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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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大出来时,也才刚7点半。 时近深秋,天色暗的很快,路边的白织灯已经全亮了。 季蕊默默地站在饭店门前,霓虹灯下,她脸上的神情平静而淡然。 和金利公司的季度合同意外地签得很顺利,本来这场饭局预计要到更晚的,只不过对方的老总临时有事,自罚了两杯酒匆匆离开了,饭都没顾得上吃。 季蕊觉得这样也好,本身本来就不爱这些,只是生意场上,总有些应酬是总免不了的。 秘书林凡去取车了,一同来的企划部经理杨远正在不远处接着电话,似乎正在焦虑地和老婆解释行踪。他刚新婚不久,眼下正好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最近总加班到凌晨,次数多了,老婆就难免起疑了。 她没有故意偷听他的谈话,只不过杨远的嗓门实在太大了,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听着那边人对着电话信誓旦旦的保证,季蕊不禁微微莞尔, “小蕊。” 身后忽然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她的身形猛地一顿,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个声音,仿佛从六年前的时光隧道穿越而来,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她迟疑而缓慢地转身,男人高大的身影一点点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的头发理得很短,干净爽利,眉宇间更是英气逼人,一身米色双排扣薄风衣,大衣敞开着,露出里边剪裁适宜的白色衬衣,底下配着黑色的休闲裤。秋风拂过,衣摆随风微微飘拂,越发衬得丰神俊逸,身姿挺拔。 季蕊直愣愣的,几乎是盯着这个男人看。 和六年前的他相比,他变得成熟了,稳重了许多,也更有魅力了。 从前他总爱留着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说这样显得个性不羁,劝了多少次都不愿意简短,是谁改变了他多年的习惯? 不用细想,答案已在她的心底跃然而出。 苏林率先反应过来,嘴角渐渐勾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一如从前的从容。 缓步行至她的面前,他朝她伸出手:“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还不错。” 季蕊望着面前面前的手,手插在在大衣口袋里,迟迟不动。 这个场景,曾在她的脑中出演过无数遍,她设想过n种应对的方法,可真正遇上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一样都想不起来。 不可否认的,他一双极好看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从小学到大学,这双手曾经牵着自己走过了多少条街道多少个红绿灯,她还记得他掌心的温度,是令人心安的温暖。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终于扬起了职业笑脸,“确实很久不见,你看起来也挺好的。” 她没去握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语气也是客套而官方。仿佛面前的男人不是她青梅竹马的前男友,而是路人甲乙丙丁中的某一个。 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苏林淡然地收回了手,没有的半分尴尬或者不适。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会,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说,你来这里谈事情?” 国大是x市有名的商业洽谈会所,她又是这样一身干练的装扮,不难猜出她在这里出现的缘由。 季蕊平复心底莫名而起的躁动后,再望向他时,清澈的眸底是一片如水的平静无波。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她抿着唇看向了别去,只给了他一个淡漠的侧脸。 从前的他们,是最熟悉彼此的人,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知道彼此的想法,如今却变得疏离,连笑容都公式化。彻底的顿悟后,她只愿此生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就算如此刻这般偶然撞见了,也只想当做陌生人般一带而过。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高跟鞋清脆的响声这破了这片僵静。 一个身着咖啡色及膝呢子短裙,染着栗子色长卷发的女子走过来,亲昵地挽住了苏林的手臂,娇娇地笑着, “阿林,你怎么在这里?害我刚在里边找了你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