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实验场所
从林希赫醒来后他就发现监狱里有股粪便的味道。在监狱里待得越久了，他就越发觉那些粪便和尿液的微粒会附着在他的衣服上。当他想起他正把这些微粒吸进身体里面时，他竟然会有种呕吐的感觉。 “希赫，你怎么了？”花语鹿问。“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花知新笑道：“我猜他只是对臭味敏感。”他拍了拍林希赫的肩膀，说道：“怕什么？一个大男人，脏兮兮的，臭熏熏的不好吗？” “知新，你能想象上完马桶后不冲厕所，然后让粪便与尿液的微粒飘满屋子，最后飘进食物，吃进肚子。” 林希赫的话一个接一个，说得花知新都想吐了。 “好的，好的。希赫，我只能说你的联想太厉害了！”花知新笑着说。 李东木担心如果他们一直待在这里，很可能会被抓起来。他催促道。“不能待在这里了。”此时他们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个丑恶的囚犯。 “嘿嘿，你们这群蠢货！真的是要自掘坟墓吗？”那个囚犯说。 “你这贱骨头。”花知新说，“真的要我把你重新塞回牢房里你才罢休吗？” “贱骨头？”那个囚犯拍拍胸膛，说道，“我可是那个臭名昭彰的罪犯迪鸠啊！” “没听过。”林希赫说。“电视上有报道过吗？” 不过看他那凶残的样子，林希赫担心大家会败在他的手上。 “只能怪你们太不幸运了，只要抓住你们这帮蠢货，我就能重获自由之身了。”迪鸠说。 透过林希赫的眼神，迪鸠仿佛能看见他内心的恐惧。迪鸠暗想：真是一帮蠢货，几句话就把他们吓成那个样子。 迪鸠又开始展示他的骗人功夫，说道：“说出来吓死你们，当年我好歹也是罗佛的左右手。” 花知新用冷厉的眼神盯着迪鸠。迪鸠不敢说一句话。花知新抓住迪鸠脖子，迪鸠的身体竟然悬空而起。迪鸠急忙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虚张声势，我不应该骗你们——” 林希赫一个转身，就把迪鸠塞进满是粪便的牢房里。 有一个狱卒听到声响，急忙赶来察看，却发现了林希赫。金秀娜对监狱的路掌握得一清二楚，立即带领着大家抄近路逃跑。 快要到监狱的大门时，却发现那里有重兵把守。后面的追兵就要赶到，金秀娜站着不动。 “怎么了？秀娜。”林希赫问。 当他看金秀娜的脸的时候，发现她脸部的轮廓竟然像波浪一样跳动。花知新、李东木、花语鹿、还有申银采也对金秀娜扭动的脸型感动疑惑。 当金秀娜的脸型不再跳动之后，她的脸变成了一张男人的面孔。 “是刚才遇见过的那个男狱卒。”花知新说。 她以男狱卒的身份上前与大门的守卫兵说话，也不知道金秀娜用了什么办法，一大群守卫兵都围着金秀娜。 就在这时，林希赫他们趁着守卫兵不注意立即往外逃，逃到监狱外面去。全力加速奔跑后，林希赫竟然累趴地上，好久都没有起来过。 “这是什么东西？”林希赫感觉到有热乎乎的东西粘在手上。 花知新哈哈地大笑。 “是马粪，热气腾腾的马粪——” 林希赫没好气地说：“粘了马粪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手在粗糙的地面上一边擦，一边说： “在我们破晓路里经常有宠物的粪便，我都记不清楚自己踩过多少次了。不过······”林希赫停下来，看看自己手上的粪便说，“热气腾腾的，还是第一次！” 花语鹿、申银采偷偷地笑出了声。 “热气腾腾是因为里面的细菌在分解马粪的同时会产生大量的热量，使马粪里的水分蒸发出来。”李东木解释说道。 天色越来越晚了，花知新的身体冰凉冰凉的，他通过不停地搓手来取暖。 “知新，你干什么？”申银采问。 “撒尿啊！”花知新面朝着居民住宅的墙壁，说道，“好冷！” 花知新一边尿尿，一边吹着口哨。远处时不时地传来狗的嚎叫声。 “有狗吗？”林希赫问。 “怕什么？我们有不是贼。”花知新说。 就在这时，一条大疯狗朝着他们的方向，迈着稳健的步伐飞快地奔跑过来。 “不会有事吧？”林希赫有些怀疑，因为他发现那条疯狗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它龇着牙咧着嘴，喘着粗气。林希赫清楚地明白它那急促的呼吸声带着强烈的敌对的意思。 “知新，你把大疯狗引来了。”