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对簿公堂（三）
对完了账，前去取油的人回来了，看着取回来的油，围观的百姓无不想恶心作吐，黑乎乎的就像是黑药水一般，丝毫没有任何油光亮度。 跟着去的捕快将那罐从福临楼后厨房取来的油摆在堂中央。 福临楼的人原本是心怀侥幸的，毕竟掌柜文哥给过保证，府尹大人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可是现在见府尹大人拿秦碧也没有办法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福临楼的掌柜，可有何话说？”段烨有些无奈，今日之局从开头便是输了的，既然已经输了，那就要在输的时候尽量帮那个人减少损失，只要福临楼的人现在认罪那么到时候，他还可以轻判。 “这？”那个文哥有些迟疑了，众人相望，这酒楼只是名义上是他的，但是只要一承认楼里做的食物有问题，那么福临楼就别想再开下去，“回禀大人，我们府上的食物用油没有丝毫的问题。” 段烨心头一怒，自己原想帮他们一把，结果人家还不领情？心下便也不管。 那个文哥看着歌碧道，“我只是不知，这位状师是怎么取得我们楼里的账簿，我们楼里的账簿一直都是封装收好的，难道，秦状师使用的是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吗？” 歌碧看着这个人，此人不是那么笨，尤其是兔子急的时候，段烨不知食品安全对一个酒楼的重要性，但是，经营酒楼的文哥不可能不知道。“呵呵，难道，文掌柜，还要起诉秦某偷盗之罪吗？目的最重要，只要是得到了最终能够证明，福临楼不按照离国国法缴纳税务，过程还重要吗？就像是你吃一个鸡蛋好吃，难道你非要知道，鸡蛋是由哪只鸡下的吗？”歌碧的话，让听审的人不由得大笑起来，千机老怪笑得前俯后仰的，那文哥的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福临楼现在虽然没人，但是，段大人的判决还没有下来，秦状师让这些百姓擅自出入我们楼里取东西，难道就是合法的吗？” 歌碧看着，“人在面对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做出的一系列自我保护反应，无人可以说他是错的，就像是在离国因为正当防卫杀人者是无罪一样，这些人当中有些人还曾经是福临楼的客户，现在大家怀疑自己的生命健康受到了威胁，做出一些自我的保护能力，不是错的，文掌柜也无权问责，反而是你，要想好怎么去面对这些，你们曾经热情服务过的普通老百姓。”看审的百姓闻言，纷纷鼓掌喝彩。 “秦状师真是好口才，偌大的京城，难道，秦状师能够一一查遍所有的商家？” “在其位谋其政，本状现在是八宝楼的状师，自然一切以八宝楼的利益为重，查你们的食物只是因为竞争关系，和你们的暴力竞争相比，八宝楼的竞争方式有礼多了，希望文掌柜不要得好了还卖乖。”歌碧不愿与他多言，看向上面愁眉不展的段烨道，“大人，福临楼的油已然在此，开始证吧！” 段烨心知这个姓文的是在拖延时间，但是现下那人不在京城，他的拖延是没有用的，与其这样不如成了自己的清官之名，寻求七皇子的庇护，反正福临楼是输定了的，想到了这里，段烨的皱子脸上终于开出了一朵菊花，殷切地看着歌碧道，“秦状师，开始吧！” “既然大家都在此，那么大家请看，循环使用的油里存在的虽然是慢性毒，但是银针依然可以刺探得出其毒性。”歌碧说着，段烨就着人取了一枚银针上来，那捕快将银针插*入其中，只见，银白的针尖渐渐变黑。 所有人不由得一惊，如果刚开始来是为了看热闹了，那么现在就只有愤怒。 歌碧接过那枚银针行至文哥面前，俯身看着他道，“文掌柜还有何话可说吗？” “哼”那文哥转过头不再看歌碧，福临楼的其他人见楼里的这些罪状，又见段烨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顿觉天崩地裂，纷纷嚷道，“大人，冤枉啊！大人！” “现在知道喊冤了？”千机老怪看着这些人鄙夷道，画凡站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地给他敲着背，看着歌碧，满脸的兴奋。 