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白矖疏,青牛祸
白矖刚入宫内,便见腾蛇手持托盘在门旁静候,忙得上前道:“腾儿,可知八景宫老爷与娘娘言何?” 腾蛇摇头:“方才上了清茶,娘娘便遣我出来,不知言语了什么,隐约中,似有封神、天劫之词,只是方才匆忙,听得却不真切。” 白矖、腾蛇二人虽属女娲娘娘侍从,两人却从未有下人之感,娲皇宫来人之时,女娲娘娘常让两人在一旁伺候,如此两人都不让进,却是实属异常,白矖皱眉道:“娘娘可还有别的安排?” 腾蛇摇头:“娘娘只说让我在此等候,有何差事,此内自会言语。”望得白矖皱眉,腾蛇这又说道:“你丫,休要多想,圣人老爷哪有时间理会你的过失,你还是快去紫竹林中看那青牛吧。” 老君坐骑,乃是天下灵物,置紫竹林中,自不会出什么乱子,白矖对那青牛亦是不甚在意,眉角一挑道,心下自有了主意:“腾儿,你在此候着,我去偏殿一趟。” 腾蛇听得如此,忙道:“你这祸根,莫要碰那天下镜,知晓不!” 天下镜,乃为女娲补天后,鸿钧老祖所赠先天至宝,此物洞察四方,知晓万物,除却圣皇之地、东海归墟,可说普天之下,想观什么,便可观到什么。 娲皇宫虽属圣人之地,天下镜在娲皇宫中,却可望宫中情形,腾蛇一语正中白矖心意,白矖自不好言语,忙得道:“行了。行了。何时见你如此啰嗦。” 白矖这边话音刚落。身子一转,却落得偏殿之中,此间正竖一方八卦圆镜,上雕莲花座瓣,其上雕纹微微颤动,竟似真的一般,上首落一方青翠宝玉,此时正显闪闪明辉。正是女娲娘娘之宝——天下镜。 白矖早先曾见女娲娘娘用过此物,如今自己来用,正是轻车熟路,长袖一挥,却见得娲皇宫中,太上老君正与女娲娘娘攀谈,两人似有些许争执,面色均有不善。 可此间距离太远,白矖却是望不真切,这便将天下镜推进。太上老君方言语,忽得眼眸一亮。暗下手指轻弹,天下镜上,顿时出得一片雪花,此上云雾丛生,竟是看不清镜之物。 天下镜乃是天地灵物,道祖鸿钧所赐,自不会出何种损害,此间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镜子,被得圣人发现,白矖念及此处,心下顿得一沉,忙得退出偏殿,却听得紫竹林中青牛嘶吼,似是受惊一般。 糟了!糟了,此番祸事!白矖心下一惊忙得起身去观,方入紫竹林,便见得青牛狂躁,直冲自己而来! 这青牛疯了不成!白矖忙得起身,手中甩一道绳索,直向青牛缚去,却不想青牛吃惊,起身一跃,顿得百丈之高,身子一落,竟向清流池狂奔而去! 白矖方要追击,却见得紫竹林中,凭空得现出一群黑压压蚊子,竟是直追青牛而去! 娲皇宫乃是圣人之所,何时生了这般蚊子?白矖望得吃惊,忙上前跟去,青牛虽得力大,可对那,却实乃是无有办法,牛角顶出,蚊子似一窝蜂般,直躲出去,牛尾忽甩,却听得“啪、啪”声响,不见蚊子思落。 不过恍惚功夫,黑蚊已在青牛身上落了一片,刀刃般利嘴,插入皮rou,便得青牛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得,便得在地上打滚,亦如一拳打在了空气之中,完全未见成效! 青牛顾不得许多,一路狂奔,顷刻间便至清流池边,便听“噗通”一声脆响,激起层层涟漪,直跃如水中! 那黑蚊似不敢近水,望得青牛入水,只得在水面之上嗡嗡作响,来回盘旋,却如何也不肯离开,白矖尾随而至,忙得大呵道:“何处妖孽在此,速速显出形来!” 黑蚊听得呵斥,似是一愣,尔后忽化作一团,直往岸上飞来,白矖望得一惊,长袖一甩,出得三昧真火,却不想那黑蚊奇异得很,竟是不惧火,反得一个盘旋,直冲而来! 白矖身形一退,手中忽得闪一道明光,正落一柄蔚蓝通透长剑,此剑一出,便出层层煞气,一瞬之间,那黑蚊竟是不敌,瞬间落了不少! 白矖忙得起身,却见得清流池中水波忽躁,却是青牛受惊,在池中四奔起来,满池静水,忽得莲花,瞬间被搅得作乱一团! 清流池中十二朵青莲,乃是女娲娘娘挚爱,白矖见得青牛在此间发狂,哪里还顾得上那蚊子,忙得起身,直落在青牛背脊,双手用力,直把牛头往岸上甩! 此时白矖乃是童子之身,便有气力,也不是那青牛敌手,青牛翻身一拐,正把白矖从牛背上掀翻下来,脚下用力,直踩而下! 白矖忙得躲闪,眼眉刚出水面,却有见那黑蚊从天而降,直扑牛身而去,青牛大急,在清流池中狂奔不已,池水之中,本得清晰透彻,如此一搅,顿时浑将起来,此中莲叶、荷花,亦惨遭其难,登时零散出不少碎叶。 若要青牛这般折腾下去,莫说莲花,怕这清流池都要毁了,白矖见得无奈,只得大喊:“腾儿,速叫八景宫圣人至此,这牛二发疯,怕是治不住了!” 娲皇宫中本就清净,白矖这么一喊,莫说腾蛇,便是内殿之中,太上老君、女娲娘娘也是听得真切,两人忙出宫门而来,顷刻便至清流池上,太上老君见之眉角亦是一皱,手中白羽扇一摇,忽得起一道清风,直把那团黑蚊拂去大半! 那黑蚊见得圣人,似是吃惊不已,忙得四散而走,太师老君长袖一甩,直把四散黑蚊将住,手指微挑,正见得黑蚊之上,层层火起,登时便无了生气。 黑蚊虽去,那清流池中,却是浑了一片,太上老君望清流池如此,心下本生愧疚,眉角一转,落那青莲之上,眼中忽得闪过一丝惊异:“贫道教徒不善,还请娘娘莫怪。” 圣人之中,能说如此客气之话,已是极大面子,女娲娘娘心中虽得不喜,却也不好发作,只得道:“童儿不善,倒扰了道友雅兴。”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