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原来不是水潭

    这一脚下去，吃惊的不止周文琮，连宫铎都忍不住一怔。

    怎么会？这和他们预计的根本不一样。

    如果说水面真的只有看上去这么浅，秋芷墨又怎么可能一脚踩不住还滑了下去？

    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周文琮犹不死心，飞快转过身去，往潭水深处艰难行走。

    潭水冰凉清爽，往中央走去的时候，脚下有些硌脚的碎石。饶是周文琮练得硬功脚上长了好些老茧，此时也被硌的有些难受。

    不能停！也许，也许前面就更深呢？

    就这样一直走到潭水中央，最深处也不过就淹没到了他的腰部，秋芷墨虽然不及他高，却也不至于就这么淹着了。更何况——

    周文琮回望过去，这里已经距离岸边有不下两丈的距离了。

    原本是兴致高昂而来，以为能从早上遗漏的脚印中发现线索，却不曾想，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失魂落魄的往岸边走去，周文琮衣衫浸湿，被林中的风一吹，顿时紧紧贴在身上。

    宫铎看他如此，心中越发黯然，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被一点点淹没下去。

    他原本也该留守京城，可方天笑拼着被发现的风险送来消息，说徐雪迎想要在半途对秋芷墨下手。他一路上星夜兼程，跑死了六匹马，上了年纪自己身体也快吃不消了，却终究……还是没能赶在徐雪迎的前面。

    “殿下……”

    空气中流淌着莫名的忧伤，宫铎不知这样浓重的伤感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文琮身上，因为，这种痛苦不像是有负皇命的绝望，倒像是……

    他不清楚该如何安慰面前的男子，看他微弯的脊梁在风中显出丝丝萧瑟。周文琮已经先他一步开口：“先生不必说了，我再看看是否有别的什么线索吧。”

    最后的线索已经断绝，周文琮自己都不相信这种鬼话。可宫铎却是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孤狼，就算是濒临绝望也只希望自己舔伤。不需要任何安慰，更不需要同情。

    任由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从一开始的浑身发凉到冷的麻木没有知觉。周文琮自始至终都坐在岸边，像是个被石化的木头人。宫铎远远的看了他好几次，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不肯上前打扰。

    天色向晚，夕阳微斜。

    橙红色的光晕被一抹深蓝追赶着贴近山脚，竭尽最后一丝能量发出光芒，仿佛在做着困兽之斗。

    一场光与影角逐的大戏才刚刚落下帷幕，山林间的风越发肆无忌惮，将周文琮的衣服吹的鼓鼓的，猎猎作响。

    宫铎又一次出现在水潭附近，看着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心中略一犹疑，还是往潭边走去。

    这一日，反复的听到下属传来一无所获的消息，对他又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秋芷墨的出现让他这个避世多年的老人重新找到了追随的目标，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如果连秋芷墨都杳无踪迹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将何以为继。

    难道，就只能复仇了吗？

    没了大小姐，没了小主人，只有他这一把老骨头，燃着风烛残年的仇恨，想徐雪迎复仇。

    蓦地，潭水边的身影动了一下，连一个水花都没有，就这样消失无踪。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