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让我好好爱你吧
曾曾思考了片刻:“好吧!让我想想,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比如说我们各自后退一步,相互谅解和妥协……” 曾曾的话还未说完,王编辑就在电话里大笑起来,无奈道:“试试吧!不过估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要知道出版社要的是市场和经济双重效益,编辑们做书之前都要先拿去问发行人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即使发行人员根本就不懂什么文学,可是因为他们在做市场,所以他们就有可能决定一本书的命运,这个事实是不是很残酷?但的确是真的!” 曾曾苦笑着放下手机,她懂,她怎么可能不懂呢?尽管她是习字之人,可是她是从商出身的,在金大商都的日子里,她学会了太多的手段,有时候她都不相信那些想法和念头居然会出自自己的脑袋。表面看,她隐忍和低调,其实这是她最擅长的防御之招,有时甚至是她反抗的招数,她以静制动,在貌似弱势的退让中,将对手的弱点看得一清二楚,然后趁其不备,攻其致命处,一招就让对手玩完了,可悲的是对手至死都不知道那个真正对他下手的幕后高人是谁。 曾曾没想让结局这么惨痛,可是有一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有一些代价是注定要付出的。 离开金大商都之前,决定将自己的贴身宝贝——笔记本电脑送给童磊,寓意很多:即将自己保留的一些商业机密交给了童磊日后作御身用,又希望童磊能真正看懂那个笔记本里所有的东西,无论是那些文档,还是MP3,或者还有一些精彩的下载,她都希望童磊能从中悟出一些东西来,也许不一定是精华,但总会有一些收获,就看对方的悟性了。 曾曾是个喜欢浓缩一切的人,一生尽管漫长,但是只要她愿意,所有的过程她都可以省略,就那一步,她就到位了。 童磊在电话里说:“我真想立刻就飞到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 她笑,说你的战场不在这里,是在金大商都。 童磊伤感,说没有你在身边,一切都是虚妄的,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有一种真实感。 她叹,说那种感觉尽管美好,却是毒药,喝一口就上瘾,再多喝几口,这一辈子都醉了,活着是为这个人,行尸走rou也是为了这个人,就是有一天不顾一切地去自我毁灭还是为了这个人,这种结局还是不好。 童磊就问那什么样的结局最好,最后无怨无悔。 她说,像朋友一样相处,只有友情才能是一辈子的,爱情太诡秘,来去不由人。 童磊说,如果我做不到呢?我只想和你厮守在一起,我可不喜欢那种保持距离的感情,要爱就不顾一切地去爱,哪怕米分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曾曾默默地望着南边,近景是北京长安街,远景是有童磊的城市,手机信号已经隐隐有些微弱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随时都要消失,在她还没有思想准备面对这一切的时候。 假如现在落一滴泪,请问我的爱人,你是否感觉得到。 假如我决定再次放弃,请问我的爱人,你是否会原谅我。 当曾曾感觉泪水已经悄悄溢出眼角的时候,她及时从耳边拿开了手机,不能够让他听见她的啜泣,哪怕是让他听出她声音里的一点点的异样,都不允许。不许哭,不许让他跟着你一起流泪,不许他放下电话后,就不顾一切地来了,不许不负责任地承诺,这比善意的欺骗还可怕…… 不要在分别的时候才对我说你爱我,不要一边泣不成声地逃离,一边又对我万般牵挂,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做逃避的懦夫,我宁愿收回我的爱,我的爱要有尊严,这比你情不自禁地承认你爱我更重要…… 短暂的沉默中,童磊已经是泪眼迷离,声音哽咽,却还要努力说清楚最后一句话,他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可以阻隔得了两个人的相爱,逃避永远都不是借口,除非你不是真心喜欢我,否则你一定不会说走就走,留给我一声再见,然后让我背负一辈子的思念。 曾曾抹去眼角的泪水:如果是我不相信爱情呢? 那我会给你时间去忘记过去。 我并没有过去。 但是你看到了太多别人的故事,所以你自作主张地悲观了。 