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火锅泯恩仇
相宜苑中,系统纪言正指挥着于遇,似乎在张罗着什么。 看到纪辞、陶融相携而来,撒开脚丫子迎接,“小辞儿、小陶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过来吃火锅。” 陶融疑惑又新奇,“火锅?也是那边的特产?” 纪辞略略扫过明间的众人。 云时和。 岑经。 于遇。 半溪。 梅兰竹菊。 今晚,大家可谓是都聚齐了。 “嗯,火锅就是要大家一起吃,才有味道。好久没吃了,还真有点犯馋。” 纪言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那是,今天小辞儿扳倒了云谷,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庆功宴。小辞儿不要太感谢我哦。” 于遇拎着纪言的小揪揪,“小鬼头,你也好意思邀功。从头到尾,你也只是耍耍嘴皮子,都是我辛辛苦苦准备的铁锅、食材。” 纪言张牙舞爪,打不着于遇后,又嬉皮笑脸地套近乎,“于遇,下午我还教你打斗、地主,咱们也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了,还分什么你我,是吧。” 纪辞与陶融相视一笑,“我们入座吧。” “嗯。” 云时和立即拍了拍身旁的绣墩,“郡主,我这里有空位,特意给你留的。” 梅兰竹菊互相点头示意后,把座位让出来,“郡主,位置随你挑。” 云时和也不甘示弱,“我把凳子暖热了,郡主坐我这里吧。” 半溪失落地敛了敛眉,默默地站起身。 于是乎,坐得满满当当的大圆桌,一下子就空荡荡的,只剩岑经一人坐着。 “男人多,是非多。看来,还是得立规矩,以尊卑规定座次才行。”岑经叭叭完后,“阿辞,坐我旁边的上座。” 纪辞为难之时,陶融二话不说,就坐在上座。 那里,正好是云时和让的座。 纪辞则浅笑吟吟地坐在陶融左边。 云时和想要抢座,纪言已经先一步抢坐在纪辞旁边,“嘿嘿,我先坐的,你可以坐旁边哦。” 云时和瞅着多余的纪言,不情不愿地落座。 于遇推了推半溪,“去吧,他旁边空着。” 于遇坐半溪左边,萧问渠坐于遇左边,梅兰竹菊则依次坐剩下的空位。 纪言目光扫过众人,不禁连连啧啧,低声感叹,“小辞儿,这些男子,都是人中龙凤,你发了。” “你闭嘴!” 她又不是渣女,她只有陶融一个男朋友,好吧。 “行,都是你的人,你爱咋滴就咋滴。” 纪言提着筷子,扬声道:“这是鸳鸯锅,白汤清淡,红汤辛辣。桌上的食材,有荤有素,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大家就挑喜欢的下锅。” 一桌人,虽然各怀心思。 不过,吃起热腾腾的火锅时,似乎所有的仇怨都放下了。 尤其是岑经,天天将‘规矩’二字放在嘴巴,吃火锅时,三番两次地抢肉吃。 正所谓,火锅泯恩仇。 众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很快,桌子上的东西,便被吃了个精光。 侍女收拾好一片狼藉的桌面,给众人换上淡茶。 纪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来玩一个游戏吧。” 纪辞瞥向纪言,“你不会是想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今日下午,纪言向众人展示了不少新奇玩意。 此刻,又说到他们闻所未闻的名字,又是好奇不已。 “什么是真心话大冒险啊?” 纪言不知从何处掏出两颗骰子,“顾名思义,就是诚实和大胆。大家依次掷骰子,点数最小的输者,最大为胜者。输者选择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后,胜者可随心所欲向输者出题。” 萧问渠当即表态,“听着,还挺刺激。我要玩,我要玩。” 其他人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纪言:6点。 纪辞:8点。 陶融:11点。 岑经:1点。 …… 一圈下来,结果显而易见。 纪辞不禁感叹:不愧是男主,就是有主角光环。 陶融神色淡淡的瞥向岑经,却有一股骇人的压迫感,“岑兄,真心话?大冒险?” 陶融阴险狡诈,若他选大冒险,定会让他颜面扫地。 念及此,岑经果断做出选择,“真心话。” “岑兄是君子,说话,要赤诚、无愧于心才是。” 岑经硬着头皮,“自然。” 陶融目光犀利,说话更是一针见血,“岑兄费心入郡主府,接近小小,究竟有何目的?” 一言既出,满堂默然,气氛一时变得尤为古怪。 该死,又被陶融坑了。 岑经磨了磨牙,“我要换大冒险!” 纪言一副吃瓜的表情,“不行不行!一旦做出选择,便不能反悔。而且,必须实话实说,否则,就没有游戏的趣味性了。” “纪家谱书。” 