歌碧不急不慢地在堂中站定，双手呈着那枚银针道，“大人，针对福临楼使用‘毒*油’一事，现在还有何异议？” 段烨老脸上满是尴尬，道，“无异” 文哥跪在地上，缓步上前道，“大人，福临楼不存在使用毒*油意图谋杀无辜百姓。” 歌碧赞赏地看着那个文哥，心觉，果然是细心的人，方才歌碧所述之事的原话是“福临楼在营业期间，重复使用做菜用的油，虽然离国并未规定重复使用做菜的油是违法的，但是，在离国，故意杀人是违法的，而经离国的多位厨师所证，一旦做菜的油重复使用的次数超过一定的限度，那么将会形同********，导致客人死亡。” “呵呵！文掌柜所言不差，在离国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个问题，所以本状此条撤诉。”歌碧轻松道，反正前面的两条就已经够他们喝几壶了的，第三条不过是损坏他们的生意而已，原先，自己就曾经在无意中给卫夏提到过凡是酒楼，其厨房里的油多是重复使用的，重复使用的油是对人体有害的，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并且在买下八宝楼之后就让人小心查看，福临楼关于‘毒*油’这一方面的事情，以为日后一举灭了福临楼而做准备。 歌碧的声音刚落，思维简单的看官们纷纷道，八宝楼真是仁慈，就那么放了他们了，但是，文哥知道，他们这是中了别人的计了，他们曝光福临楼‘毒*油’一事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惩处他们，只是坏他们的名声提高八宝楼的声望，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他不甘心。 歌碧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方才何自己斗智斗勇的中年男人，行至他身前寒着道，“你知道为何你们输得那么憋屈吗？连主审官都没办法帮你们。” 文哥抬起头看着歌碧，就算是男装的歌碧也少不了惊艳，此战之后，秦状师秦碧一名就此登上了京城美男榜屈居南宫子扬之后排名第九，不过这已是题外话了，文哥看着歌碧，只是摇着头笑了笑，脸上充满了无奈以及不甘。 “因为你们，太过自信，而没有请任何人帮助你们辩护。”所以从最开始的时候，歌碧问了是否有人为福临楼辩护，得知没有时，歌碧就知，今日事情会简单许多，加上段烨保守的性格，无疑是为八宝楼的胜利加了一重保障。 接下来就是宣判过程，这个过程中，段烨为了讨好另外一方主张尽量从轻处罚，但是歌碧寸步不让，堂外聚集了不少等着最后结果的老百姓，大堂里看审的千机老怪和画凡见着歌碧站在堂中与段烨争执的样子，纷纷‘路转粉’，真是太厉害了。 争执了许久，最终，在那个师爷无奈的目光之下，段烨拍下了惊堂木，宣布了最终的审判结果。 得到结果的众人一阵欢呼，所有人看着歌碧的目光都变了，什么叫舌灿莲花，八宝楼的秦碧秦公子！什么叫英俊潇洒，八宝楼的秦碧秦公子！什么叫学富五车，八宝楼的秦碧秦公子！ 一回到八宝楼，整个八宝楼就像疯了一样，喜瓜画凡那几个小的至今都还有点不相信，福临楼的十一个人，除了文哥和那个李堂清之外全部以恶意斗殴扰乱京城治安之罪背叛处五年的牢狱；小二李堂清因着伪造事实谎称此次斗殴是个人问题的慌骗主审官之罪以及参与恶意殴斗之罪，两罪并罚，判处刺配充军；而掌柜文哥，因为有逃税三万五千两，主使此次的恶性斗殴事件，参与恶性斗殴一事，以及伪造事实谎骗主审官等罪行，所以，最终数罪并罚处以终身监禁并补交未上缴完的税款。另，文哥作为福临楼的负责人，需赔偿八宝楼轻伤之人每人五十两，重伤之人每人二百两，因帮忙而受伤的行人每人八十两，因为此次事件影响到了八宝楼的修正，所产生的损失由福临楼全权负责，为了奖励见义勇为的那五个受伤的路人，歌碧申请要求京兆尹府对他们每人做出奖励，最后段烨每人送了他们十两银子以作鼓励。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此次的审判过于严苛，赔偿过多了，可是，并没有人因为这样的严苛而想去为福临楼翻案，今天的这一出审判，让人看得痛快。(除了现在还没有醒过味儿来的，被歌碧忽悠的府尹大人段烨和他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