花语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谁，谁把大疯狗引来了？”花知新提提裤子，转过身来。 没有人回应他，他指着自己，自言自语道：“是我吗？”那只大疯狗扑了过来。 花知新高高地抬起脚，他的脚板扼住了大疯狗的喉咙。大疯狗嚎叫几声，跌落在地上，落魄地逃跑了。 大疯狗刚跑，屋顶上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都抬起头来，一块残破的瓦片滑落，跌在地上碎了满地。 “劳斯先生，你在上面干什么？”花语鹿问。 劳斯一个脚步不稳，从屋顶上滑落下来，重重地摔在沥青地面上，他简直站不直身子，申银采赶紧过去扶他起来。 “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劳斯说，“我坐在屋顶上运用想象，思考尸体腐烂的实验，竟没留意到你们来了。” “你等我们做什么？”林希赫问。 劳斯一脸严肃，说：“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们看。” “什么东西？” “在我实验室里。你们跟我来。”劳斯说。 随即，大家随着劳斯的身后一起走。 劳斯一边走，一边说：“听说你们被抓了，艾卿先生担心得要死呢！不过幸好有金秀娜在。” “艾卿先生呢？”林希赫问。 “艾卿先生和蓝盛在一起。”劳斯说，“不过艾卿先生会不会出现还是一个问题。” 听了劳斯的话，林希赫变得有些悲观起来，说“如果没有艾卿先生，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支撑下去。” “希赫，如果罗佛注定要得到这个国家，不是我们所能阻止的。”花语鹿说，“要是事实真的是如此的话，至少证明我们还不行！” 他们说话的同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西海岸。 “到了，这就是我的实验室。”劳斯说。 林希赫顺着劳斯的手指指的方向望去，一间白色的房子坐落在海岸边上。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劳斯的实验室里走出来，如果不是劳斯提醒，大家根本认不出那个人正是二王子左沙。 “是你们？”左沙看到林希赫他们也很惊讶。 一走进实验室，林希赫就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里面正坐着国王左格和左宥王。大家都很困惑，他们为什么待在劳斯的实验室里。 劳斯坐了下来，缓缓地说道：“罗佛结束了叛乱之后，就向人们发布消息称，国王左格、左宥王、还有二王子左沙都已经去世了。然而，他们竟然被罗佛活生生地装进棺材里，准备埋葬。在棺材入土之前，金秀娜把他们从棺材里面救了出来，送到我这里。”劳斯说。 “罗佛他真的做到了。”花语感叹道。 实验室周围阴冷潮湿，花知新感觉鼻子有些不适，打了一个喷嚏，竟摔坏了一个玻璃瓶子，玻璃碎片上有密密麻麻的黑褐色幼虫爬动。 花知新吐出舌头来，说道：“真恶心！劳斯教授，你真的什么都敢养啊？” “很可爱的，它们。”劳斯用玻璃瓶子慢慢地装起它们。“它们是吃腐rou的。” “腐rou？”林希赫感觉又奇怪又恶心。 “是啊！有时骨头会残留一些腐rou，我就靠这些幼虫来清理。真的很方便呢！”劳斯说。 林希赫看着架子上的玻璃瓶子，瓶子里面装的都是粪便，他只是透过玻璃，就能想象出粪便的臭味。 劳斯走到林希赫的身旁，说道：“这是我收藏的粪便，都是灭绝了的动物的。” “灭绝了的？”林希赫看着玻璃瓶子里面倒映的自己，一开始认为劳斯的癖好是多么可笑的想法消失了。 “环境被破坏，人类的捕杀，让许多动物都灭绝了。”劳斯说，“那些美丽的动物都将永远地离我们而去。当我们过度地追求美好时，美好的事物却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不见。” 劳斯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林希赫的心灵。他何尝不是这样，在破晓路里，他总希望能打败那个凌强欺弱的吴亦贤，而受挫的人往往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