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过了大半天,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苍月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心想着若是再不醒,干脆请个魔医开个方子好了,推门进入房间,苍月关切的问道:“怎么?张姨还没醒吗?” 秀儿满脸泪痕的看向苍月,委屈道:“醒了,可是又晕过去了!” 苍月不由捂额,她就知道是这样。·苍月在靠近床榻的另一侧搬个凳子坐了下来,道:”我想我还是同你一起等吧,有个人解释一下,好一些!” 秀儿这下没有反驳,只是无奈的将自己的凳子朝着远离床榻的地方挪了挪. “鬼,有鬼啊!”张姨惊呼一声,猛然坐起身,睁开双眼,一眼就看见靠她较近的苍月,惊恐的问道,”你是人是鬼!” 苍月浅浅一笑道:”我当然是人,晴天大白日的哪里的鬼!你看看人是有温度的,鬼是冰冷的!”苍月说着便用手握住张姨的手道. 张姨感觉到来至苍月手心的温度,心稍稍放了下来,抬头便看见了朝她走来的秀儿,惊恐的大呼一声,”鬼啊!”同时又缩回了床角,抱着她嚷道,”你别过来,我可没有害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去,你回来找我干什么!” “张姨,我……”秀儿无助的看向苍月. 苍月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张姨,她确实是秀儿,可她不是鬼,她是人!” “你少骗我,她若不是鬼,怎么三十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模样求求你,秀儿,走吧,别来找我老婆子,最多老婆子以后逢年过节的都给你烧纸钱好了,求求你,走吧!”陈姨说到最后苦苦的哀求起来. 秀儿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她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说算了,便听见苍月道:”你们这里没有魔修吗就算你们村里没有魔修,你应该也知道域主他们那些魔修吧,他们那个不千儿八百岁的,还是一副年轻的模样”其实,苍月对南部魔域一点都不熟,甚至是一无所知,不过,作为一个域主,有一定修为是肯定的,就像是雷蒙,都三万多岁了,依旧是一副英俊少年郎的模样. “魔修?你说秀儿现在是魔修?”张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们这里地处南部魔域最北边,是一处爹不管,娘不疼的荒凉之地,资源匮乏,人口少,别说是魔修了,就算是有两把刷子的普通武者都不愿待在这里虚耗青春,没想到秀儿竟然有这样的机遇,这女娃还真是好福气! 有了这一层的认识,张姨不再害怕了,那枯槁般的手一下子握住了秀儿的手,刚想开口说话,便诧异道:“孩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鬼的手当然凉啦,秀儿求助的看向苍月。· 苍月不着痕迹的从张姨的手上拉过秀儿的手,道:“其实秀儿这次回来就是想问问锦安村的事情,那里为何一个人都寻不找了?秀儿想回去看看她的夫君,您可知道他夫君现在在哪里。” “|嗐!还不是当年那帮土匪,那日那帮土匪截了秀儿,李公子求爹爹拜奶奶的想要找人和那土匪联系上,将秀儿给赎回来,可是你看看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有人有那个本事从土匪手上抢人啊!李公子不断加魔币,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后来李公子竟然要出去寻高手救秀儿。李公子可是李家的命根子,李老爷和夫人本来就不愿意李公子离开家,后来又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秀儿是不详之人,出生就克死娘亲,后来又克死爹爹,现在又遭来匪患,若是李公子当真和秀儿成了,定会使得整个李家遭殃的。李老爷和李夫人便更加不肯让李公子外出了。也不愿有人去救秀儿了。再后来,是表小姐劝说,让李家举家搬迁,离开那个伤心地,李公子才消停。不过也多亏了那表小姐,李家搬走的第三日,那土匪又来了,而且是屠村,除了年轻的女孩子,其他不管男女还是老弱妇孺统统都杀光,那真是惨哪!血腥味在我们村都能闻见。再后来,官府派人来查看了一番,也没查探出什么所以然来,那一年着实将我们村吓得不轻呢,生怕那土匪在屠了锦安村又来屠我们锦阳村,我的花店也是那个时候关掉的,出去躲两年,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回来看看,不想那帮土匪竟然没有来我们村子,也就又住回来了!” “那李家搬到哪里你知道吗?我的夫君现在怎么样了?”苍月还没有开口,秀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家搬到了汕头镇上去了,在汕头镇开了一家成衣店,我前些年在汕头镇上遇见过,那公子已经娶了他表妹为妻,有儿有女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小孙子,秀儿,听张姨一句劝,你们没有缘分,你看你现在是魔修多好,而他们终究是普通人,他们会生老病死,你呢却老是这个样子,你们之间不合适。·而且,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就不要破坏人家家的生活了!”张姨劝说道。 “和她表妹成亲了?”秀儿一下子愣住了,瞬间情绪激动起来,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她难以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李公子不喜欢他表妹,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表妹,他怎么可能娶她,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那样子恐怖极了,张姨不由惊恐的看向张姨。 苍月怕秀儿再吓到张姨,便将小石头和龙宝叫进来,让小石头和龙宝将秀儿拉了出去,自己不好意思的和张姨打招呼道:“不好意思哈!她这些年想得唯一一件事就是回来找李公子,乍一听李公子成亲了,有点受不了,不好意思哈!”说着也跟着出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张姨。 