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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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成风让静立在身后的莫辛云去熬了药,他则开始处理今天的猎物。 莫辛澜躺在床上,将刚才默默站着的莫辛云早已一览无余。 这个长姐只有十岁,一身简陋的粗麻布衣穿在身上,却丝毫遮掩不了她淡雅的气质,安安静静,显得有些腼腆。方才随着莫成风进门时,眼里有着担心,看到莫辛澜。却只是朝她投来一个安慰的微笑,并未多言。好视力的莫辛澜早就看到她手上新磨出来的茧子和刮伤的小伤口。应该是以前不常做活计,突然开始有点不习惯。 闭上眼睛,莫辛澜开始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她穿越了,有爹没娘,还有一个jiejie一个哥哥一个小包子弟弟。不过看情况这家人似乎都不赖,一个个都对她不错。便宜爹莫成风还是个好猎手,家境不是很富裕,但至少不会饿肚子。勤劳的人怎么也不会饿肚子是吧?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莫辛澜满意了。想开了后又慢慢睡了过去。 黄昏,天边映出一片晕淡的晚霞。 村子周围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开始响起,大人们唤着小童回家吃饭的调子显得格外悠长,牧童赶着黄牛也陆陆续续回家,六月的天,在这个时候不再燥热,风吹过时,带着醉人的凉意。 一片宁静祥和。 若是没有屋子外面的聒噪声,莫辛澜想,她应该会在这样祥和的环境里继续睡下去。但是听着外面的谩骂声,只好扯扯发疼的头皮,坐了起来。看着身边睡得有些不踏实的小奶娃,莫辛澜轻轻拍了拍,等小奶娃又睡沉后,她才下床走出了屋子。 走到屋子外面时,莫家院里院外已经站满了人。有一脸茫然的,有看热闹的,当然也不缺乏满脸正义的。这中间最为引人注意的就是坐在院子中间边哭喊边拍地的一个大婶,三十四五左右,只是生活困苦让她看起来有些显老,一身粗麻布衣,眼角斜斜立起,薄薄的嘴唇,一脸刻薄相。 莫辛澜一看,瞬间就对这种人没好感。 看到莫辛澜出了里屋,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一下。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安静的瞧着院子里的众人,倒是让很多人惊奇起来,这莫家的三丫头,莫不是真的摔傻了? 莫成风站在院子最前边与那撒泼的妇人对峙,只是一脸的络腮胡子,让莫辛澜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莫辛云和莫辛辰站在莫成风的身边,满脸通红,眼里是满满的愤怒。这样一对能和父亲并肩作战的姐弟,莫辛澜对他们充满了好感。 ”小妹,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进去。你的病还没好呢。“ 莫辛辰跑过来拉着莫澜的小手把她往回扯,莫辛云也不着痕迹的站在莫辛澜身前,挡住众人打量的目光。 莫辛澜还没张口说话,那聒噪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许走。“ 撒泼的妇人斜眼看着莫成风,”莫家的,不是说你家三丫昏迷不醒吗?我看好好的嘛。天可怜见的,我家小胖还在床上下不来呢,光是那医药费都花了足足三两多银子呢,这三两银子,你说怎么办吧?“说着又开始双腿蹬着地面,两手拍打着旁边的土地,不住嚎叫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三两多。这陈二牛家看来也有挺厚的家底啊,那陈小胖不过是破了个皮,也舍得花三两银子,还真是……众人心知肚明,却也不打算插话,只待看这素来沉默寡言的莫猎户怎么回答。 莫辛辰却紧握双手,忍不住喊了起来:“你胡说,陈小胖明明只是蹭破点皮,怎么可能花掉三两银子?你在骗我们。” 陈家妇人冷笑一声,“听听,听听,就说是你小兔崽子打得我家小胖下不来床吧,现在自己承认了,这三两银子就该你家赔,更何况给我家小胖看病的大夫还说了,小胖这身体每天可要见到rou,不然啊养不好。” 莫辛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住的冷笑,这可是古代版的碰瓷儿啊,三两银子还有每天的rou,不是平白让莫成风把打到的猎物送去她家嘛,想的倒是挺美。 莫成风一脸严峻,满目冰冷,定定看着妇人道:“陈家二婶子,我莫成风虽是外来人,却也并不是任人欺辱的。我家二小子为何打你家小胖,我想在场的各家叔婶都清楚。我家三丫头申时左右才醒过来,现在额头上还有个不小的疤,这件事我莫某人是应该找二牛哥好好理论一下。” 陈王氏转转眼珠子,正准备嚎叫。莫辛云却忽然把莫辛澜拉到众人面前来,还未开口,眼泪便直直的落了下来。 “众位叔叔婶婶,我弟弟打了小胖,让小胖蹭破了皮,是他不对,辛云代弟弟给陈家婶婶赔个礼。但是弟弟打人也是事出有因,我家小妹才五岁,被陈婶婶家的小胖推到了石头上,不仅流了很多血,还昏迷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李大夫还说了,小妹的伤不到五两银子的药材,一定是治不好的。叔叔婶婶你们看看,我家小妹的额头上,现在还留着一条长长的疤,这让我们小妹以后怎么办啊?”
莫辛云的声音,柔柔弱弱,还带着一丝哭腔,尤其那通身雅然的气派和条理清晰的说辞,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多了些许好感。 莫辛云边说着,还挑起了莫辛澜额前的碎发。小萌娃的头发黑滑柔软,不过由于沾了血的缘故,莫辛云挑起的那一簇有点黏腻。 那一条长长的伤疤从眼角蔓延到头皮,结疤时间不长,血液凝固也没来得及清理,看起来确实凄惨恐怖。看着莫辛澜的额头,莫辛云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众人讶然,暗道陈小胖一个小孩子竟然下手如此狠毒,也心疼受了伤却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哭不喊的小萌娃莫辛澜。不由自主地,众人的心都开始偏向了莫家。 莫辛澜此时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这才十岁,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大姐,还有装小白莲的本领,更没看出来,她还把小白莲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当然,这种小白莲的作用还是挺大的。从古至今,众人都是同情弱者那一方不是吗? 果然,最靠近院里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就开口了。 ”可不,这三丫头才五岁呢,那小胖也有九岁了吧,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就舍得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呢?留这么大的疤这三丫头以后嫁人可怎么办?“ ”是啊,可真是作孽哟!“ ”这小胖一个小孩子,心也是够毒的,我可要给我家虎子说以后离他远点,要是哪天把我家虎子推出一条大疤,那可了不得……“ 听着越来越多的人议论并站到了莫家那边,陈王氏一急,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我的命好苦哇,这些杀千刀的,真是要了我的命哟。我家小胖可是被那莫家的小兔崽子打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这莫家的贱丫头却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老天爷哟,你睁睁眼呐,怎么不把这贱蹄子收了去,可怜我家小胖……这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活该被摔破了头……“ 听着王桂花的愈来愈难听的骂辞,莫成风握紧的拳上青筋凸起。莫辛澜想,要不是王桂花是个女人,莫成风可能早就上去把她打得满地赵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