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这就是你叶家的根契?
更何况,若是将叶家田产夺了,眼前这些重获土地的农户们,都承了我的情,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冯县令立刻一拍惊堂木,大吼道: “不要乱!不要乱!派一个代表出来,将事情与本官仔细分说!” 很快便有赵王世子早就安排好的人手,假装自己是民意代表,将所有事情都和冯县令说了个清楚。 冯县令其实根本不用听,他比谁都明白这个计划的始末因果! “咳!” “叶家商会,齐县分会管事,王林。” “你说说,可有此事啊?” 王林冷冷一笑,朗声道: “此事,让我手下专门负责齐县田产的人,与你们分说!” 说罢,王林迈步躲到一旁。 先前陈述之间,涌进来的佃农们都被请了出去,只留下了三个佃农代表,留在堂中准备和叶家对峙。 王林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两个手下。 一老一少。 那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小伙子一身粗布衣,此时上前两步,冷笑着拱手道: “在下石云,关于我叶家在齐县的田产,都可以问我。” 这“石云”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叶云,脸上简单易容,基本没人能认出来。 旁边那一言不发的老人,则是周管家。 冯县令喝问道: “你叶家可有强行兼并、抢夺农户田产之行?” 叶云断然摇头,道: “绝对没有!” 冯县令抿嘴,冷笑道: “是吗?但本官治下的百姓,说有!” 他说着,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仿佛真是个爱民如子、义愤填膺的父母官。 叶云呵呵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县衙门外的那些佃农们,声音冰冷至极。 “事情如何,你们自己,比谁都清楚。” “不论我叶家商会收存的地契如何,当日我叶家收购、兼并你们田产的时候,可曾克扣过你们半分银子?” “你们之中,有人吃不起饭,有人着急为双亲入殡,有人妻儿重病缠身,有人滥赌家徒四壁。” “若非我叶家出钱,买了你们的地,你们面临的困境,能够解决吗?” 叶云双目凛然,如同两柄利剑,在人群中四处横斩。 被他眼神扫到的农户们,大多心虚地挪开了眼睛。 “切……别把你们叶家说得那般大公无私。” “我们吃不起饭,难道不是你们叶家商会从中作梗,买通官员,将当年田赋提了两成,还高价租用了我们的牛,到期却故意不还给我们吗?” “就是就是!你们叶家商会,在农闲时候一个月二两银子租了我们的牛,说好到期就还,牛绝对不会少半根毛!” “结果到了春耕时节,寻着各种借口,就是不还牛!还又给我们二两银子!” “鬼要你的二两银子啊!春耕不耕,秋收去收西北风啊!?” “连我家的狗,那年都差点儿饿死!” 叶云脸上大义凛然的神色一僵。 他还真就不知道这事儿。 叶云回头,偷偷横了王林一眼。 你他娘,可真是个人才啊! 王林不由讪笑,挠了挠头。 就如叶云先前所推断的一样,叶家商会能霸占齐县九成田产,绝对不是正常手段能够达成的。 “不管怎么说,这场交易,在当时,都是公平自愿的!” “我叶家出了钱,你们就是我叶家的佃农,你们的土地,就是归我叶家!” “地契,终归只是一种证明罢了!” “我说的可对?” 县衙门前农户们,一时间有些沉默。 三名留在县衙内的“民意代表”,一看情况不对,立刻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颠倒是非黑白的奸商!” “你分明就是仗势欺人,齐县土地何其肥沃,哪里能用市场价计算?” “你说地是你叶家的,拿出地契来证明!没有地契作证,难道任凭你叶家一张嘴,这地就是你的了吗?” “那你叶家怎不说全天下都是你叶家的田产?” 与此同时,另一种声音在门外农户们之中开始流传。 “不能退让哪怕半步!一旦退了,这田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不必多说,这多半也是赵王世子的人在搞鬼。 这个时代农户特有的对土地的无限热忱,加上叶家当时的确用了手段,并不绝对光磊,大大降低了佃农们心中的负罪感。 因此,农户们很快坚定了信念,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将田地讨要回来。 叶云深深看了农户们一眼。 转身对高堂上的冯县令拱手,道: “日前有贼人放火,烧毁了我叶家齐县分会的所有案卷,其中也包括了地契。” “那就请县令出示留存在县衙中的根契,我叶家商会当年,每一块土地,都和县衙交割得清清楚楚,税费也一钱银子都不曾少过!” 冯县令下意识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冯县令要说谎了。 “哦?是吗?” “主簿,去查查,叶家的根契在何处。” 主簿应声下去了。 过了不多时,主簿急匆匆回转,手中捏着三张地契,双手呈上,说道: “大老爷,叶家在我齐县县衙内存根的地契,就只有三张,总共五亩地。” “哈哈哈哈哈!三张?” “就只有三张?” “我呸!” “果然是个为富不仁的奸商!这就是你所说的清清楚楚?” 冯县令抖了抖手中的三张地契,冷笑着对叶云说道: “这,就是你叶家留根的地契?” “十多年前的事情,本官原也记不太清楚。” “但现在看来,你叶家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既然没有地契,你叶家自当……” 叶云冷笑,抬手厉喝道: “慢着!” 冯县令眯了眯眼,冷冷道: “怎么?你叶家区区一个商会,也敢违抗本官的判令不成?” “你可知,这,又是何罪啊?” 叶云与冯县令对视,半分不让,一字一顿问道: “县令大人,当真确定,县衙之中没有收留这三张外的,任何留根根契?” 冯县令暗自冷笑,心道: 这家伙眼神倒是很犀利,只可惜……年纪还没我一半大,吃的米没老爷吃的盐多,也想用眼神吓住老爷我?太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