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狂歌趁今朝(三)
慕容昭美眸闪过一道银白的光辉,他凛然喝道:“北乔峰、南慕容,中原豪杰首推两位,我看两位都是浪得虚名,我慕容昭来领教两位的高招。” “慕容昭,你害死爹爹,我岂能够饶你,纳命来!” 慕容复话音刚落,身子蹁跹掠来,猛地朝慕容昭劈来,施展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极难修炼成的因陀罗抓。 “因陀罗抓。”玄渡惊骇地喝道。 因陀罗是梵文汉译过来的,意思是最强者,征服者,全称是释提桓因陀罗,囊括着主宰世间一切的涵义。 天地间风起云涌,恐怖的吸劲朝慕容昭的胸膛抓来,夜空轰隆作响,壮观瑰丽,赤红的天光、万丈的霞霓、天空布满裂痕、一只流烁着符文的佛掌破碎虚空,朝慕容昭猛地盖下。 “喝!” 银河的光愈加炽热,似银子般泻来,星辰蕴含的那股奇妙力量皆被慕容复吸纳,他施展出斗转星移来。清辉般的雾气拂过骊山,那恐怖的佛掌瞬间被反弹回去,朝着慕容复劈来。 “嘭嘭嘭。” 慕容复倒退数步,双臂被震得发麻。 一道苗条的身形跑来,披肩的长发,带着一种纯洁而神圣的氛围,散发着一抹精神的浓郁香气,赫然是王语嫣。“昭哥,单姑娘因你惨死,难道你忘记她临终前的话,偏偏要和复表哥为敌。” 慕容复看着双目流动,秀眉纤长的郭芙道:“玉搉尸骨未寒,你就跑到郭府参加比武招亲,你慕容昭到底想得到什么?” “玉搉喜欢的是你慕容复,你却利用她的感情,此等深仇不能不报。”郭芙脸如白玉,略带嗔怒地喝道:“慕容昭,那个玉搉到底是谁?” 慕容昭望着蓝天,喃喃自语道:“她是谁?” 东溟山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日出东方,一朵朵紫红,紫蓝的云朵,好似石竹,桔梗,竞相争艳。山峰上,蓝天上全是紫色的花朵,清风徐来,幽香沁鼻。慕容昭走在幽静的山道上,不少拖拽仙群的东溟派弟子手持玉瓶,采摘着早露。 潮湿的山道走到尽头,现出一大片紫色的花海来阳光缓缓地洒下,既显得柔和,又使人感到温暖,凉亭中侧坐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她似一朵美丽的睡莲,伸出雪藕般的手臂,拾起几朵花儿,轻轻嗅着,数十只黄玉鸟,风铃鸟绕着她飞舞。 啁~啾 呖~呖 一阵阵鸟鸣声宛转悠扬,如玉石相击,又如风铃摇曳,慕容昭呆在原地,傻傻凝望着女子,心脏噗通直跳。 “有坏蛋,有坏蛋。” 四周响起悦耳的声音,几只颜色各异,如同玉石般的小鸟说着话,转动聪慧水灵的眼睛,朝着慕容昭飞来。 “咻!” 狂风卷起,风微微吹动她的裙摆,几只长相呆萌的鸟儿,发出风铃般的声音,停在她的香肩上,歪着小脑袋盯着慕容昭。 “玉搉。” 慕容昭看他长发垂肩,腰瘦若蜂,手持一朵鲜花枝,鲜花枝沁出雨露,惊为天人。 “我的确喜欢过玉搉姑娘,很想照顾她,关爱她,但自那个雪夜她向我吐露心声,我知道她爱的是你慕容复,我就离开慕容世家到处游完。” 那是一个冬日的清晨,寒风愈加的清寒,灰蒙的天空兀地现出一抹灰白,那是被雪掩盖的小镇漏出的檐角。一瞥模糊影子伫立不动,远处等待着稀疏的人影,熬不过长夜寒峭,斜缩在长椅上昏睡。一道马蹄声惊醒半梦半醒的人影,她低唔着醒来。 “啊!慕容昭,你终于到呢?”她身子前倾,捂住冻红的脸颊。 听到如此干净、好听的声音,慕容昭看着那纯净的姑娘,眼中闪烁的温柔,像雪镇的烛光。 黑渐渐蔓延,不知何时,夜深了,雪又簌簌落下,小镇裹在灰白交替的世界,像暂停的放映。小镇外东溟山上的东溟派,阁楼昏黄老旧的灯恍惚着,慕容昭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身旁的玉搉为他铺盖着被子。 “呼!” 慕容昭低叹一口气,看着玉搉,灯光下她绰约的背影显得异常瑰丽。“玉搉姑娘,此番我到东溟派是想……” “我知道你的意图。” 玉搉的话使现场顷刻间安静。 “你为我做这些琐事,我很过意不去!” “你怎说出这些话来,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嘛,既然你远渡海洋,我自然要亲自照料你的。”玉搉忽而停住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慕容昭,素白的脸泛起一抹红晕。 “你以后别玉搉姑娘、玉搉姑娘的叫了,你这样称呼我,我又该如何的称呼你,难道是‘慕容公子’不成?” 木雕花窗散出淡淡的芳香,窗外雪落的簌簌声和劲风的欢呼声,显得阁楼愈加安静,玉搉见慕容昭不答话,却也不知他想些什么,便一心一意去盖好被子,又觉单薄,想再拿出一床被子来。 “这床被子有些单薄,我还是再去拿一床的好。” “我游走江湖,哪来那么多的讲究,这一床被子都也足够的。”慕容昭坐在木椅上,看着玉搉,灯光折射出她如雪的肌肤,似雪地上映出的光芒,不觉美好,顿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这样一个男人,忽而的笑出声,让她脸色红润,尴尬伫立原地,不知所措。 玉搉不敢多看,微微颔首,眼含羞涩似要化成水,慕容昭一时呆住,不禁陷了进去,情感像毫无征兆的大雪,湮没了他的理智。 “嘎吱。” 尚未关严的木窗被朔风刮的作响,慕容昭从沉迷中清醒过来,异色的神色,也恢复正常,却是不敢去看玉搉。破窗而入的冷空气,吹的玉搉愈加羞愧,她忙放下被子,关严了窗子,这才呆坐在床畔,却也如何平复不下心情。 “你刚才想什么嘛?” “啊!没什么!”慕容昭脸色尴尬,慌张的说道,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何能够隐瞒住精灵般的玉搉。 “真的!” “嗯” “你还是迟疑嘛!为什么要撒谎,不说些实话呢?却怕我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么?还是你没将我当做朋友。”玉搉认真地看着慕容昭说着。 “玉搉,我如果想和你在一切,永永远远,你愿意吗……”慕容昭看着玉搉认真的神情,雪白的肌肤和清晰的睫毛,又不忍欺骗她,心中一紧便说了出来。 “啊!你,你太大胆了,你,想不到你是一个这样的人!怎说出这般混帐话来!你知道我喜欢的你大哥的。” 玉搉说完后,面颊guntang,睫毛深垂,夹着泪珠,一手不安地扯着衣角,却楚楚动人起来,玉搉恼怒羞愧的看着慕容昭,却又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这倒让慕容昭悔恨起来,恨得抽上自己几个嘴巴。 “玉搉,看来是我误会了,真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这样说的,谁不知道,不发生关系的友谊比爱情更加长久呢?” 玉搉道:“我倘是清清白白的想和你交个朋友,不想你是个这般不尊重我的人!” “我且一时口快,可心中真无此意。” “我知道,你,你很好。” 玉搉温顺低下头,双手微微放松,却依旧有些不安,紧紧挽住胸前一缕秀发,素白的脸又像抹上胭脂的白瓷,眼眸又低垂下来,夹杂一颗委屈泪珠,摇曳的烛光闪现其中。 难道她真对慕容昭没有一丝的好感,就算是她都说不清,道不明,她到慕容昭面前毫无防备,永远能够展现出她那娇柔多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