这都三十年了,李公子就算再痴情也不可能不成亲啊!既然这样惦记,怎么不早几年回来呢?张姨很是不解。 苍月劝了秀儿好一通,才让秀儿平静下来,有些心疼秀儿,苍月不由问道:“秀儿,你以后的打算是什么,是在魔域继续待着,待三年,还是回地狱去?” “我想去看看李公子!你能陪我一气吗?”秀儿脸上还挂着泪珠,脸色惨白的显出了鬼样,却不恐怖,只让人觉得悲凉。 “娘亲,我们就陪秀儿阿姨一起吧,他看起来好可怜!”小石头也被秀儿的样子感染了,扯了扯苍月的裙摆,恳求道。 苍月已经在镇上买了地图,打开来查看了一些汕头镇的方位,正巧和自己要回西部魔域是一条线路,便微微一笑,答应道:“好吧,我们就陪你秀儿阿姨走一趟!” “好耶!”小石头开心的拉着秀儿道:“你放心吧,只要我娘亲答应,就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夫君的!” 可是,秀儿的情绪却没有低落中缓过来,她依旧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应道:“谢谢!” 借助一张五百魔币的传送符,苍月带着秀儿、小石头他们转眼便到了汕头镇,打听了好几家人家,走了汕头镇的大半圈,才找到那家十分不起眼的成衣铺子,那铺子很小,挤在两个比它大出好几倍的店面之间,着实不起眼,若不是特意找的,还真不容易找到。 成衣店里只有两间男子的衣服出样,还有一个长长的柜台,柜台后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留着八字胡须的男子打着瞌睡。 看见那铺子,秀儿眼中流出了难以置信的光,她凑近苍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李家以前可是我们锦安村最有魔币的,李家的大宅子可大了,占了整一条街,李家还有数十亩的田地收租,开得几家店铺生意都很好,在其他村子也有产业,怎么可能开这么小的店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或许败落了吧?”苍月小声回道。看见败落的李家,苍月还有些感到庆幸,若是李家还依然如秀儿所说那般风光,秀儿心里会更不平衡更难过的,这样反而好,看见家道中落了,最好李公子已经是一个糟老头,那样秀儿说不定还没有遗憾,不在喜欢迷恋那个李公子了呢?虽然这样的想法肤浅,但确是现实。 “李公子当年可是出手阔绰,为人很大方的,而且还很骄傲,现在开这样的店,李公子想必心里会很难过吧?”秀儿心疼的说道。 拜托,已经三十年了好吧?人家说不定早就习惯了。对于,秀儿的担心,苍月很是无语,可是听她的口气,倒是和自己想得**不离十,看来待会秀儿看见那个李公子就可以解脱了。
苍月走进成衣店,看了一圈,也没见柜台后面打瞌睡的掌柜前来招呼,不由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台。 那打瞌睡的掌柜瞬间惊醒,看见有生意上门了,脸上瞬间堆起笑容道:“客官,请问想做什么衣服,我和你说,本小店的衣服全部都是我娘亲亲手做的,耐穿结实,还能穿好了再付款!”说着便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道,“客官穿什么尺码的,款式的,请写在这里!” |“你可认得一个叫李绅的?”苍月直接问道。 “你找我爹做什么?”那掌柜的忙问道。 “李绅是你爹?”秀儿又是难以置信的问道。 苍月不由在旁边故意咳了一声,提醒道:“三十年!” 秀儿立刻冷静了下来,在听了张姨的述说,还有苍月的安慰后,她已经能够接受事实,心里也已经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不由扁了扁嘴,不再说话了。虽说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是情绪还是不大容易控制,她怕说多错多,待会吓到眼前的男子。 “我们是你爹的故人,从外地来的,能让我们见一见你爹吗?”苍月客气道。 “故人?”掌柜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来的四个人,“两个妙龄少女,两个五岁孩童,怎么可能是爹爹的故人,年龄也不合适啊!” “我们是魔修!”苍月看出了掌柜的疑惑,便浅笑道。 魔修?在掌柜的这些人眼里,魔修就和神仙一样,而且魔域是重武的地方,魔修地位很高,关键是不是所有都能魔修的,要么就是本身含有魔族血液,要么就是有极高的天赋,不管是哪一种,在他们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听到魔修两个字,掌柜的瞬间便显出敬畏的表情,忙道:“我爹就在内堂,两位仙子,仙童请!” 苍月嘴角不由抽了抽,这称呼称得她都不好意思出来招摇了。 一路上掌柜的介绍,说他家李宁,是李绅的第二个儿子,他大哥在另外一个镇上开店,他没什么本事就守着自家的祖产,和爹爹娘亲一起住,他还有一个媳妇叫燕子。 进了内堂,李宁便招呼燕子出来待客,自己去请李绅出来。 秀儿从李宁走出内堂的那一刻起,便伸长脖子一个劲的张望,门外一有动静,便立刻起身朝着门口迎去,而后又极为失望的坐回位置,看得燕子很是奇怪。 苍月看不过去了,讪讪笑着解释道:“我们已经有三十几年没有见过你公公了,她性子有些急!” 燕子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眼神却不断朝着秀儿瞧,半晌,她才对着苍月轻声道:“这位姑娘和我公公书房里的画像好像,不过,画像里的女子脸上粉嫩一些,没有这位姑娘吧!” 没想到这李公子还是一个痴情的种,也不枉费秀儿这么多年不忘,特意从地狱里出来寻他。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李绅便走了进来,只不过身边跟着一位花白头发,眯着眼睛,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李绅此时已经是一个枯瘦老人,穿着青色长衫松松垮垮,脸上褶子一条一条的,头发也同样花白,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不过从他的五官和那清澈的眸子里看得出,曾经应该也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偏偏公子,旁边的老妇人则身材稍稍圆润了一些,梳着圆髻,穿着蓝底白色小花的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