假发,姚远就把他的假发薅下来了,张怀伸手去打姚远,拳头打在姚远的嘴上,姚远顺势一咬就把张怀的手咬了一个大口子,人们上前把他俩拉开,他俩都去了医院,张怀的手进行了包扎处理,姚远的嘴没怎么地,但他自己说牙齿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