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本源的突破，以及练霓裳的恨与惧（一）

    练霓裳跪在地上，眼角流出鲜红的血泪，配上她的满头白，宛若恶鬼一般。

    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生的气息，只有仇恨的光芒，死死盯着在旷野的夜空中，依旧散着强烈光和热的那个光团。

    她虽然不明白这光团是为何能一瞬间诛杀了武当派包括卓一航在内的数十名翘楚人物，但是卓一航在化为灰灰前的神态，却已经深深地烙刻在了她的灵魂当中，哪怕天灭地绝，她也不会遗忘。

    除了对失去爱人的眷恋，剩下的，就是对这一光团的仇恨！

    她不断地提升自己的真元，想要突破那光球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强大灵压。要知道在那毁灭一切的光焰风暴面前，只有自己安然无恙，练霓裳不认为这是哪个出光球的死胖子宅心仁厚的结果，见过人间最丑恶情景，熟知江湖险恶的她只会朝最坏的地方去想。

    就她所知道的，有些人功力大进，突破之时所需要的炉鼎是什么，就让她心惊rou跳。

    别的不说，自从成为玉疆战神的坐下走狗之后，每年她都要带着手下的杀手们，为玉疆战神奉献上百名纯洁的少女，这些少女被劫掠之后送到了玉疆神殿，却从来没有让她这个玉疆神殿的常客再度见过。

    她们在玉疆神殿有过什么样的遭遇，练霓裳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

    可是如今，她却忍不住在思考着，那些少女们的遭遇。

    因为凭借着女性敏锐的第六感，她能预感到，那个死胖子在产生如此毁天灭地的突破后，能轻易地干掉卓一航等武当精英，却同时对自己毫无伤，还让自己的真元无法调动用于自杀，所安得自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善心。

    所以时间过得越久，她越疯狂的想要突破身上的灵压，就算不是为了复仇，她也不想让自己沦入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可惜一切都是枉然，夜空中的巨大光球在持续了一盏茶之后，逐渐暗淡了下来。

    此时，方圆百里之内，就只有练霓裳一个活物匍匐在光球之下。

    随着光球亮度的逐渐减退，流淌着血泪的练霓裳，也逐渐看清了光球中的景象。

    那是一具光洁、完美、无暇的男性身躯，每一寸肌肤，都散着圣洁的光辉，每一块肌rou，都彰显着完美的曲线。那肌rou没有鲜明的棱角，却给人一种力量澎湃的感觉，就连那高高翘起的雄性象征，也没有让人联想到不雅和猥琐，反而给人一种生命之源的崇拜之感。

    在那具完美身躯的背后，伸展出一双奇异的翅膀，一边是洁白无暇的羽翼，一边则是漆黑的蝠翼，这两种不同的翅膀，一左一右伸展开来，反而显得神秘而又威严。

    随着光球的进一步缩减，那白色的羽翼上，开始出现黑色的符文，有些羽翼随之变得漆黑如墨，然后瞬间又变成了洁白的羽翼，而那些周边洁白的羽翼，又开始变得漆黑。

    这些羽翼，就在黑白色调之间不断地循环着，出一黑一白的光芒。

    另一侧的蝠翼也是如此，出现了大量圣洁光芒的符文，当符文亮起的时候，整个蝠翼没有符文遮盖的地方，就漆黑一片，而符文黯淡之时，那蝠翼其他部分又开始焕出光芒出来。

    接着，练霓裳看到了那身躯的脸庞，依旧是先前那个死胖子的面容，只不过不再臃肿，用英俊、帅气、邪魅等一切形容容貌俊美的词汇，都不足以来概括他的美，一对长近半尺的獠牙，在黑白色调中不断转换，从他的上唇出伸展出来。

    那男子的双眸也不断地在猩红与黝黑的色调中进行着转换，就连他的一头青丝，此刻也不断的由黑变白，又由白变黑。

    光芒完全退缩到这个悬浮在空中的男子体内，他伸出一只手，随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就凝聚出了一面镜子，然后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容貌，似乎也为自己的无与伦比的俊美感到陶醉。允许大家呕吐一下，太公我先吐了。

    然后这个男子轻笑了一声：“太帅了还是要不得的。”

    随即一道光芒闪过，他身上的肌rou开始膨胀起来，然后肌肤与肌rou之间开始有脂肪之类的物体填充进去，很快又变成了那个让练霓裳刻骨铭心的胖子的样子。

    这个胖子对于自己此刻的伪装外表十分满意，然后一挥手，一件白色的长袍就出现在身上，将他那高高昂起的不雅之物和变得略显臃肿的身材遮掩住。

    那一对在黑白色调之间不断转化的蝠翼与羽翼，也迅的收了起来，此刻他又变成了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胖子。

    姜鲲腾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又突然抓了抓头，一拍手道：“哎，差点忘了这个！”

    练霓裳只见这个家伙从手中凭空掏出一副黑框的架子，中间似乎有水晶镶嵌其间，然后扣在自己的眼睛上，随即那双古井无波，显得沧桑威严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笑眯眯的人畜无害的小眼睛，而且显得极为猥琐，在自己身上暴露出来的肌肤上来回打转。

    练霓裳直视着姜鲲腾，现他已经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身上单薄的小衣和暴露出来的雪肤，而且不知何时，她身上遍布的或大或小的伤口，都彻底的愈合起来，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目光让杀人无算，以心狠手辣闻名江湖的白魔女练霓裳，居然感觉到了恐惧，她的身上一下子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随着姜鲲腾目光的扫射，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甚至上下颌都开始打架起来。

    练霓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态，她的心中仍然充斥着对姜鲲腾的无比痛恨，寝其皮食其rou才是她最想干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一只无辜的小白兔一般在饿狼面前瑟瑟抖。

    “你是不是在痛恨自己为何会这样？你心中应该充斥着对我的仇恨，仇恨应该让你无所畏惧才对，为何会怕成这样？”

    姜鲲腾略带嘲讽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

    “因为，那是生命层次低的生物，对高层次生物本能的畏惧啊，这种畏惧甚至不体现在灵魂上，而是体现在你的生命本源之中。你见到玉疆战神时偶尔会出现的恐惧之感，就和刚才的那种恐惧是同源的，只不过程度要低的多罢了。”

    姜鲲腾缓缓走了过来，每前进一步，练霓裳目光中的恐惧之色就加深一些，身上颤抖的也就愈厉害。

    他走到已经瘫倒在地的白魔女面前，弯下腰去，伸手挑起她那光洁的下颌，注视着那血泪纵横的绝美玉容，笑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你要面临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