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谈婚论嫁
过了两天雅楠的脚好了很多，开始上班了，每天依然跑腿打杂的干着活，日子进入十二月份，大厅里开始循环播放着圣诞节的歌曲，挂满了麋鹿圣诞老人的玩偶，圣诞树也摆了出来，下面布满了空空的礼物盒，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也像时刻在提醒着雅楠裴诺就要订婚了。 圣诞节前，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天气一下子冷了很多，雅楠坐在办公室里悄悄的将本组的大客户名单全部拉了出来，给裴诺的母亲打了个电话，裴诺的母亲接到电话有些紧张，可能是害怕雅楠来捣乱，雅楠示意她安心，希望她帮忙做件的事情，裴母爽快的答应了。雅楠表示感谢。没有多余的话，甚至都没有提及裴诺的名字。 雅楠的计划非常的顺利，还有一个星期到十二月三十一号的时候，整个组大客户的贷款全部结清了，存款也悄悄的溜走了。年底正式冲业绩冲时点数的时候，沈建国的脸色明显的变得很难看，心情极度的暴躁，星月和苏娇娇还有另外两个客户经理每天都被骂的狗血淋头。沈建国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带着手下的客户经理去拜访这些客户没想到却被拒之门外，销户的客户不断。局面似乎有些不能控制了。 圣诞节那天，candy，刘艾都请了假，想必是参加莫晨哓和裴诺的订婚典礼了。所有的的客户经理都去跑客户了，雅楠一个人坐在那里，有些空荡荡的办公区域和空落落的心，手中的热茶温暖着冰冷，此刻的清闲却未能让她感到闲适。 刷新了一下朋友圈，果然有candy发的照片，里面是他们的合照，有裴诺有晨哓还有candy，配上祝福的话语，下面全是点赞的心和祝福的话语。雅楠用手轻轻摸着照片中裴诺的脸，仿佛通过照片摸到真是的裴诺，他瘦了却更加精神了。白色的西装，像王子。莫晨哓抹胸的红色小礼服。莫晨哓很适合红色，衬得她皮肤很白，很明媚动人。 刘艾也发了朋友圈，不过全都是吐槽，一个蛋糕掉在了地上被刘艾拍了下来，差劲的订婚典礼蛋糕难吃的要死，烤rou怀疑是变质的，吃的我都拉肚子了。雅楠被刘艾逗笑了，她不像是参加订婚典礼的更像是去捣乱的。 电话响起，是裴诺的母亲。雅楠接起“喂阿姨。” “雅楠，你拜托阿姨的事情阿姨已经做到了。谢谢你对裴诺的成全。” “我看到效果了，谢谢。” “雅楠，这是我们裴诺欠你的，如果你以后再有什么。。。” “这次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以后不会再麻烦您了。谢谢。”雅楠打断了裴母的话，对方也沉默了。雅楠说了声再见，挂掉了电话，删掉了裴母的电话，也删掉了裴诺的电话。 祝你幸福。 没有了业务雅楠的工作量也自然减少，每天对着电脑装装样子，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周一早晨业务会议准时召开，老板在会议上直接骂了沈建国，告诉他如果三十一号之前充不上去业绩明年就可以滚蛋了。Candy淡淡的看了雅楠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撤开了眼神。沈建国没有了业绩，candy的压力也变得更大。老板要求她支持更多的量。否则行里的存贷双降总行行长肯定明年饶不了他们。 全行的气氛都很紧张，只有雅楠一个人很悠闲，每天茶水间独自悠闲的喝着茶。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合适吗？”candy推门而入，看上去很疲累。 “能伤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雅楠不以为然，脸上扯着习惯的微笑，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这样今年的年终奖就泡汤了。” “与我何干，反正我每年都很少。” “呵呵。”candy冷笑了一下，“也对。对你无碍” “对你也无碍，绩效考核是按达成率给的奖金，你完成了还怕什么。” “行里没有完成，整体的基数就会很低。” “呵呵，我不关心。我们的计划继续所以今年小小的损失算什么，来年随你发挥，而且别人的无能更能突显你，你坐上行长位子的机会就更大。” Candy似乎不想在多说什么，推门而出。走的时候淡淡的留下一句：雅楠你真的变了很多。 时间会让人成长，环境会让人改变。 下班的时候，雅楠有“巧遇”了张浡，张浡推着自行车快步追上雅楠，“好巧啊雅楠。” “浡哥，好巧。” “今天圣诞节你不去约会吗？” “呵呵，没有男朋友跟谁约会啊？”雅楠说的时候故意有些自嘲。 “你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吧？！一定是你太挑剔了。” “呵呵，没有啦。浡哥你不去约会吗？” “哎，我也是只单身汪。”张浡说的有些酸涩，又问，“估计在国外过圣诞节应该比咱们这儿热闹吧。” “应该是吧，那天听萌萌说的口气还很兴奋呢。这是他在国外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是吗？萌萌还好吧？”一提到萌萌，张浡就格外的有精神，眼睛中放着精光。 “挺好的，不过一个人在国外也挺孤独的，很想咱们，那天讲电话的时候都哭了。” “哎。”张浡连连叹息，又开始骂行长。雅楠不接茬，只是乖乖的当着听众。骂了很久，终于停歇了。雅楠听了下来，对上张浡的目光，问：“浡哥，想不想给萌萌出口气？” “怎么出？” “把行长搞下来。” “怎么搞？”张浡很兴奋，他被行长也压榨了很久。动辄这就，很希望翻身。 雅楠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列了一些客户的名字，递给张浡。“这个上面有客户的名字和联系邮箱，你帮我看看这些邮件有没有提到回扣问题的客户名字或者暗预这些问题的。” 