我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之前我所有的快乐都是虚伪的,不真实的。 如果这样,我宁愿再伤害你一次,以毒攻毒,即使你拒绝伤口,我也要留下属于我的印记。 我这样的人,一次伤害就是致命的。 那我就陪你去天堂。 …… 我不愿意因为我的自私而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太过我行我素的人,我放弃的都是别人穷奢极欲的东西,我一次次地放弃,也许最后连个真实的归宿都没有,悬浮在空气中,游荡在天际边。 总会有一天我会亲自上去把你给拽下来的,我说过了,我这辈子都要纠缠着你。 童磊,你令我无地自容。 曾曾,你令我重拾信心,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吧。 落叶,在初冬的北京,已经是焦黄枯萎;忧伤,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真实;眼泪,在异乡的长安街上,无所顾忌地流淌……站在原地,张望四周,钢筋水泥的高大建筑物们阻隔着她的视线,思念的南方,在恣肆的泪水中终于模糊成一个影子,渐行渐远。 选择爱情,就要负起各种责任,为了长相厮守,向对方证明她的爱不是空洞和冲动的,于是爱到一定境界后,必然要走向婚姻之城,保卫了他们的爱情,也圈住了一直以来桀骜不羁的心。但是,为了不让爱人误会,就算再为难,也要陪着他走到底,一路风尘,任岁月和琐碎的生活磨去身上所有的棱角,先前再锋利的格格不入在平庸的生活中也日渐圆滑了。 “其实做个家庭主妇也挺好的!”曾曾在片场里趁排戏的间隙,和女一号——一位形象与她很相似的影坛新星聊着天。
女新星很年轻,刚走出电影学院不久,对未来还是一片轰轰烈烈的憧憬。 她说:“我可不这么想!我要抓紧时间出名和赚钱,这才是真的。” “你说得也没错!这是最现实的!”曾曾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去驳斥对方,哪怕对方千真万确是道不同之人。 女新星继续憧憬着:“有了钱后我就不拍戏了,我找一沓男朋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够了就结婚,生他一群小孩,男的女的都要,国内不允许生这么多,我就跑到美国去生,反正我有的是钱,美国人不就仗着有钱欺负人吗?咱那时也有那么多的钱了,还怕谁啊?”说完一阵哈哈大笑,惹来身边的工作人员的侧目注视。 导演拿着大喇叭冲女一号喊着:“该你的戏了!过来吧!别乐了!我就不明白了哎!当初找你来演女主角就是看中你跟咱大作家模样长得相似,可怎么除了脸蛋,你哪都跟人家沾不上边呢?一开口整个一农民!” 话音一落,片场里笑声一片。 女新星不愿意了,走过来时嘴里唠唠叨叨的:“说谁是农民呢?长眼了吗?你家农民长这样啊?我要是农民,你丫一窝都是土匪!” 众人笑得更猖狂了,有人叹着:“这一开口就露馅!赶紧闭嘴吧!回头小心小报记者给你登出来。” “哪个孙子敢?”女新星手一扬,几个身着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大摇大摆地过来了,站在女新星的周围,锐利的目光四处逡巡着,一手插在怀里,疑似按在武器上,那架势就差每人干脆直接捧着个微冲在手上,闭眼一阵乱枪扫射。 正准备给下场戏打板的场记一脸狐疑,一个劲地叫着:“我说导演,剧本上没这场戏啊?我这板打的是卧室里的这场戏!”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导演从太师椅上坐起来,放下喇叭,走过来亲自算账:“捣什么乱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这不是在拍。瞎起哄什么的?都给我走人!” 保镖们拿了女新星的钱当然要听主子的,主子不开口他们就不能撤。导演只好折过去求女新星:“小姑奶奶,叫你的人下去吧,我这要赶进度的,一天就要折腾十几万出去,回头制片人跟我急你给我挡着啊?” 众人开始趁机开小差,干什么的都有:摄影师抓紧时间吸烟,道具师干脆躺在拍戏用的大床上打个盹,爬到房梁上的照明师占据不到有利地势,干脆就坐在房梁上荡秋千,两条腿晃呀晃呀…… 女新星回眸对曾曾莞尔一笑,充分展示了一个冉冉升起的大牌的无限风光。 曾曾心悦诚服地做甘拜下风状。 女新星这才对她的众保镖们挥挥手,那一伙人才慢慢散去,继续敞着怀,一手按在左腹部,一副极其敬业的严阵以待状。 曾曾看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