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命运之轮的归属
青天叹息道:“老祖宗,现在可不是惋惜颜夫子的时候啊,你拿颜夫子的标准来筛选命运之轮席位绝不可取。” 青木悠哼道:“我当然知道世间再也出现不了第二个颜季,但是,至少能找到有些相似的,我只定下三个条件。” “一、需获北境一等以上的军功。” “二、需有成为八阶灵者的潜力。” “三、博爱天下人但更爱北境人。” 青木悠继续说道:“我现在,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 青天轻声接道:“是那个叫蓝若的孩子对吧?” 青木悠微微点头说道:“嗯。“ 青天问:“敢问老祖宗,为什么选我?” 青木悠说道:“你的威望、能力、德行,皆受到所有人认可,何况,你和颜季一样是‘七曜’,是传说中百年不得一遇的‘救世主’,选你,是理所应当而且众望所归的。” 青天继续问:“那,又为什么选他?” “选他,可能是我的一点私心吧,和那孩子相处越久,我就越觉得,他和年轻时的颜季,很像啊……”青木悠轻叹。 青天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便不是什么私心,而是为公。” “哦?”青木悠挑眉。 青天说道:“老祖宗说我与颜夫子一样是‘七曜’,但是顔夫子闻一知十,我只是闻一知二,不如他远矣,况且……我征战多年,博爱天下人这点,我已经渐渐做不到了,至于救世主的传说,那毕竟只是传说,我自认没有安天下的大能,但是,蓝若……实不相瞒,我和老祖宗一样,也觉得他堪当大任,虽然他现在还太过年轻,但经过十几年的磨练,他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北境领导者。” 青木悠用很忧悒的语气道:“谁比得上颜季呢?就连我,都自觉不如他啊,除了他以外,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做到爱天下并且安天下了,罢了罢了,若是连身为候选人的你也觉得蓝若更合适继承命运之轮的话,就随你吧!” 青天说道:“命运之轮事关重大,我亲自带蓝若去取命运之轮吧,也和他讲一下关于命运之轮的事情,那黑晶卡现在在何处?” 青木悠道:“北境东方,三千大山一草庐,到那里自会有人带你去取的。” 青天问道:“您是说我曾经去过的那个,颜夫子的故居,结庐吗?” 青木悠有些疲惫地点点头。 青天转身离去,身后传来青木悠有些犹豫的声音:“现在北境有些乱,你带些护卫吧,出了这城,多加小心。” 青天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凄草馆,青侍上前问道:“少爷,最高之作怎么说?” 青天很简短地答道:“去寒山结庐,取命运之轮。” 青侍楞了一下,全都明白了,问道:“寒山有千山,结庐在何处?” 青天淡然道:“在我脑海中,另外,你去叫上……权杖第三队,就当……是我的护卫,一起去结庐,放黑枭传信,让他们来吉尔达之盾集合。” 青侍点点头,离开了。 青天走后,青木悠有些无力地斜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自言自语道:“颜季……你这家伙,生前也不肯享福,省吃俭用,攒钱造什么图书馆荫庇后人,整天乐呵呵的一脸梦想……” “你还那么爱学习,总是问我各种各样的奇葩问题,所以我总骂你蠢驴,但其实,其实啊……是你问的问题太高深了,我根本无从解答,如果你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老师,现在一定已经建立了一个新世界了吧……” “还记得,我上次带你干傻事,师徒两人一起闯空岛,我被星曜那女人用缘天大阵增幅了的念弹打得到处乱蹿,回头已经看不见你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结果看你狼狈不堪地追上我,还说‘老师还活着,颜季怎敢先死’,可是现在我活着,你却死了,就像一个残酷的谎言,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青木悠绝美的面庞带着些悲戚:“你明明是我徒弟,却像我老师,像我朋友,像我孩子……我想实现你天下大同的理想,但是,我并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够我完成这样的伟业了,蓝若这孩子……你觉得,他可以吗……” 吉尔达之盾,枢机院内,青天的私人理事馆。 青天坐在桌前正在处理一些文件,他想在出发去寒山前,把积累的文件全部处理掉,这样他的心情会好很多。 青天把批示好的数十张文件摞成一摞,感觉有些不整齐,又把文件在桌子上敲了再敲,直到文件里所有纸张都整整齐齐地完全重合为止。 其实,把文件整理整齐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会让青天心情舒畅,青天承认自己有些完美主义。青天看着手掌上的“世界”黑晶卡默默对自己说:“现在,你是青天,你代表永恒的成功,你绝不允许失败。”
青侍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有一个金边咖啡杯,杯子里琥珀色咖啡冒着热气。 青侍走到青天旁边,把咖啡放在他的桌上,退开几步。 青天习惯性地用咖啡匙搅了搅咖啡,然后左手微微掀开面具,右手端着咖啡杯凑到嘴边,啜了一口咖啡。 青侍忍不住说道:“少爷,你把面具摘了喝咖啡吧,这里,也没外人。” 青天淡淡地道:“既然现在我在机枢院,以‘世界’的身份存在着,我就必须与当年那还不是‘世界’的自己彻底划清界限,塔罗议会的首席,必须是铁面无情、至高无上、绝对权威的存在,以‘世界’这个身份存在的我,是不需要,也不能有容貌的。” 青侍默然不语了,青天喝了几口咖啡,突然问道:“青叔,你怎么了?” 青侍是青天爷爷捡来的孤儿,是青天父亲小时候的玩伴、陪读,青天父亲长大以后青侍就成为他的侍从,青天出生以后,青侍陪在青天旁边的时间比青天父亲还多得多,后来青天的父亲战死沙场,青侍一直照料关怀着他。 虽然青侍平时和青天主仆相称,但是私下里青天都会叫他青叔。 青侍一愣:“少爷你说什么?” 青天轻轻地说:“青叔,你今天有些反常啊,今天的咖啡多加了半匙砂糖,而且,你平时都站在我身旁不远不近两步距离,为了随时给我递手帕和取走咖啡杯,但是你今天离我远了一步,我们不过是去取一张卡片,何至于如此心神不宁?” 青侍垂首道:“是属下的过失,最近总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青天摆摆手说:“没事的,青叔,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青侍保持着垂首的姿势退了出去。 青天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椅背上,“扑棱棱”青天听见鸟的翅膀扑动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一只白头枭站在窗棂上,脚上绑着一个哑光的金属筒,青天走上前取下枭脚上的金属筒,取出了里面的纸片,看完纸片,他手上浮现出一个火焰炼金阵,纸片悄无声息地化为飞灰。 青天戴着铁面,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中却有些迷茫,他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吧……” 他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重复了一遍:“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