张浡刚想说什么，雅楠便截住了张浡的话，“浡哥上次你帮我查邮件的事情没有泄露吧，所以我办事你放心，而且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后面的事情由我来做。你可以绝对放心。” 张浡想了很久，点头同意了。 三十一号终于到了，业绩惨不忍睹，沈建国被叫到行长办公室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出来的时候脸都青了，所有的人都不敢啃声。听说过了元旦，行长就要到总行去述职了，总行的行长对这件事情非常不满意，很多传言应运而生。 刘艾发现自己怀孕了，每天开开心心的当着孕妇，刘欣欣似乎也要和男朋友结婚了，新的一年大家都有了新的开始，似乎只有雅楠还在原地，毕业六年孑然一身。刘欣欣约雅楠出来逛街，要结婚买的东西自然很多。大到家具，小到针线。两个人到了宜家。 “这种家具你也要我来陪你逛啊。”雅楠不解的问道。 “当然啦，选好了让他来付钱就行了，我们两个意见经常不一致。省的吵架。”刘欣欣解释道，刘欣欣的未婚夫是家里介绍的，条件不错。三有男人，有房有车有款。唯独的就是没有型，个子不高微胖。 “可是这总是你们的家啊。” 刘欣欣摇了摇头，说：“他只是我的ATM，我来决定他来出钱。” 雅楠摇摇头，跟着刘欣欣在宜家继续逛，宜家的人很多，不免拥挤，很多小件的东西，欣欣看到便买下了，婴幼儿专区很多小朋友在嬉戏，围着小帐篷钻来钻去的。 “姚强，你看这个小碟子小碗好不好看。我们买吧。” 雅楠跟欣欣几乎同时回头，隔着玩具区的架子看见姚强和赵梦涵，赵梦涵身上穿着淡紫色的防辐射服，她怀孕了。可能感受到目光，两个人也回头看向雅楠他们，脸上一僵，赵梦涵很快恢复了笑容，牵着姚强走了过去。 “这么巧。”赵梦涵首先开口，顺手摸了摸已经出怀的肚子。 雅楠笑了笑，很自然的回答，“好巧。”雅楠说完后，四个人八双眼睛相互看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眼神中各有不同的，姚强的眼睛里有些说不明的情愫，赵梦涵则是示威和一抹算计，刘欣欣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而雅楠只是淡淡的笑着，似乎面对的是两个陌生人一样，场面有些尴尬，雅楠自然的又说：“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别啊。”赵梦涵伸手抓住了雅楠的胳膊，雅楠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毛。赵梦涵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 “好久不见上次你们来参加婚礼我们也没有回请你们，今天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们跟你们也不是很熟。上次只不过借你们结婚跟老同学聚聚会而已。”刘欣欣冷冷的开口。 “别啊，怎么说也应该请顿饭吧。”赵梦涵今天特别的反常，拉着他们不让走，雅楠看着她，正在琢磨着原因，就听见赵梦涵高声的喊道：“表姐。” 雅楠突然想到莫晨哓是赵梦涵的表姐，莫晨哓在，那么裴诺，顺着赵梦涵喊得方向，果然他们都在，心脏莫名的跳漏了一拍，嘴角的弧度也慢慢的变得平滑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莫晨哓挽着裴诺朝这边走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雅楠感觉到裴诺的脸比他的还要僵。感觉得欣欣挽着她胳膊的手正在慢慢收紧，雅楠又重新扬起了笑容。这次换雅楠先开口，说：“hi，真巧。”她的语气很自然，自然的真的很像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一样。 赵梦涵得意的扬着头，询问道：“表姐，我们刚才还说要请雅楠吃饭呢，咱们一起吧？” 莫晨哓看了看裴诺，裴诺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微笑着看着雅楠问道：“不知道李小姐赏不赏脸呢？” “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事，改天吧。”雅楠道。 “好。”莫晨哓没有像赵梦涵一样难为雅楠，礼貌的说道，“我记住了，改天约你吃饭。” 甩掉了她们四个，欣欣在排队，雅楠一个人走到外面，外面一阵阵的冷风吹过，似乎吹醒了她混沌的心情。今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前男友们大聚会，呵呵，真巧啊。雅楠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向停车场走去。走到欣欣的车前，发现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对面一排，有些孤单，白色的羽绒服微微敞着领口，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烟，依在一辆玛莎拉蒂上，裴诺。裴诺也看见了她，脸色微微一怔。直直的盯着雅楠，他确实瘦了，脸上的棱角更加的分明了。雅楠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对视着，良久。 “滴。。。”一声喇叭声似乎破坏了平静的气氛，雅楠只能超一边躲去，车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不过很快就开了过去。隔着一条马路两个人又再次陷入了对视，没有人开口，没有人迈向对方，只有眼神中不明的情绪。莫晨哓和刘欣欣都结账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怀着不同的情绪，没有人上前。 “看到了吗？你男人其实爱的是我好姐妹，眼神中多么的不舍啊。你还是放手吧。”刘欣欣在莫晨哓前面挑衅者。 “呵呵，养只阿猫阿狗一年半载也会有感情，我不会介意的。”