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悲伤大过天
追到医院门口,正好看到顾凌风被推到一辆大车里面。 因为衣着单薄,才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此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有寒风吹过,钻入薄薄的病号服里,冷入骨髓。 可殷霜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跑上前,只想和顾凌风道别。 哪怕他现在在昏迷之中! “你干嘛?麻烦你让开好不好?我们家老公都没追究你的责任,就应该老实。” 俗气女孩看到她,本已经准备上车的她连忙走过来,没好气的说着。珠光宝气的她哪怕是在这阴雨天,都闪烁着光芒。 “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些?别逼我扇你。” 她的话音才落,跟过来的禹啸上前,冷冷的声音比这刺骨的寒风还要冷。 “你……” 俗气女孩气急,刚想要骂,就被禹啸打断。 “要不要说说你的事,以前的?” 他的声音很淡,却有着让人浮想联翩,里面像是隐藏着许多的含义。 听到这话,俗气女孩的面色一变。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底透过一丝惧怕的光芒。 这细微的表情,被坐在车里是顾爸看见。他没动,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俗气女孩。 这一眼,俗气女孩畏缩了一下。刚刚还嚣张的气焰顿时间熄灭,讪讪的,重新上了车,坐到了顾爸的身旁。 “老公~” 她喊着顾爸,朝他靠了靠,娇嗲的声音满是讨好,还有…… 一丝心虚! “好了没?好了出发!” 他没理会俗气女孩,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吩咐着。 “快了,顾总。” 那人应着,随后又下了车。 此时的殷霜,她一直在看被连床带人已经推到车里的顾凌风。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他一张已经变形的狼狈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只想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看着他,许多的记忆涌上心头,前世的,这世的,好的,或者不好的,一时间,大脑里就像是有过山车,轰隆隆,一片喧嚣。 他的好,他的尖酸刻薄,他的恶毒的话,他的深情,他的嚣张,他的吊儿郎当,如此,全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 “顾凌风~” 轻呼一声,朝他走过去。 只是,才走一步,就被一身穿白大褂的眼镜男推开。 “要关车门了,小姑娘!” 他有点抱歉。 “殷霜~” 禹啸喊她,顺势给她披了一件外套。 外套很厚很大,里面全是冷香香气。但好像,里面还有一丝花香气。 闻着这气息,她不由皱了一下眉,把衣服拿掉,也不管眼镜医生是不是不让她靠近。就这样,她朝顾凌风走过去,想着亲自在他的耳边说一声“对不起~”。 只是,眼镜医生看似斯文,结果,她才上前,又被他推开。 “小姑娘,我们只是打工的。所以麻烦你还是不要给我们添乱~” 他的声音温和,甚至还对她笑,可话里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殷霜难过,看着他,又看了眼他要关的车门,慌忙伸手,在他要关上车门的一霎那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上面。 “你?” 眼镜医生有点不开心了,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只看一眼,就想跟他说一句话,行不行?” 她看着他,满眼哀求,就连声音也是软了又软。 天空的细雨飘在脸上,好冷,冷到她一直在抖,控制不住的抖。 “顾总说了,不让你靠近半步,不好意思。” 他摇头,去拉她的手。还没碰到,却被禹啸挡住。 “就看一眼。” 他机械的,四个字从嘴里说出来,没有一丝感情。 “我只是打工的,听老板吩咐做事。” 眼镜医生有点无奈。 “殷霜~你去说。” 禹啸不理他,而是看了她一眼。 “麻烦你……” 眼镜医生一脸的为难,又想要去关车门的时候,她趁他分神的那一刻爬上了车。 眼见着快要靠近顾凌风的时候,坐在前排的顾爸冷哼了一声。 “小翟?什么情况?你们还不去拉人?” 他的音量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威慑力。 才说完这话,车前的几名助理模样的高大男子围过来,想把她“请”下车。 “我看谁敢?” 禹啸拦住,对打架和使用武力,他太有信心和把我。 殷霜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朝顾凌风的病床走过去。