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圣旨未下（4）

    “什么样的方子，再好的药材，那也是伤身体的！你到底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你觉得，我对你付不起这个责任。”

    他的声音压抑的仿佛撕裂开来一般，若不是还要顾及着就在附近的秋清彦，他真的，真的很想冲着秋芷墨咆哮，想要弄弄明白，她心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痛苦，他费解，他觉得咬牙切齿。

    可一切愤懑居然只换来一句“你不要费心了。”

    她把他看成什么人了？难道她没有心，他也得跟着没心没肺吗？

    她难道没有看出来，她痛上一分，他就有十分。她有一丁半点的不快，他就想着怎么将她微蹙的眉头抚平。

    他已经看不得她有分毫的不好，他眼里已经看不进去更多。

    因为心中有，眼中才有。

    心中若无，什么都是陪衬。

    良久，也不知是怎样轻的叹息，暗淡到只有两个人听见。秋芷墨身子微微前倾，靠在他身前，在他松手的瞬间忽然抱住他的腰。

    “可以不问吗？说出来对你很残忍，而我也想做个糊涂人。”

    周文琮的手指狠狠一收，感觉到她所有的无奈和无力都在刚才那轻轻一叹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宁愿痛到彻底，也不想做个糊涂人。你应该知道的。”

    是的，她知道。所以才会想到用最蠢最无奈的方式去隐瞒，而在真相被揭破的瞬间才有如此多的难以启齿。

    “都有。”

    她的声音凉凉的，像窗外的空气，冬天的空气。

    “在巍巍皇权面前，你我什么都不是。我还要借那只至尊之手将徐雪迎拉下来，所以我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可以带着你的孩子远走高飞。”

    “那我呢，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就一定要判我极刑，认为我付不起这个责任吗？”

    心里的通一时间翻江倒海让他忘记了克制，他捏住她的肩头，让秋芷墨下意识的觉得痛，扣在他腰上的手也紧了紧。

    可是她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像是早就想的清清楚楚。

    “不，我信你。如果真的会有孩子，你不会放任我不管。但你割舍的太多了，与其让你为难，我宁可选择没有开始。”

    脆弱，无力，在现实的面前被狠狠揭开。

    一个贵极人臣，以女子之身拜为内相。

    一个天潢贵胄，在平民的眼中可得呼风唤雨。

    可这又如何，无法摆脱被摆弄的命运，生死，荣华，全部都是别人的一念之间。

    周文琮想要放声咆哮，可是不能。

    他的手在半空中紧握成拳，他不想要她如此听话如此懂事如此替他着想。

    可是他没办法，他还是护不了她。

    “你放心好了，那药我也不是经常用。前段时间日子比较敏感，我也是担心会出意外。”

    秋芷墨故意想要将问题的严重性降低为周文琮只是担心那药会损伤身体。房间里静静的额，除了她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一男一女拥抱着最亲密的姿势，却蓦地被一抹沉沉暮气笼罩。

    忽然，周文琮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前。

    他的目光凝重，像是在做一个庄严的决定。

    这个过程有些艰难，有些挣扎，秋芷墨看见了，却不知该怎样劝慰。

    “也许，与其两不相帮，不如把那个位置拿在手中更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