莫晨哓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说完走向裴诺，裴诺看到莫晨哓走了过来，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用手扶着可能碰到边边角角，生怕莫晨哓碰到，莫晨哓甜甜的笑着坐上了车，关上车门，裴诺走到主驾的门前，似乎有一些犹豫，不过很快上车，关门，给莫晨哓系好安全带，在自己系好，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两个人没有一句话，比陌生人还不如，裴诺依然那么体贴周到。甚至比以前做的更好，是啊。那是莫晨哓，他最爱的女人，而不是她李雅楠。她替身的日子终于该落幕了。祝你们幸福。 刘欣欣走了过来抱着雅楠眼泪很快打湿了雅楠的大衣，雅楠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哭。” “为什么你这么苦呢？” “没事，不苦。” 元旦的小假期很快就过去了，紧张的新的一年开始了，四月份是一年一度的春酒时间，相当于行里的大年会，每个分支机构都会全员参加，以往出风头的都是参加表演的美女们。杨柳和高诗婷都是这些主导力量。而今年要参加的自然还有雅楠。 午饭的时候张浡悄悄的把雅楠叫到了外面，雅楠很大方的请张浡吃饭，还点了很多菜。张浡吃的很开心，差点连盘子都舔了。张浡吃完还叫了个甜品，一边吃一边说，“雅楠啊，上次的事情我帮你查了，有几个可疑的只能是感觉上有问题的，人家不可能在邮件里明说，我给你列了个表格。”说着递给了雅楠一张A4纸。 “想办法弄到证据。” “我去哪里给你弄证据啊？”candy将纸甩给了雅楠。 “你有办法的，如果你想让那个位子空出来，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最简单的你可以去拜访的时候暗示一下，如果他们给了好处自然会透露的。以你的谈判技巧不能看出蛛丝马迹。” Candy想了想，拿回了那张纸，折好，端着杯子走了出去。雅楠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下班后，紧张的春酒排练开始了，杨柳和高诗婷两个人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指挥着，为了队形偶尔有讨论，不激烈，保持着女神的高贵形象。会议室门口有三三两两看热闹的同事。 雅楠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吃好饭，两个人便回了行里。门口碰上了星月，星月看着两个人露出一股坏笑，“哎呦，你们两个一起吃饭啊。” “门口碰上了就一起吃个饭。”雅楠淡淡的说道。 “雅楠你行啊，身边男人不断。” “星月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跟我的领导聊聊天讨好一下领导总可以吧。”雅楠的这句话星月很受用，摇了摇脑袋，跟雅楠到了门口一家冰激凌店，雅楠要了一个冰淇林，星月则点了杯咖啡。 “星月，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喜欢我，是因为姚强吧？”雅楠先开口说。 星月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雅楠故意放低了姿态，有些苦涩的说道：“我们早就分手了，我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了，三十岁的人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家里因为mama生病拖着一屁股的债。你现在是我的上司，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的份儿上，别再针对我好吗？”说着雅楠似乎挤出了一滴眼泪。 星月一愣，她从未想过他可以和雅楠如此坐在这里聊天，曾经高高在上的李雅楠居然现在来求他，心中除了得意也有着一抹同情，雅楠的现在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无所有，不得不低头，雅楠说的没错她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只是她之前的命太好了，为什么自己要辛辛苦苦打拼才能有一切，还要赔上自己让沈建国那个老家伙占便宜，可是雅楠却从来不用，身边的男人都是有钱又帅的，可是现在雅楠的好运气似乎到头了。星月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哎，你我都是大学同学，我也没有针对你。”星月的语气明显有了缓和。 雅楠看着她，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 “行了行了，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过去抢男人的事情就过去了。”星月大大咧咧的说道，“大冷天的吃冰淇林你也不怕冻死。” “没事。”雅楠破涕为笑说道。 两个人之后的话题就没有那么沉重，好像一下子成了闺蜜一样，说了很多愉快的话题，甚至说道了姚强。 回到行里，雅楠朝Candy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洋装去茶水间打水。 “有事？”candy问 雅楠将A4纸递给了她，问：“这些客户会不会给行长送过好处？” “都是我们的贷款户，但是好处不知道有没有给过。你想做什么？” “最近不是一直在强调严禁中介吗？” Candy看了雅楠一眼，立刻明白了雅楠的意思，“我们没有证据。”candy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纸上的名字，说“这些确实是行长介绍的客户，而且有批贷款的，有一些案子在我手上，有一些案子在沈建国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