岑经飞快地说完,似乎,生怕别人听清楚似的。 不过,在座众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可能听不清。 “纪家有规矩,持谱书之人,方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 于遇这话一出,众人看岑经的目光,变了又变。 梅兰竹菊对岑经,也没了那么多的敬畏。 岑经看似云淡风轻,藏在衣袖中的手,却是死死地攥着衣服。 纪辞掩唇咳了咳,笑哈哈地打圆场,“该玩下一把了。” 这一把,一胜一负的人,又是陶融、岑经。 只不过,输的是陶融。 岑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谓是扬眉吐气,“选什么?” “大冒险。” 岑经盯着陶融,笑得极其阴险,让人背脊凉嗖嗖的,“着女装,游京城。” 男子着女装,在大辞被称为“服妖”,向来为人鄙夷。 岑经如此,无疑是对陶融的羞辱。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纪辞,根本没有多想,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连眼泪都要掉出来。 陶融微微抿唇,“小小也想看?” 说实话,蛮期待。 不过…… “岑经,在府上着女装,便罢了;穿出去,就过了。” “好,那就在府上。契王,你敢吗?” “小小想看,陶某不是不能穿。不过,没有合身的衣物。” 岑经不给陶融任何拒绝的机会,“简单,明日,我便让裁缝上门,量体裁衣。” “好。” 纪言:小陶陶,还真是豁得出去。 其他人,已经开始期待陶融着女装了。 大家又玩了几局,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玩得还算尽兴。 最后一局,纪言12点,云时和1点。 纪辞搓了搓手掌,“玩了一晚上,可算是轮到本宝宝了。云时和,你选什么?” 云时和深深地望向纪辞,又心虚地收回视线,“大冒险。” 纪言坏笑不已,“选择邻座的一个姑娘,征得她的同意后,与她深情对视十五个数,再背着她绕桌子一圈。” 纪辞暗暗掐了一把纪言,“喂!你是不是玩过了,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十分注重男女大防的。” “小辞儿,你放心,本宝宝作为恋爱系统,眼睛毒辣得很。我这,可是替他们牵桥搭线。再说,如果半溪不愿意,可以拒绝的。” 陶融也兴致勃勃地拍了拍纪辞的手,“你啊,稍安勿躁。纪言的红娘,当的很好。” 他们都这么说,纪辞也不再多言。 只是紧盯着半溪,若发现半溪有任何的勉强,她便立即出言阻止。 半溪脸色微红莹润,也不知,是被氤氲的茶气蒸得红了脸,还是羞成了桃腮粉面。 不过,说话时,却一脸正色,并无任何异常,“既是游戏,若是拒绝,倒显得我玩不起。” 纪言打了个响指,“云时和,人家姑娘家都同意了,你可别磨磨蹭蹭了。” 云时和抻直了脖子,做出了视死如归的模样,“好。” 云时和做事,一向认真对待。 当他与半溪目光交汇时,心咯噔一跳。 他虽与半溪多次相处,却从未如此对视,更没有与别的女子这般对视。 这种体验,很陌生,又很奇妙。 半溪看似波澜不惊,在对上云时和的眸子时,心便狂跳不止。 多次,她都心虚不已,害怕被云时和察觉到自己的心事,想要避开云时和探究的视线,却实在是舍不得,只能强装镇定。 云时和又用视线描摹半溪的面容,明眸皓齿,樱桃小嘴,轻施粉黛,却丽质天成。 今日,他才察觉到,半溪在纪辞面前,毫不逊色。 纪辞是金黄亮眼的银杏叶,让人觉得暖融融的,美好和谐,余味悠然,想要靠近,触摸。 半溪便是不起眼的银杏果,只有走进细看,才能发现她的好。 “陶融,十五秒,好像到了,是吧?” 陶融挑了挑眉,“人家含情脉脉对视,谁忍心打断?” 真好,又剪掉一株烂桃花。 大约,过了一分钟后,半溪才不自然躲开云时和的目光,“应该到点了。” 云时和也察觉到自己失态,目光闪躲,“还要背吗?” “好像,大家都很期待。” 半溪此言一出,众人都讪讪地笑着,假装与邻座交谈。 似乎,这样,半溪说得就不是他们一样。 云时和蹲在半溪面前,“上来吧。” 半溪小心地趴在云时和背上,嘴角微微翘起,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向云时和靠近。 此生,满足了。 半溪身上淡淡的药香,萦绕在云时和鼻尖。 这股药香,让云时和不自觉地回想,他缠绵病榻的那段时光,是半溪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治愈他的失语症,还帮他隐瞒不能言说的心病。 “半溪,谢谢你。” 如果说,纪辞给了他刹那温暖;那么,半溪便抚慰了他的心懷。 云谷倒台,过往,已经释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