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魄世子
众嫔妃跪安后,皇后便让她们都回去了,令妃似乎是一刻也不想在皇后那里多呆,立即就起身走了,甚至是一句告辞都没有。 令妃这般无礼,可是皇后却只是笑笑,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瑛婕妤被皇后留了下来,临走时,燕嫱特意看了她一眼,瑛婕妤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还没显怀的她却已经是有模有样的扶着自己的腰。 从皇后那里出来,梅婕妤心血来潮,想去御花园走走。 听说宫里新近移入新的海棠,品种多样,漂亮极了。 “小主,我都听说了,这新进的海棠中,有一种七彩海棠,从来没见过,一定很好看,”玲珑跟着梅婕妤的身后,一脸的兴奋说道。 梅婕妤听了,也被勾起了兴趣,道:“果真?这海棠我见多了,却从未见过七彩的。” 玲珑点头,笑着说道:“我也没见过,小主我们快去瞧瞧吧。” 梅婕妤自然是颌首,让玲珑在前面带路。 一路到了海棠园,梅婕妤忽然觉得有些凉了,吩咐燕嫱回去拿披风。 燕嫱对宫里也算是熟悉,所以挑了一条近路回去,节省一点时间。 “什么世子,就是一个杂种,抢了表弟的位子,不要脸的东西!” 假山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听声音似乎是个少年,却透露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凶狠。 “小杂种,打死他!” 一声令下,殴打的声音随之响起,此起彼伏,听的人是心惊rou跳。 燕嫱不打算多管闲事,于是加快脚步,尽快离开。 “太子殿下,覃琅王爷现在宫中,这般对待世子,若是让覃琅王看见了,只怕要生气。” 又是一人出声,听了他的话,让燕嫱停下了脚步,她倒了回去,脚尖一点,飞上了假山,趴伏在假山上,向下看。 假山后面是一群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个个衣着光鲜,想来身份不一般。 所有人围成一个圈,中心是一个少年抱头蜷伏在地上,他身上灰扑扑的,还有脚印。 站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四爪蟒服的少年,头戴金冠,想来就是他们口中的太子,赵锦织的儿子。 太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眼中尽是不屑,道:“就算皇叔在又怎样,他根本就不承认这个儿子,什么世子,不过是杂种罢了。” 燕嫱不禁冷笑,堂堂太子,居然口出秽言,不知道赵锦织是怎么教自己的儿子的。 太子又想动手,却不知为何肩头一沉,随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疼的太子的脸立即就扭曲了,只听得一声哎呦吗,太子捂着肩头就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见状,都围了过去,将太子扶了起来,紧张的询问,太子乃是储君,倘若是出了问题,谁担得起责任。 太子疼的直冒冷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些人哪里敢耽搁,赶紧是将太子扶了起来,送去找太医。 那些人走后,只留下那个挨打的少年,见没人了,从地上做起来,用脏手擦着自己渗血的嘴角。 “堂堂男子汉,不敢用拳头还击也罢,居然怕到装死。” 头顶上响起嘲讽的声音,让他惊的抬头,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站在自己面前,白净秀气的脸蛋,一双如深井的眸子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吸纳其中一般。 燕嫱看着地上坐着的人,看他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面色焦黄,想来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不过模样倒是标志,不像是男孩子,倘若是女儿身,想必也是个美人坯子。 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宫女看着,宋弈旸觉得十分的别扭,他转过了头,不看她,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小宫女虽然模样稚嫩,却透着一股老成,怪异的很。 “你是覃琅王的儿子,那你母亲是谁?”燕嫱看着他,笑着问道。 宋弈旸有些不悦,皱着眉头,看着燕嫱道:“与你何干?我乃是覃琅王府的世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问我。” 见他恼了,燕嫱笑意渐深:“我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但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你!”宋弈旸气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猖狂的宫女,只是他并不想和燕嫱过多纠缠,从地上起来,低着头便要走。
他的个头还没有燕嫱高,燕嫱一闪身就拦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你娘的名字是不是叫侍音?” 宋弈旸的面容带上了几分愠色,自己娘亲的名字被人如此轻佻的叫出,怎让人不生气,他紧握拳头,似乎是要动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拳头还没碰到燕嫱,就已经松开了。 他的动作都被燕嫱看在了眼里,燕嫱轻笑,道:“怎么,想打我,为什么不打呢?” 宋弈旸瞪了一眼燕嫱,说道:“我从来不打女人,算你走运。” 他说完,便要走,却又听见燕嫱说:“既然不打女人,那就该握起拳头去打男人,做为一个男人,空有一对拳头,却谁都不敢打,拿来有什么用?” 宋弈旸停下了脚步,回头,稚气眼睛里都是怒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燕嫱,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娘是侍音,就算你今天曝尸荒野了,我也不会替你收尸。” 燕嫱的话,让宋弈旸停了下来,他看着燕嫱,眼中有几分惊讶,燕嫱和母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好像认识母亲?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娘?”宋弈旸沉默了一会后,问道。 燕嫱微微一笑,转身正面对着宋弈旸,抿唇笑道:“我认识你娘,而且欠你娘一个恩情,你是她的儿子,所以我不会不管你。” 燕嫱将目光向下移,移到了宋弈旸的脖子,那里挂着一块玉,燕嫱一眼就认出,这是侍音出嫁时,自己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宋弈旸的心里始终有怀疑,不肯相信燕嫱的话,冷冷的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你想害我,我不会上当的。” 听了宋弈旸的话,燕嫱觉得十分好笑,道:“我想害你?原因是什么,你不过是区区落魄世子,有什么好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