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闹事
斯坦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起来，他发现和申泽交手之后，所接收到的压力竟然越来越大，对面那个黄脸板寸少年，似乎在比试中表现得愈加兴奋起来，表情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打了数分钟后，竟变得异常的畅快，好似骨子里藏着的压抑，在比试中被发xiele出来。 确实，申泽此时的情绪特别高涨，脑中其他的情绪都已被撇除，只剩下了战斗的激情。从接受训练开始，他就没有遇到过合适的对手，要不就是能够轻易碾压他的，如同安格尔之流，要不就只是普通人，无法让他尽力施为。 但斯坦不同，这个和他年纪相差不多的青年，所拥有的实力并未超出申泽太多，而且双方所用武器没有开锋，威胁性不高，场边还有武馆馆长林国淮守着，他根本不用担心出手过重，身上肌rou在反复的高强度使用之下，并未感到疲惫，反而触发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在训练当中，杨羽曾经提到过这种情况，他将这种状态称作肌rou共鸣，在相同频率的反复使用之下，肌rou组织之间彼此承担了体力的消耗，同时因为共振的原因，每块肌rou产生的力量也将增加，而申泽现在这种程度，他的力量比以前就增加了足足三成，同时体力消耗也减少了一半。 在肌rou共鸣之下，申泽对斯坦所造成的压力顿时倍增，原本可以忽略的试探攻击，在此时斯坦都不敢再轻易直接挡下，因为一旦直接面对，很容易让他出现硬直，从而露出破绽。 但是，在内气的加成之下，斯坦的力量也不弱于申泽，两人眨眼之间就连碰数招，那细剑和匕刃撞击的清脆响声络绎不绝的回响在武场之内。 “呔！”斯坦突然吐出一口郁结之气，细剑挽出几朵剑花，将申泽逼退，然后剑势陡然一沉，口气喝道：“剑指三千！” 申泽的眼前瞬时一花，那细剑剑尖突然分散无数，如淅淅沥沥的雨点般刮向他的胸口，那雨点数量虽然没有斯坦所说的三千之数那么多，但也有数十近百点，如小范围的一场暴雨，刹那间对申泽造成了极大地威胁。 眸孔骤缩，申泽在危险的刺激之下，脑中的激情再次暴涨，神识陡然转动，竟然自行运转了道念，那识本之能顷刻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一瞬间，那数十点剑雨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可见，脑中思绪疾转，这剑术明显是一套高级功法，他知道以现在的本事，肯定无法躲过全部的攻击，无论往哪个方位，他的速度绝对避不过，身上定会有几处中剑。 “左、右、前、后，都不行。”申泽心中着急，突然一缕思绪飘闪而过：“如果天上下雨，该如何避之？” “人类为了避雨，先是以叶避之，然后是雨伞，近代又发明了离子避尘器，他们的原理是什么？” “也就是说，只要有个遮蔽的器具，将身体置于其下，再加上匿字诀的使用，便可避开那些剑雨。那么我该躲在哪儿？” “……不行，没有可以用来躲藏的物品，还有什么法子？” “顺！如果是顺呢？” “那剑尖会对我造成伤害，是因为我与其相对而立，如果我顺着它们的势头，产生相同的变化的话……” 顺字诀的第二步顺人心口诀突然浮上申泽的心头，那一丝明悟被他紧握，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化，和那剑花雨点竟产生了相互融合的奇异之感，大部分的剑雨被他侧移的脚步避开，而剩下的那些却全部顺着他的身体软化，丝毫没有触及到他。 在这关键时刻，申泽踏入了顺人心的门槛，那剩下的半成攻击被他全部分流，完好的度过了斯坦的剑指三千。一旁的林国淮本已准备叫停，在这时刻却眼中闪过光亮，眉毛挑了挑又沉气继续观战。 斯坦根本没有想到申泽能够完整的避过这一招剑指三千，这是他在林氏武馆中所学到的高级剑术，使出来连他的师姐叶婉蓉也得小心应付才能躲过全部剑雨，而面前这个同年的男子竟然也成功的躲避了过去。 这一刻，他平稳的心境波动了一下，而这丝波动被申泽的识本死死的抓住，左手护臂上剑匕陡现，反射的亮光吸住了斯坦的心神，让他再度挽出剑花数点阻住那穿空袭来的匕刃。 “叮！”一声脆响过后，斯坦再次心神震动，他的剑尖卷上那护臂之后，竟然轻易地将其高高地弹上半空之中。 原来申泽并没有抓住那丝破绽去靠近斯坦，而是取下左手护臂，将那匕剑推出之后，有意的反射出了光亮遮挡了斯坦的视线，然后就直接掷出了护臂，而他本人，却在这时隙之间，从斯坦的正面消失了踪影。 