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说不出的法
达瓦卓玛不说话，她的心中已经被昨天的梦以及隆冬嘉措这十八年来的话给占据着。 如果事情真像她想的那样，老上师根本就是…… “卓玛，你到底是怎么了？”云丹曲珍越来越觉得卓玛有几分不对劲，就像昨天一样。 “我要见老上师，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从没有见过达瓦卓玛有这样的表情，云丹曲珍心里面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莫非这活佛预言要成真？ “卓玛，你有没有感觉你现在好像被鬼附身的感觉。”现在的达瓦卓玛变得她好像不认识一般。 “被鬼附身？我怎么会被鬼附身。”达瓦卓玛冷笑一声，被鬼附身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 法-会在寺庙后山举行，如同往常一样今天也有晒大佛的活动。 强巴坐在高台上，单手给台下的信众摸顶赐福。 达瓦卓玛与云丹曲珍走进法-会便远远见到了高台上的老者。 “卓玛，那是罗桑上师，我们都喊他老上师。”云丹曲珍看着达瓦卓玛朝着那强巴的方向走了过去，顿时心里面扑通扑通的直跳，特别有一种莫名心悸惶恐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达瓦卓玛周身传来的压迫感十分浓重，本在他们身边行走的群众个个都绕开了达瓦卓玛。 “老上师，呵呵，他有九十八了吧。”达瓦卓玛冷笑着，十八年前罗桑八十岁，如今应该是九十八了。 但就算到了九十八，罗桑眼力听力还是不输给一个小伙子。 达瓦卓玛望着越来越近的那张已经苍老的脸，脑袋之中闪过无数的画面，那些画面比她昨天所做的梦还要清晰，甚至这些画面里面还有声音。 直至所有的画面冲入了自己的脑海里面，达瓦卓玛才知道为什么隆冬嘉措不让自己来见老上师，因为她就是他。 达瓦卓玛走到离强巴不到两个人伸开手的距离，一双眼狠狠的瞪着那台上的人。 云丹曲珍站在她身边，不明白她怎么平白无故用一双愤怒的眼盯着那台上的老上师。 “卓玛。”云丹曲珍担心的望着她。 “他是假的，他不是罗桑仁钦，你们都被他给骗了。”达瓦卓玛看着一信徒朝着强巴递上黄金，顿时怒火中烧。 那是她的身体，那是她的名声，这个小偷居然盗用她的身体，盗用她的名声。 “卓玛你在说什么话。”云丹曲珍没想到她会突然大喊起来，顿时吓了一跳。 “他不是你们的老上师，你们的老上师在十八年前闭关之时就已经圆寂，这个人是假冒的，他偷走了老上师的身体，偷走他的声誉，他是窃贼，不得好死。”达瓦卓玛没有理会云丹曲珍的问话，而是再次大声喊了出来。 本来法-会上人声鼎沸，但达瓦卓玛声音一响起来，众人不由得闭上嘴望着她。 尽管达瓦卓玛很少出门，那些信众却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德勒家的小姐，更是隆冬嘉措的得意弟子。 强巴坐在高台上，本是笑意盈盈的脸庞在听到达瓦卓玛这一喊之后，内心之中仿佛有根弦被绷紧之后又突然断开一般，惊得他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十八年，他兢兢战战了十八年，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被一个女孩子…… “放肆，你是哪家的小姐，居然在这里污蔑老上师。”站在老上师身边的是他的侍从旦增，经过十八年的岁月，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伙子。 达瓦卓玛盯着旦增看了好一会，“旦增多吉，我已经是怎么教你的，对信众要和善，不管对方有没有错，首先要等对方把话说完，再劝导对方。作为一个出家人不应该涉入斗争当中，难道你都忘记了？” 达瓦卓玛的口气与当初罗桑仁钦教育旦增时有很大的区别，可是这句话旦增不会忘记，正是那一夜老上师语重心长的和他说的话。 旦增脸色一白，眼前的女孩怎么会说出上师当初说的话？ “扎巴，你真是好啊，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做人要明白是非善恶，做为僧人要明白黑白业果，当初我细心教导你们就是想你们好好的学，以后考个格西为寺庙争光，但你们现在是怎么做的？” 达瓦卓玛转头望向一边的扎西，这话一出他的脸色大变。 考格西的事情只有他和旦增，罗桑仁钦三个人知道。 当初罗桑仁钦知道他们有想考格西的意愿之后每天都抽出时间来教导他们，虽然说他们只是一个侍僧，所受的待遇从来不比活佛们来得差，想想十八年前和十八内的待遇，他们明明知道现在这个老上师已经不是以前的老上师，就是没怀疑过这老上师身体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上师。 “扎西德勒，这位姑娘，你可别血口喷人。”强巴看着周围的信众那么多，根本不敢动手将她赶出去，要知道她可是隆冬嘉措的徒弟。 如果隆冬嘉措支持她顶替他的位置，那么他辛苦得来的供养就要成为……他人之物。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被人服侍的滋味，哪怕他的年纪老迈，一点都不影响他对权力和供养的渴望。 “我血口喷人？有本事你读一段《时轮经》出来？”达瓦卓玛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那可是她的脸。 《时轮经》三个字从达瓦卓玛口中一出，强巴的脸变了变，同样的旦增与扎西两个人也变了变。 这《时轮经》是什么，信徒们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读？像你这样没接受灌顶的人是根本不能听高妙的佛法。”强巴脑筋转的很快，让他念《时轮经》他根本念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为了扮演好这个角色他将书库里面的佛经都看了一遍，为的就是有人突然问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会的学问，他可以回答的上来，但是……现在这女孩居然要他读《时轮经》，那是什么经，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能听高妙的佛法？《时轮经》为口传派经文，由上师与弟子口口相传，如果你真是老上师你应该知道《时轮经》第一卷第一段的内容，就算没有接受灌顶的人也能听授这一段，难道老上师你不知道？”达瓦卓玛声音并不大，但似乎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