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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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桑将她的首饰全都收了起来,连同那条情侣手链和宋斐送她的项链。 她就要走了。 除了这些,还收了些平日常看的书。有关于桑蚕养殖的书,也有关于销售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关于诗词的。 为了避免回去后“书到用时方恨少”,她还逼着系统下载了不少电子书。 下载以后就算没有网络,也可以随便翻看,省了很多事儿。 收拾好东西,就全都打包给系统,让他放空间存好,等回去后再取出来。 做好这些,苏梓桑又重新换上了来时穿的那套衣服,之后便去厨房准备饭菜。 是以宋斐起床后看到满桌的饭菜,还当是自己没睡醒。 “你这是……” 苏梓桑边摆碗筷边催他洗漱,“快去刷牙洗脸,今天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话音未落,宋斐已经一溜烟跑去洗漱了,不出片刻就跑回了桌前,脸上的水甚至都没擦干。 苏梓桑好笑地给他递了张纸巾,“擦擦水,跑这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趁他接过纸巾擦脸的功夫,苏梓桑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咳咳,不过肯定没你做的好吃……” 不等她说完,宋斐就抢答,“好吃。” “你都还没吃呢!” “你做的肯定好吃啊。”宋斐边说边夹了一筷子豇豆,边吃边点头,“好吃。” 看他吃得这么满足,苏梓桑都忍不住怀疑是她厨艺进步了,将信将疑地也夹了一点尝了一口。 好吧,是她想多了。 这菜的味道平平无奇,和她平时做的并没有什么两样,虽说不上难吃,可也算不得好吃。 看着对面吃得狼吞虎咽的宋斐,她有点儿错乱。 难道他就喜欢这种口味的? 不对,他自己会烧,知道怎么烧好吃,若真喜欢这种口味儿的,平时怎的也不见他做? 想到这里,苏梓桑突然就回想起昨日在江边,打开礼盒之前,她心里想的也是:就算再不好看,也要装出喜欢的样子。 或许他亦然。 事不同,情同。 见苏梓桑愣着不动筷,宋斐微微偏过头,问她:“怎么不吃呀?没有胃口吗?小心我一点儿都不给你留哦~” 苏梓桑笑笑,“反正你手艺比我好,敢全都吃完了就罚你再做一顿。” 宋斐也跟着笑,“求之不得。” “光吃饭没有酒怎么行?”苏梓桑边说边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两瓶啤酒。 看到她手中的两罐啤酒,宋斐不禁心头一跳。 再结合她今日的异样,又是早起又是做饭,最不同寻常的是,她甚至换回了来时的那身衣裳。 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测,但面上仍不显露,只蹙着眉说:“小孩子喝什么酒?不许喝。” 苏梓桑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就当是为我践行。” 在她们那个年代,士大夫、读书人多爱以酒践行,折柳送别。 这里没有柳枝,但她提前备下了酒。 闻言,宋斐整个人僵了僵,筷子也应声落地。 “没拿稳。”宋斐边说边弯下身子,探到桌底,哆嗦着手捡筷子。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酸了鼻尖,红了眼眶,泪珠瞬间夺眶而出。 宋斐默默擦干眼泪,一声不吭地坐回去,看着对面的苏梓桑,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她有她的生活,有她的路要走。 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忘了他们之间时空的距离。 每次一想到这点他都刻意的选择回避,仿佛只要不去想,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但该来的终究会来。 内心有一个强烈的声音想将她留下来。 想求她不要走,求她留下来,他愿意给她他的一切。 但他知道,她不想要。 她只想回家。 他知道她有多想回家。 她那么刻苦的学习,不就是为了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吗? 更何况,他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求她留下来? 他没资格,也留不住。 他开不了口,更害怕她的拒绝。 见宋斐这么难过,苏梓桑心里也不好受,试着向他解释,“原本是打算昨天走的,但昨天……所以才拖到今天和你说。 我已经在这里逗留太久了,我家里的……我想回去。 所以,对不起。” 苏梓桑本想说家里的亲人朋友会担心自己,但想到宋斐既无亲人疼爱,又无朋友扶持,怕戳到他的伤心处,便缄口不言,只说想回去。 听她这么说,宋斐苦着脸勉强给了她一个笑容。 “桑桑,不需要道歉。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 即便她要他的性命,她都愿亲手奉上。 永远对她予取予求,不需要她的任何歉意。 更何况,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她愿意为了他多留一天,已是偷来的欢喜,他不该贪心的。 只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以后,他又是孤身一人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桑桑,”这两个字似乎倾注了他全部的情感,以至于话一出口,就再控制不住的流下两行泪来。 他只能流着泪笑着祝福她,“回去了以后要每天开心,要健康平安。” 看他这么伤心,苏梓桑也有些难过,最后抱了抱他。 “阿斐,你也要每天开心,要健康平安。 你有锦绣前程,有大好的未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完成自己的梦想。” 宋斐狠狠回抱住她,疯狂压抑住将她揉碎在怀里的冲动。 想将她按在墙上,恶狠狠地问她: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梦想? 想让她看看他这颗千疮百孔丑陋不堪的心,想告诉她他心尖尖上放着的全是她。 可他怕吓着她啊。 抱到苏梓桑吃痛地挣扎,宋斐才肯放开她,千言万语涌上喉头,最后也只剩一句:“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有缘的话,会再见的。” 宋斐不满地拧起了眉头,又是这句。 苏梓桑只能笑笑不说话。 她心里觉得自己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根据隐藏任务发布的规律,她估摸着这就是最后的任务了。 但又怕说出来叫他伤心,便只说有缘再见。 见宋斐不开心,苏梓桑便岔开话题,拿起桌上的啤酒,打开猛灌了一口,“今天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