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炼术
【阿莱亚斯，暮色崖，威尔·乔】 沿着暮色崖底极长的路线跑圈，一个单薄的身影，速度奇快。 到达终点，他慢慢刹下脚步。 银色的头发，沾着汗水，洁净的脸庞，反射着阳光。 “又比昨天快了。” 阿尔杰看了一下沙漏，对着威尔，眯起了眼睛。 “居然每次都能提升……前几次，你是不是没尽力？” 威尔恍惚了一下，问： “为什么这么说？” 阿尔杰感叹： “因为你进步的……太快了。” 还有他没说的是，威尔原本的速度，就甩了忠诚之心的骑士们好几圈。 对此，威尔只是耸耸肩，说： “是嘛……我最擅长的，一直都是跑步。”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起跑步，其实，早在诺丁伯特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自己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每次和别人赛跑，他总把别人甩在身后，而且，跑的时间越久，与别人拉开的差距，也就越大。同伴们都把他这个本事，戏称为“跑步魔法”。但久而久之，大家发现，说他有跑步魔法，并不夸张，因为威尔的速度，确实超出了人的范畴…… “休息一会儿吧。” 阿尔杰说： “你已经完成了早上的训练任务” 于是，威尔坐到了旁边的草甸上，一颗大树底下。 白色的花朵，时不时从天上飘落下来，落在威尔的手上，四周萦绕着悦耳的鸟鸣。 阿尔杰靠着树干，开始对威尔口授魔法知识。 在西土，有不少人认为，只有元素师之类的人，才会一头扎进书堆里，而骑士、战士获取知识，不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 所以，这些人都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强者。 大多数魔法，都不是靠感觉使用的，而是知识积累的产物。尽管，有些人儿童时期，便被视为天才，他们能够依靠感觉，使出暗刃、月刃这类，在理论层面上，极难使用的魔法。但倘若他们不读书，不学习，便只能固步自封，永远停留在这所谓的天才上，无法再进一步。从结果上看，他们甚至无法取得平庸者的成就。 威尔并非没有类似的危险，他到目前为止，就只会使用暗刃和残步，这两种魔法，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在魔法上，他没有取得任何进步。 许久之后，阿尔杰讲得累了，拿起水壶，喝一口水，道： “你似乎天生就不喜欢看书，想起以前，父亲总是叫我督促你，结果，你却一溜烟，跑没影了。” 威尔接过水壶，无可奈何地说： “我也不想啊，这是……那场病的后遗症，每次，我只要看到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就会感到头疼欲裂。” 威尔说的“头疼欲裂”，是指其本意，并不是他心理上的原因。 想起他所说的“那场病”，阿尔杰不禁皱紧了眉头。 当时，威尔浑身发热，额头guntang，连着昏迷了十多天，大家都以为他要死了。万幸的是，第十四天，他醒了过来。 可当他醒了以后，新的问题出现了，他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所有人，他都不记得了，所有事，他也忘得一干二净。从那天起，他从零开始生活。 “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后遗症。” 阿尔杰同情地说。 “是呀。” 威尔挠挠头发，道： “听着像谎话，大家都以为，我是为了逃避看书。” 阿尔杰随后一问： “如果头不疼，你会喜欢看书吗？” 威尔没思考，立即回答： “当然喜欢，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总叫别人把书里的东西讲给我听。” “好吧，我相信你。” 阿尔杰掸去书上的白花，将书合拢，道： “讲回正题。你已经跑了许多天的圈，知不知道，我什么要你这么做？” “不是训练吗？” 威尔反问： “你说，梅赞达试炼的第一关，就要徒步穿越一片原始森林。” 第二关，进入一片庞大无比的迷宫，第三关，则是攀登一条被称为“远古之道”的山脉。整条路线，是初代七神官寻找虹门时，走过的原路。 “没错，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阿尔杰看着威尔，说： “你不能阅读书籍，是一个很大的弱点。这意味着，很多基础的魔法，你都学不会，因为你不理解它们的构建原理。而那些涉及到三大学识的进阶魔法，对你而言，就更加高不可攀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威尔听完，沮丧地说： “按你这么讲，我不是没希望了吗？” 短短一个月，仅靠阿尔杰对威尔口授知识，是完全不够的，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希望关了一扇门，总会开启另一扇门。” 阿尔杰露出一个笑容，道： “炼术的存在，是你的福音。” “炼术” 威尔讶异地问： “什么是炼术？” 从没听说过这个词，难道，它不是魔法吗？ “用一句话描述它的作用。” 阿尔杰伸出一根手指，说： “你之所以跑的比谁都快，就是因为炼术。这几年的逃亡生活，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在被净化者追击时，你在跑，而在碎火城工作时，你也在跑，每天每夜的跑，巩固与加强了你儿时显现出来的速度炼术。” “速度炼术？” 威尔感觉到了震撼。 “是的。” 阿尔杰解释说： “鉴于这些年，你的速度炼术，提升的这么厉害，我猜想，你在其他炼术上的天赋，也非同小可……所以，现在改变修炼的重点，不算太晚。” 他的话，令威尔有些犯蒙。 “说到底，炼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阿尔杰清了清嗓子，慢慢说： “炼术，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概念，它的核心，和魔法一样，也是源力。但它却不是用源力，去催动元素，而是直接使用它本身。” “使用它本身？” 威尔越听越糊涂，问： “能说的……简单点吗？” “举个例子，梅赞达的银狼，就是利用源力，一代又一代地强化着自己的躯体，因此如今，他们的体型已经和成年飞龙一样巨大，皮肤也变得像钢铁一般坚硬。” “那人呢？” 威尔问： “人怎么利用源力，强化自己？” “问得好。” 阿尔杰说： “人和野兽，是不一样的，野兽用源力锻炼rou体本身，而长久以来，人却已经绕过了这个阶段，人锻炼源力，不需要使身体强壮，也能使自身的各项战斗属性，达到非常高的程度。说起来，你对贝儿的力量，还有印象吗？” 威尔回答： “有印象。” 阿尔杰说： “她是一个女孩，身体比我们男人柔弱了不知多少，但是，却很少有几个男人，能挡住她挥出来的剑。” 阿尔杰非常清楚，贝儿在炼术上有多么恐怖的造诣。 威尔正想着，阿尔杰又举一例。 “还有寒风谷的那个幽灵，他一枪，就能把我劈飞这么远，按理说，他是不可能拥有这种爆炸力量，所对应的发达肌rou的。” 仿佛明白了什么，威尔轻轻“哦”了一声。 “炼术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它直接使用源力，但源力这种东西，谁都弄不清楚。虹城的老头，终其一生，也不能告诉大家源力是什么。人们只能通过不断的摸索，总结出一些源力的性质。” 阿尔杰停了一会儿，继续说： “通过修炼源力，我们的动作，将更具爆发力，我们可以没有强大的肌rou，因为源力，就是我们的肌rou。借助它，我们的速度、耐力、力量等所有战斗属性，都能得到质的飞跃。” 威尔聚精会神听着，问： “那……炼术有极限吗？” “不知道。” 这个问题，似乎难到了阿尔杰。 “炼术的极限，就算对父亲这样的强者来说，也非常遥远。所以，我们只能脚踏实地前进，从今天起，我们本来安排在下午的剑术训练，要改名叫炼术训练了。” “可是，要怎么练？” 威尔有点担忧。 阿尔杰用有力的胳膊，夹紧他的脖子，笑道： “当然，是往厉害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