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水道的鳄鱼

    “我找人查了，也找到了她的父母。“

    “哦？“李季面无表情。

    “她的父母请求我帮她隐瞒下来。他们签署了放弃权利的文件，也不在关心她的死活。

    “为什么？“李季不明白。

    “他们没说，只是希望我找个好人领养。“

    李季松了口气。说真的，两个人相处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如果真的让他放下这个小姑娘他还有些舍不得。不得不说寂寞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犀利的武器，远超过核弹头。

    虽然李季这几个月接触了很多人，但真正能一起说说话，聊聊天的也就马特和小姑娘两个，詹姆斯这个小老头也许要算半个吧。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寂寞沙洲冷。

    “这个小姑娘，可能有些特别，你要注意一点。“马特吞吞吐吐地说。

    “特别？“李季笑了：”你知道吗？有一个关于人类起源的说法，说人是由单细胞生物慢慢进化成猿猴，再从猿猴进化成人。如果往回推，你就会发现，你的父辈们，每隔几代就有一代单传。也就是说你的几千年中的祖父辈只要有一个人出了问题，那么几千年后的今天就没有你。再往前推的远一点。单细胞的时候，只要产生你的那个单细胞出现哪怕一丁点的问题，那么就不会诞生生出你祖父辈的那只猿猴，当然也就不会诞生你的祖父，你的父亲还有你。所以。“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百分百幸运的人。“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

    李季查看过资料，达尔文的进化论在这个世界被人驳斥了。所以除了生物学家，外面少有人知道这个。这个世界的生物学，更倾向于单细胞直接产生人类，也就是说猿猴和人类都有同一个祖先，就像老虎和豹子同样是猫科生物，但两者不存在谁进化出谁这种观点。

    “嗯。“马特没有发表什么想法。

    “难道她还能变成猴子吃了我？“李季笑了，他拍了拍马特的肩膀。

    “大家都是人，她再特别，只要不吃我，那又有什么关系？“

    走出洗手间，李季看到简正在无声哭泣。

    “乖乖，我又没有偷偷跑掉。“搂着小姑娘，一面哼着儿歌，一面摇摇晃晃，也不管小姑娘能不能听懂中文。

    “你不会丢下我吧。“

    “怎么会，你这么乖，哪舍得丢掉你。嗯，现在天气这么冷。我还要你给我暖被窝呢。“

    小丫头片子噗嗤笑了出来，她一下子跳起来抱住了李季的脖子。

    “哇靠，你刚吃饱，这么重，还要我抱？“

    “谁叫你虐待我，我每天都吃不饱呢。“

    “不是吧，你每天跟我吃的一样多，还吃不饱？“

    “那是，谁叫你吃的那么少？“

    “我吃的少？你没见那个大胖子吃的都没我多。“

    “你是特别的，跟他不一样嘛。“

    “哦？我是特别的？那我跟他有什么不一样？“

    小丫头歪着脑袋：“他比你胖！“

    “不对，你比他瘦。“

    “这有什么特别的？比他瘦的人多了去。“

    两人吵吵闹闹地出了门。马特付过钱，紧紧地皱着眉头。

    这边小姑娘已经生气地扯着李季的嘴皮子，揉一会拉一会，一会儿又去楸李季的头发，不一会儿又去扯耳朵。总之她觉得这个玩具应该可以玩很久的样子。

    三个人走了一阵，来到停自行车的地方。

    “她也该上学了。你觉得呢？“马特问。

    “嗯。“李季查过这个世界的一些资料，他知道本世界的儿童保护协会跟原世界比起来战斗力差不多，如果李季不让简上学，一旦被儿童保护协会知道的话，会很麻烦。而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

    “你帮我搞定吧，还有领养文件应该没问题吧。“

    “钱的话，你先帮我垫上。“李季眨了眨眼睛，他没钱只好卖萌。

    马特竖个中指给他。李季表示毫无压力。

    “你有汽车有司机，有工作。我这个穷**丝就只好一二一了。拜拜。跟坏蛋叔叔拜拜。“

    “坏蛋叔叔再见。“简坐在自行车后面伸出小手摆了摆。

    马特无语，虽然他听不懂李季那句话什么意思，但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李季骑着车正准备出发，却被马特一把拉住。

    “等一下。“马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几张钞票递过来。

    “哟西，马特，你的大大的好人。“李季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钞票，揣到口袋里。没办法，穷的连钱包都买不起。

