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无端忠心

    “若是你收收故意装出来的恶言相向，我想我们还有的谈。”秋芷墨收起所有玩味，靠在软枕上：“不然我还真的要考虑怎么处置你。我不希望我收权之路上做的第一件事是排除异己。”

    静容有些诧异的“看”着秋芷墨，只不过耷拉着的眼睑并没有让她的神色生动多少：“你不是要杀我？”

    秋芷墨果断摇头：“我说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这块璧能为我所用，那我又何必杀人。”

    静容仿佛是在思考，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此言有理。”

    秋芷墨与她脾气相投，觉得杀了她未免可惜，更何况静容身负如此绝佳的耳力，这对于极为缺少人手的自己，实在是大有裨益。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真心想为当年北齐南侵一事翻案。”

    秋芷墨眉心一跳：“我志在报仇，与北齐何干？”

    静容俯身一拜道：“一切皆因北齐南侵而起，帝都狼烟四起，秋夫人被杀，金陵城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的雷霆之怒，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起的。秋夫人之死不是意外，又或许，整个北齐入侵，也不是一场意外。”

    秋芷墨低头去看面前跪伏的人，再一想她刚才所说的话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凡事总归讲究一个水到渠成，可静容一席话直接便引导她走到了一扇门前。尽管这扇门虚掩着，可秋芷墨却依稀可从其中看见可怕的暗流与漩涡。

    秋芷墨凤眸一厉，望向身前女子，喝道：“你到底是谁！”

    静容再拜：“身份不可为外人道。你我皆为当年金陵之围的受害者，我只问你，是否能为当年之事翻案。”

    此事牵连甚广，以秋芷墨一己之力，查清当年徐雪琬被害已是极限，倘若还要继续往下深究，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秋芷墨想要说出一个不字，但脑海中却回荡着方才宫铎对自己说过的话。

    济世，信义。天机阁虽大不如前，但也绝不做背信弃义，置黎民苍生于不顾的事。一念及此，秋芷墨冷声承诺：“我愿尽我之力，还当年之事一个清白。”

    “静容替当年冤死者领情！”

    三拜之诺，远胜主仆之情。静容语带哭腔，激动和悲苦一刹那间涌上心头，个中滋味只有自知。

    “你既想为当年之事翻案，必然对当年之事有所知晓，可否将你知道的，说与我听？”

    静容点点头，在秋芷墨的搀扶下起身。秋芷墨拍拍床沿，让静容坐下，一主一仆，夜话直至黎明。

    静容知道的未必比自己多多少，但她亲历此事，琢磨了这么多年，见解倒是比秋芷墨更多些。其他可以暂且不提，但秋芷墨却清楚，徐雪琬被害已经不再是一桩内院血案，而是牵涉前朝的阴谋。

    当静容为神色凝重的秋芷墨掖好被角自己也在一旁躺下补眠时，窗外可见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

    “什么人，站住！”

    屋外，铠甲的撞击声一下子多了起来，杂乱的呼喊让刚刚躺下的秋芷墨呼啦一下坐起身，掀开了被子。

    “小姐。”静容叫住她，替秋芷墨披上斗篷。秋芷墨推开门，只见翰墨堂外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相府亲兵群龙无首，简直就是在瞎折腾。

    “出了什么事？”

    随着秋芷墨一声呵斥，屋外顿时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