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掉入温柔乡
碧华池原来是一处温泉所在。 从山上泻下的温泉落在下面的潭里，云蒸雾绕，仿若人间仙境。 沐子良笑道：“这里就是碧华池。” “皇上，我们来泡温泉？”岳青珊吃惊道。 沐子良点点头：“对你的身子早日康复有好处。” 说着拉起羞涩的她，往碧华池旁边的暖阁里走去。 听闻皇上过来，暖阁里已经安排了宫女准备好一切，迎接圣驾，上品的沉香也燃起，令人心神安宁。 保林把衣裳放好，同两个宫女垂首立在屏风外面服侍。 诺大的天然温泉池子里水声哗哗，溅起的云雾般的热气，氤氲开来，池子的四周精心搭了高高的木墙，木墙连着暖阁，将池子圈在了暖阁的院里。 沐子良伸展双臂，青珊脸一红，走过来替他宽衣。 “这里的温泉有强身健体的药效，常来泡澡，对你的身子有好处，今日特意带你来这里的。你可喜欢？”沐子良眼看着她略带羞涩垂眸的模样儿笑道。 青珊点头：“你安排的都好。” 说不好，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告诉她应该说好。她是摸透了他的脾气。 沐子良伸手轻托起她的下巴：“皇后，朕希望你和我一起泡温泉。” 岳青珊身子僵住。 沐子良轻轻地叹口气，两手揽着她的腰，青珊无法替他宽衣，手也滞住。 男人已将她的腰轻轻向上一提，面庞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他低头看着她的杏眸：“皇后还害怕么？” 已经过了这么长日子，还是不喜欢男女之情，对正处于炽恋中的他来说，感觉自己每次都在强人所难，这种体验并不满意。 青珊垂眸，目光想要避开那人的视线，可是他们之间近得彼此的气息都交织在一起，她的手撑在他的胸前，拉开着距离的同时，也靠近了他的心，砰砰的心跳声，令她的羽睫微微扇动，目光闪烁，“皇上，我们昨晚才——” “昨晚是昨晚，今日是今日。皇后不要活在过去。朕觉得有你后，每天都盼望着明白的到来。你让朕觉得安心，心里有了归属，皇后，不要想着过去的事，我们一切重新开始，可以吗？” 过去的大悲大喜，她记忆犹新，不要想着过去，并不能否认她的担惊受怕。 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的心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激动。 还能再重新开始吗？ 她记得已经有过前世的错误，今生又再次发现无论过程多么曲折，命运总是给了他们相同的结局。 昨晚她一夜失眠，今日他又让她做出选择。 他在用温柔慢慢地感染她，让她选择跟随他，再也不要做无谓的抗争。 岳青珊蓦地明白了他的伎俩，又再让她慢慢地陷入这无法自拔的温柔乡里，以短暂的快乐忘记曾经的痛楚。 可是快乐一过，新的悲愤的事又会出其不意地发生。 她累了，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细水长流的生活，不用每天大悲大喜，希望自己日后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出世。 岳青珊蓦地抬眸对视上男人炙热的目光，抗拒地想挣开他。 男人抱着她的腰的双手收得更紧。 流产的事怪他，这一点他无可否认，怕只怕青珊知道真相后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想到岳青珊出现在敬妃的和秀宫里，闻着那压抑的香气时，沐子良浑身的血液倒流，瞬间凝固住一般，然而仍然未能及时救下他们的孩子。 这是无法原谅的错。 也许是他弑母的报应吧，可是上天真是不公，他的母亲根本没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 沐子良沉沉地叹气，凝着岳青珊略犹豫的眼神。 “子良，从我跳江后再次遇上你，那时我的心已——”岳青珊顿住，心死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如果说出来，他会不会起疑，会不会像前世那样软禁她？ 她不想说，但是沐子良其实也没有想让她说下来，她话语顿住，是因为沐子良已探下身子，额头贴着她的额，鼻尖相触。 沐子良微闭眸子，柔声道：“朕一定不会再让你难过。” “……” “朕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 岳青珊语结，睁大杏眸看着沐子良，男人启口时散发出的带着淡香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边，唇与唇之间几近相触。 见岳青珊没有说话，沐子良睁开黑眸，深情地凝着她，眸子里带着复杂的意味。 他注视了片刻，然后默默地压上她的唇。熟悉的炙热气息，她僵硬地接受着他的爱意。越吻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不知何时，男人已经褪却了脱了一半的外套，衣裳丝滑落地。 她看了一眼深情的男人，整个人也跟着慢慢地陷入温柔之乡，轻轻柔柔的吻，不像曾经那样令人无法窒息的感觉。 身子像在舞蹈一般地惬意，慢慢地打着旋，后退着，不知何时她的外套也被褪去，她后退着，呼吸慢慢地跟着他气息一样有节奏地喘着。 突然脚底踩空，整个人突然从温柔乡里惊醒。 “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整个人朝后一仰，向温泉里扑了下去。沐子良一惊，没有拉住他，人也跟着重重地摔进温泉里。 “砰！” 伴随着落水声，温泉里溅起大大的水花，氤氲的热气被搅得无所遁形。 屏风外面的保林唬得忙向里问道：“主子没事吧？” 青珊咽了一口温泉水，狼狈得像个落汤鸡一般，双手拭着头顶耷拉下来的碎发，水滴沿着她的额流下来，迷得眼睛看不清，仍不忘回应外面：“没事。” 屏风外面又复归平静。 沐子良伸手打横抱起她，笑道：“这么急，衣裳还没脱，就跳入池里。” 岳青珊心有余悸地睁大眸子看着他，温透的衣裳紧紧地贴着肌肤很不舒服，男人坐在温泉边淹没的台阶上，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替她脱掉束缚在身的衣裳，道：“今日朕陪你来泡澡，你想的都不会发生，不要失望。” 呃，这样更好。岳青珊心里松口气，看着束缚在身的衣裳被褪却，身心放开，难得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