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预见的惨剧

    机遇从来都是悄然而至又稍纵即逝，没有敏锐的商业嗅觉或者足够的运气是很难抓住机遇的，这对于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王胖子而言或许便是运气。但是叶凯不一样，他是重新再走上一遭，所以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机不机遇了，因为这一切本来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叶凯的话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也不无道理，看着门外丝毫没有减弱的倾盆大雨，才下了几个小时旁边那条小河的水位一下子升高了不少，天色依旧灰蒙蒙的，耳畔只能听到雨点拍打地面的滴答声。

    “看来这雨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叶父望了眼门外豆大的雨点，然后一如既往慈祥地望向叶凯，“儿子，老爸知道自己没什么赚钱的本事，但是你要知道承包这么大一块土地咱们家需要付出多少，不管是劳力还是财力咱们家都承受不了。我跟你妈的工资加起来每个月也就是两千多，要是承包了土地就意味着我们都得辞职，那么我们以后靠什么吃，难道是遥遥无期地等待开发商来征地吗？”

    叶凯的父亲考虑到的是现实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也正是对叶凯空泛的说辞最大的阻碍，他的父母看不到未来，对于叶凯父母这两个平民百姓而言，让他们把为数不多的积蓄投入到一个儿子构建出来的美好未来里面确实有些为难他们。

    就好比买彩票，有人打包票告诉你这一注花2块钱一定能中10元，那么你敢不敢花上几万块乃至几十万去搏一搏，或许没人敢搏。要是有人跟你说2块钱能中500万，那么一定会有不少人争先恐后地去花上几块钱试一试。

    未来本就是不可预见的，但倾其所有去追求一个美好的梦想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非常大的勇气，这不是常人可为的。

    叶凯现在已经把问题抛出去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切该发生的事情一一发生。

    村里的王胖子名叫王磊，30出头的人了成天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在村口的小卖部里打牌。让叶凯想不通的是这样一个成天好吃懒做的胖子不知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从承包的土地被征用后居然顺风顺水一路高歌成了村里小有名气的土豪哥。

    然而这一切即将会发生的事情或许都会因为叶凯的出现而发生改变，王胖子的这次机遇可能会被叶凯夺去，因此直到王胖子的下一次机遇出现之前，他的人生轨迹应该不会出现大幅度的波动。

    暴雨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出现稍稍减弱的趋势，学校也发出了停课通知，由于雨势过大停课一天。叶凯家旁边那条小河的水位已经于路面持平了，根本看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河，好在他家的地势算高水淹不到家里。不过在他的印象里水并没有涌进来，那也就说明这场雨差不多也该停了。

    趁着天色还没有黑，叶凯打算去那块承包地看看情况，说不定老板已经跑路了，这样的大雨对于种植户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叶凯撑着把伞，穿着雨鞋趟着水一步步缓缓前进，路面的水位已经没过了他的鞋背，要不是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乍眼一看还真分不出路在哪里。

    “小杰···不要跑，你慢点，小心摔跤。”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喊来，只见那女人的五官十分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上身穿了件白色T恤，胸部非常挺拔，下身穿了条七分牛仔裤，露在外面的皮肤非常白皙，用叶凯的话来说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前面的小男孩穿了一身小雨衣，脚下穿着雨鞋拼命在满是雨水的路面上奔跑撒欢，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女人是小河那边服装加工厂的老板娘，而在前面跑的是她的儿子，在叶凯的印象里面这家服装厂的生意做得很大，村里不少人都在那个厂里打工，不过好像在他高中毕业那会儿就倒闭了，原因好像是老板赌博把厂子给败光了。

    “赌博···”这一刻叶凯的脑子里忽然嗡一下响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记忆像是洪水猛兽般冲击着他的大脑。

    “对，就是今天，这孩子会淹死···”叶凯喃喃自语，然后一个加快了步子，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满是那个女人坐在河边哭的画面，凄冷到令他毛骨悚然。

    “小杰慢点，mama追不上你了。”女人看到小河的水位后变得紧张起来，飞快地追上来。

    可是5，6岁的孩子压根就听不进去，看到满地的水越跑越欢快，令叶凯最吃惊的是一个孩子居然能跑得这么快，要是今天不死的话或许还能为中国在奥运会最薄弱的田径项目上取得荣誉。

    小河上面有一座平桥，桥两边没有扶栏，小桥的桥面已经被河水完全吞没，rou眼根本无法区分哪里是河哪里是桥。

    眼看着那小孩已经靠近桥的位置了，而且叶凯目测他继续直线前进的话一定会掉进河里，这一切都是按照既定事实发生的，只不过现场多了一个叶凯而已。

    “小朋友站着不要动，不要再往前跑了···”叶凯用愤怒的声音朝那个小孩吼去。

    由于上游的水闸打开了，所以小河的水流变得比较湍急，情况非常危急。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小孩向前跨了一步后整个人消失在水平面上，然后就看见那孩子在湍急的水面上扑腾挣扎，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的瞬间。

    如果叶凯不在现场这一切将不会发生改变，孩子的母亲回工厂去叫人，等他们赶过来时早已看不到那孩子的踪影，几天以后在小河的下游会发现孩子冰冷的尸体，而这几天的傍晚都能听到孩子母亲凄冷的哭泣声。

    “我靠···”叶凯暗骂了句，他的水性从小就很好，但眼下水流那么湍急，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孩子救上来，但要是他不下水那么孩子必死无疑。

    此刻水中的孩子挣扎幅度越来越小，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命悬一线。而孩子的母亲已经狂奔到河边，她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手足无措，望着叶凯歇斯底里地吼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