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敢不敢打个赌
若说之前云浅惜醒来为震惊,那么此刻她的话便是毁灭。 她细弱微丝的话,在三个男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犹如火山爆发一般,滂湃窒息。 但,平静下来,细想之下,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原因无他,云浅惜的聪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付言野巧合出现,云浅轻有意留下痕迹,在加上付言野太过自信的措辞,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估计是眷恋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 夜墨白爱怜的目光,停留在云浅惜摇摇欲坠的身上,深邃如墨的眼中泛着对她的疼惜和不忍。 他实在很难想象,在这幅瘦弱的身躯下到底隐藏怎样的一颗心。 对于云浅惜,他从未深切的了解,也从未真正的看透她,但却由心的对她熟悉和了然。 “哐当”付言野手中紧握的剑慌乱的坠地,今日的云浅惜早已打破他的认知,让他错愕,震惊了他对她所有的熟悉,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和迷失。 膛目结舌的脸上被各种复杂表情所取代,最后转变为羞涩难堪,无法直视那双清澈如水,单纯如孩童般眼眸,在里面他看到了他的卑鄙,无耻,无地自容。 那个从小需要他保护的女孩,何时变得这么聪慧睿智,睿智得让他无处遁形。 许久,才从震惊的失声中缓过神,别开云浅惜的视线,痛苦的闭上双眸,以极为干枯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在雪地里,”当时她故意跑到雪堆的最高处,观看着下面的人作战。 但当她踏入雪堆,发现自己寸步难行,若没有什么辅助工具,决计不可能逃这么远,当时周围并没有什么痕迹,就算雪下得再大,也不可能完全掩盖。 这点解释起来可能有些牵强,但若是加上过重的伤,那解释起来就很合理。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这么多人追杀一个伤势这么重的人,雪山的阻拦,还没办法杀死,要么那些人太蠢,要么就是有意而为之。 直到回到客栈,她无意发现夜墨白肩上的伤口,她才恍然醒悟。 不是那些人太蠢,而是他们太不会演戏了! 付言野俊逸的脸庞露出苦涩难堪的笑容,“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他痛苦的叹息一声,视线扫过堆积如山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森林,发现他的脚步早已停不下来,即便他很爱云浅惜,但是他不敢赌,不敢拿庆国的百姓来赌。 萧蔚然和夜墨白,这个两个天元大陆的泰山北斗,他一个都惹不起,但却已经被他逼到绝境,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移过负疚的眼眸,落在云浅惜苍白的脸庞,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虐白,也那样的令他不舍。 “浅浅,对不起,我已经无法收手了,”付言野痛苦转过身,逼迫自己不去看云浅惜那张令他失控的脸庞。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围绕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再次挥挥手,以极其残忍的口吻说道,“一个不留!” 今日不止杀死了萧蔚然和夜墨白,也杀死了他自己,他知道。 这句话说的有多么绝情,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嗜血,但他没有其他选择,若以他的死可以换回庆国百姓的安危,他愿意,哪怕是付出他的生命他也心甘情愿。 浅浅,对不起! 云浅惜清澈如水的眼眸中蕴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绝提,不是她怕死,是她对云天野的失望,让她心寒。 看向付言野的目光逐渐变得绝望,看着他身后朝她一跃而起的黑衣人,提刀朝着他们四人逐步靠近,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份痛苦绝望。 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她绝望的闭上双眸,准备受死之际,两道身影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突兀的睁开双眸,看向朝她扑来的两道身影。 夜墨白和萧蔚然两人经过之前的大战,早已伤痕累累,俊逸非凡的脸庞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雍容华贵,有的满是疲惫不堪。 挺拔的身上,满是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便如此,两人依旧不顾生死的朝她扑来,为的就是保护她。 一瞬间,触碰到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根玄,把她从绝望中拉回现实,让她再次感受到被人重视的温暖。 充满泪痕的眼眸泛着痛苦的挣扎,慢慢的化作一抹坚定。 他们是多么骄傲的人,原本可以活的高枕无忧,却因为她而身陷此处,被付言野围攻。 若说付言野的利用情有可原,那么他们两人呢。
他们守护的百姓又当如何? 几经痛苦挣扎,云浅惜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当我没有能力考虑其他,那她只选当前。 涣散的目的逐渐汇聚,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泛过一抹坚定,微微扬起头,看向远处站着的白衣男子,见他站在风中,对于眼前的一切杀戮毫无知觉,视人命如草芥的默然,但却对追求未知的炽热。 看到她,她恍然明白,在昏迷前她从马车上跌落的前景,若是他所料没错,那个设下阵法的人必定是眼前这个人,而他们此刻唯一的活路也是眼前这个人。 打定主意,她尽力站直身体,掩饰自己的虚弱,扬声朝白衣男子叫嚣,“白豆腐,敢不敢打个赌!” 她的话让夜墨白和萧蔚然吃惊,一瞬间,甚至制止了黑衣人靠近他们的脚步。 白衣男子闻言,缓缓转过身,俊美的脸庞依旧带着温和,但眼眸深处却没有一点温度,满是冰冷,足也说明,他脸庞的微笑是出自他良好教养的使然。 他怔怔的看着云浅惜,面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云浅惜见自己成功的吊起他的胃口,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光彩照人,扬声说道,“之前的阵法是出自你的手吧!” 白衣男子冰冷的眼眸中忽然泛出一抹精亮,那样的璀璨,看向云浅惜的眼中,明显的多了一些莫名的兴奋,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浅惜,打破沉默不言的形象,以低沉温和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惊讶,“你知道阵法?“ 云浅惜自负的扬起头,倔傲的表情,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是那么的不屑一顾,但知晓她性格的人都知道,云浅惜在开始算计人了。 而这些人中全然了解她的只有夜墨白,夜墨白自然是不会拆她的台,邪魅的脸庞一闪而逝的笑意,这家伙…… “那是当然,若我说在天元大陆我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信不信?” 她忽来的狂妄,让站在她身边的萧蔚然一滞,他虽然知道云浅惜懂阵法,但更明白,云浅惜不是那么猖狂的人,唯一的答案就是云浅惜有计谋,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识趣的未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