    马特在跟李季拥抱了一下才松开，轻声说道：“希望你早日成为纽约最著名的记者。“

    “承你吉言拉。“李季跨上自行车。

    “喂，晚上我去接你一起吃饭！“身后马特大声喊着。

    “好！“

    “坏蛋叔叔刚才从你身上拿走了一件东西。“坐在后面的简抱着李季的腰小声说。

    “哦？什么东西？“李季心头微动。

    “不知道，没看清，很小很小的东西。“

    这两个家伙都不是普通人。李季暗想。马特什么伸手，见过他杀人的李季心中非常清楚，笑话，能躲得了子弹的速度有多快？想想就知道了，至少换成李季本人，是不会看到马特是不是取走了什么东西。可是这样的伸手依旧被简这个小姑娘看到了。

    不会是吸血鬼吧？吸血鬼的速度很快，但简好像不吸血。李季将这个滑稽地念头丢出脑海。无论马特取走了什么，又或者简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都跟李季没多少关联。小李只是一个干着记者这份“前途远大“工作的黑客。加上马特刚给的一千块美刀，他口袋里一共不到一千六百美刀，这还是詹姆斯将宿舍免费提供给他住的情况下。等到下个月发工资后，怎么说他也得出去找房子住。那个时候，他才会一贫如洗，这样一个人，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马特等大人物可以图谋的。

    现在的李季也没有太大的想法，他只是苦恼着到哪里去找新闻。没有新闻，就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薪水，没有薪水，他就得抱着简去睡桥底领救济。特么的这穿越人士可以做的出来的吗？

    骑着自行车在克林顿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狱厨房转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什么稀奇的新闻。回到报社，与布兰妮、杰克会面后，得知二人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后，李季心里舒坦了很多，也不排除这两家伙隐瞒了消息的可能性。但估计可能性不大。真的有路子的记者怎么可能会来纽约奇谈这样的小报社？

    副编辑乔伊依旧笑意俨然，一个个接见了三位新员工后，得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后一点也不着急。好像他不是报社的一员一般。不过李季细心观察后发现这位副编辑肯定有路子。因为他看到乔伊的键盘下有一张彩绘图片的打印纸。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上班领了装备后，副主编和两位老员工都不在办公室。主编只是走出来说了一句“干活“后就回到了办公室。

    李季跑去买了包烟丢给保安后，保安亲切地告诉他，副主编昨晚就带着两名老员工出差了，估计今天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大新闻。一定是大新闻。否则不至于三名老员工一起出去。可惜这个大新闻没李季什么事。在冰淇淋店找到简后，两人就坐在那里思考。狗头军师简提出若干不切实际的想法后，鼓着嘴拼命吃冰淇淋。

    大冷天的，吃冰淇淋！李季一面心疼自己的钱，一面又心疼简的胃。

    麻蛋的，搞不到新闻，老子不会偷啊，最终下定决心的李季跑去公司收罗了一堆卖不掉的纽约奇谈期刊，然后带着简回到小屋。先是跟狗头军师一起研究纽约奇谈的故事内容，试图寻找一些总编选新闻的脉络。另一边也开始入侵公司网络，试图在总编和副编辑乔伊的电脑里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前面说过，黑客都喜欢留后门。李季也不例外。他上次入侵了都市奇谈的网络后，在乔伊等人的电脑上都留了后门。所以这次入侵熟门熟路，很快就进去了。只不过资料库太大，要想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不太容易。要知道有价值的那一类基本都已经被定为期刊将要刊登的目标。这些东西李季搞到手也不能用。因为他没办法解释新闻的来路，总不能告诉乔伊：我是入侵了你的电脑，在你电脑里找到的。

    说了这话，几分钟后说不定FBI就会找上门来。

    纽约奇谈里刊登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夜魔侠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一句台词是“下水道的鳄鱼。“

    令李季无语的是，这句台词的原出处就是纽约奇谈。记者栏上就是“大名鼎鼎的“乔伊。是的，****的下水道里有鳄鱼的报道起先是一个中年妇女的臆想，然后被乔伊所知，然后乔伊就伪造了证据，拍了几张所谓证据确凿的照片后，堂而皇之地上了纽约奇谈的头版头条，乔伊在文中用鄙视的语言大大挖苦了纽约的下水道工程，由此得到了一大批中老年读者的赞赏。

    麻蛋的。乔伊！是你教我的！李季愤怒地带着简跑去菜市场买了一条大鱼，诚惠二十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