这变化让斯坦心中大跳，只是刚露出一丝破绽，这申泽的气机竟然就凭空的消失不见，让他没有发现对方的转移。 申泽自然没有消失，而是整个身体揉成一团，须臾之间从斯坦的右侧绕了过去，整个人已经站在了斯坦的身后。 这一动作，申泽用出了匿字诀的第一步，匿身藏影，在斯坦被护臂吸引注意的时候，他将自己的身形在斯坦的感知之中淡化，竟真的在瞬息之间站在了斯坦空门大露的身后。 剩下右手护臂之前，那匕剑瞬间弹出，狠狠的扎向了斯坦的后颈。 斯坦的感知在疯狂运转的内气刺激之下，再次捕捉到了申泽的方位，立马前冲并顺势转身，体内剩下的所有内气都灌注在细剑之上，那细剑变得如线带一般从自己的腰侧卷向身后，扫向申泽。 “叮！叮！” 两声脆响突现，申泽的匕剑和斯坦的细剑都没有击中对方，而是被两根从场边射出的飞刀打中。 那两柄飞刀自然是林国淮掷出，刀身之上各自带着申泽和斯坦不能抵抗的巨力，将它们的武器全部弹偏了轨迹，两人身形相互擦过，然后翻滚了两圈，跌坐在了地上。 “好了，你们的比试到此为止。”林国淮笑着看着地上两人，阻止了他们继续的冲动：“就算是平手吧。” 斯坦微微皱了皱眉，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上次和他比试就处于下风的申泽，在自己修炼出一缕内气之后，已经可以稳稳胜过，却没有想到最后打成了平手，他那分流攻击和隐藏身形的本事，将其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申泽在被林国淮叫停之后，脑中的战斗欲望顿时消退，恢复意识之后发现自己又运转了道念，心内顿时惊吓，脑中神念立刻停止了转动，识本之能骤然消退。 识本一消失，申泽立刻感觉到了身体各处传来了阵阵的疲惫。那肌rou共振在他的攻击被打断后，也同样停止了运作，而这种增强使用者力量和速度的技巧也必定存在着副作用，也就是这种用力过度的疲劳感。 虽然肌rou共振也能够减少使用者的体力消耗，但这是在使用时的体现，一旦结束使用，那种消耗就会加倍爆发，使申泽刹那间陷入力量低落期，现在别说是斯坦，哪怕是个强壮些的普通人也能够击败申泽。 当然，斯坦的状态也不好过，他的内气在刚刚一战中消耗殆尽，身体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疲乏，两人此时都是半斤八两。好在刚才的战斗确实激烈，看到申泽突现疲惫几乎站不起来时，周围的人也并未意外，只当是他脱力所致。而之前同时进来的魏羽则是好心上前搀扶了他一把。 就在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走向林国淮时，室内武场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人在高声呼喊，似乎是武馆学徒在阻止着什么人进内堂。 “你们不能进去！不能……啊！” 砰砰！ 几声闷响传了进来，那阻止来人的学徒显然被人动手击中，在室外倒下，不知道伤势如何。这情形让室内的几人俱是皱眉，尤其是林国淮，自己武馆出了事，自然是脸色都带上几分严厉之色。 不等几人出去，门外闹事的人就已经闯了进来，带头的是个中年人，身材高大细长，身穿紫色服装，梳着一个大背头，两撇细眼如针芒嵌在瘦削的脸上，巨大的鼻头如鹰钩般弯曲向内，嘴角微翘，满是桀骜神色。 中年人身后跟着四人，俱是二十左右年纪，一个个身材都看着十分结实，而其中左侧紧靠着那鹰钩鼻中年人的年青男子，显然是和中年人有着一层血缘关系，鼻子俱是异常弯曲，就是不知道是子侄还是远亲。 几人刚进门没一秒，后面又跟进来一个女子，脚上近十公分的高跟鞋蹬在地上啪啪作响，大腿细腰全裸露在外，身上包裹的几片布料将其丰满的身材紧紧勾勒出来，头上是黄色的短发，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高傲神色。 女子进门的时候还在皱眉拍着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尘，但几人都看出，门外被人击倒的学徒自然是她动的手。 申泽对魏羽轻轻点头，松开他肩上的手臂，自己站定转头想看林国淮的表情，不经意间却看到那林辰看着进门的女子眼中冒着明亮的神采。挑眉掠过林辰，林国淮的脸色却不好看，明显来者不善。 而那中年人进门后看到林国淮，那细长眼中顿时飘过一丝阴郁的光亮，嘴角立时变成冷笑，口中吐出一句满是嘲弄意味的话语。 “哼！真是好久不见了，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