一米的距离,缺好像隔了一个银河系。 他安静到有点让人害怕,悄无声息的,甚至感觉不到呼吸的气息。 “顾凌风~” 她慢慢的凑近,看他一只手软软的垂在床边,手背上伤痕累累,其中一条深深的划痕,上面全是血痕,触目惊心。 她看着,心痛无比,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颤巍巍的一双手想要去握住,却在要碰到的那一瞬间,又缩了回来。 “我如果是你,就马上下车,他才脱离危险。” 正当她心里万分悲痛的时候,前面的顾爸突然来了这么几句。 这话,听在耳中,犹如那突然炸响的炸弹。“轰隆~”一声,心口一阵刺痛,眼前黑了一下,差点没倒下去。 “老公~来得及吗?” 俗气女孩现在很安静,并没冷嘲热讽。 这些,她都听得懂,看着眼前是顾凌风,嘴里发苦的时候,伸手一把握住顾凌风的手。 触手的冰寒,她心殇无比。 “滚下去。” 才这么一下,顾爸突然大怒,低沉的嗓音,差点没把她的心房震碎。 这话一出,刚还和禹啸对峙的一行人二话不说,就开干。 那些人虽看着斯文,可没想到却是打架的高手。禹啸才一敌五,就已经吃力。 “对不起,对不起~” 她喃喃的,对着顾凌风道着谦。 “滚下去~” 顾爸不耐烦,吼出来的这语气带着的是对她的深深的厌恶。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下去,我只是单纯的想跟顾凌风道歉,都怪我。” 殷霜从来都知道分寸,但现在在这种时候,她的脑子跟短路一般。明知道不能拖延时间,可她就是舍不得松开顾凌风的手。 “你再不走,我们少爷就真的被你害死了。” 眼镜医生并没有参与打架,他直在盯着检测顾凌风的那些仪器看。突然看到旁边有红灯亮起,这下,他大急。 他的话让殷霜终于回过神来,松开顾凌风的手,惊慌失措的就往车外走。 这时禹啸打架已经落了下风,闷哼了好几声,嘴角已经有血渗出。 才到车边,有人一把把她扯了下来。就像是布娃娃一般~ 趔趄了下,她摔倒在了车下。 坚硬的路面磕在她膝盖上,这一下,疼痛不已。 才下车,车门快速关上,一个油门,已经出了老远。 那几个和禹啸还在打架的五人见车子开走,没再继续,停下手里的动作,几个眼神的交流下,径直上了后面开来的一辆黑色的吉普车,随之跟了过去。 他们打架吸引了医院门口许多人的注意力,众人指指点点,全是看戏的神情。 殷霜坐在地上,地板上的雨水浸透了她的单薄的睡衣。她愣神着,看着载着顾凌风大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车流里。 禹啸这时来到自己的身边,他的声音,像是在吼。 “你想死吗?你要是想死直接从楼上跳下来。” 吼的时候,他拉着她,想要起身。 而她,一直盯着大街上的车来车往,心已经跟着病床上的顾凌风远去。 抿了抿嘴,用力的甩掉禹啸的大手。 他说的对,她本来就已经不想活。 活着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这姑娘怕是得了绝症吧,小小年纪,还那么漂亮,可惜了。好可怜~” 见她这般,一旁看戏的,开始纷纷猜测,言辞间,全是惋惜。 “估计是,可怜见的。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旁边的,是他家属吧,哥哥应该是。这也太让人难过了,诶……” “小姑娘,快起来,你这样自暴自弃,家里人也跟着难过。” 有人见她起,开始过来劝她。 而她,虽听着,却又好像没听着。 他们的议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并不真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时大时小,飘飘忽忽。 禹啸应该受伤了,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淡淡的,不时的往她的鼻孔里面钻。 这让她难受不已,只闻了这么一会,她就想吐。忍不住“呕~”的一一声干呕,胃里面开始翻江倒海。 “能先起来吗?殷霜~” 见她干呕,禹啸又开始着急。 她不听话,顺势就想来抱她起身。 才碰到她,她觉得一阵厌恶,又是一个用力,拍掉他的手。 “你给我走。” 她不想他在身边,哪怕她这样。 “丫头~” 禹啸痛苦。 “求你你还在这里,行不行?” 顾凌风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空落落的。屁股下面的冰冷冻得让她的全身失去了知觉。 这样也好,干脆来一场治不好的大病,就地死去,再也再也不要再出现在这个悲哀的尘世。 “你先回,随后我马上离开。” 禹啸放不下她。 “你滚,你滚,你滚啊~” 她朝他喊,带着满腹的悲恸,悲切不已。 一时间,巨大的痛苦袭来,受不住,嘴里一口腥甜,“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眼前,胸前,一片鲜红…… 晕过去的时候,她松了口气。 挺好,如果就此死了,真的很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