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黄河之战(下)
建安七年四月十五日,黄河。 曹cao立马在黄河南岸,列队在最前方的弓箭手正隔着黄河与北岸的敌军对峙,虽然双方的弓箭都无法伤及对方,但是足以封锁能够登陆的河岸沿线。 曹cao低头看看身后帅旗投下的日影,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夏侯惇、夏侯渊二人率领虎豹骑离开已经接近半日,按照速度推算,此时应该已经开始渡河,甚至正在与埋伏在对岸的敌军接战。曹cao非常清楚刘备会设下怎样的埋伏伏击自己的骑兵,但是他并不在乎,因为这一战中,他的算计不止如此。 一匹骏马狂奔着进入大阵中央,哨探滚鞍下马,向着曹cao跪倒禀道:“主公,骑兵先锋已经渡过黄河,在北岸遭遇刘备的伏击,前军苦战,损失巨大!” “不要慌!”曹cao神色不动,“对方领军的将领是谁?可是关羽张飞?”曹cao与刘备已在黄河两岸对峙了整个上午,虽见到关羽张飞的将旗却未见其人,二人的武勇曹cao在虎牢关前曾经领教,万人敌在战场上对士气的影响令人忌惮。 “未见到对方领军的将领,埋伏我军骑兵的是配以钩镰枪的步兵。”哨探急促的喘息着,“敌军以钩镰枪斩断我军战马的马腿,前军猝不及防,还未接战便已损失近百匹战马。” “敢以血rou之躯阻挡骑兵的冲锋,刘备麾下竟有这样悍不畏死的将士。”曹cao颔首慨叹,“可曾看清有多少步兵,骑兵何不放马踩过去?” “敌军约有数千人,藏身在预先挖好的工事中,工事前设有陷坑,多数战马在冲锋时跌入陷坑,折断了马腿。前军冲锋受阻,后军无法越过前军推进,所以目前仍未突破敌军的阵线。” “挤压阵线,令战马没有机会全速奔驰,以降低骑兵战阵的冲击力,果然是深思熟虑后的战术。”曹cao依然神色不动,“既然战马已成累赘,何不下马步战?” “敌军在地上布有铁蒺藜,加之马尸阻挡,将士们来不及汇聚,便被钩镰枪刺死。”哨探向曹cao叩首,“主公请速下决断,派兵增援,否则虎豹骑将全军覆灭!” 曹cao根据哨探的回报已在脑中勾勒出前线的战况。骑兵渡河处的地形他与众谋士研究了不下千遍,早已烂熟于胸,刘备设下埋伏的地点、方式都在他的计算之内。曹cao迅速的将整个流程在脑中仔细的过了一遍,因为他知道,哪怕是细微的纰漏,都会导致战局的全面溃败。 “请主公立即增援虎豹骑!”哨探见曹cao静静的出神,忍不住出言提醒。 “虎豹骑?”曹cao扬鞭一笑,“骑在战马上的不一定就是虎豹骑。” 哨探闻言一愣,不知所措的跪在曹cao马前。 此时的黄河北岸,刘备已经得到埋伏大捷的消息,他极力抑制住心中的狂喜,沉声向哨探下令道:“再探,再探,一定要确定渡河的就是曹cao的虎豹骑。” 探马不断的将前线的消息回报,最后一个回来的哨探甚至带回了虎豹骑残破的战旗。刘备展开战旗,黑色的旗面上绣着苍劲的“虎豹”二字,分明出自曹cao的手笔。 “被钉住马脚的虎豹骑,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刘备抛下战旗,高声下令道:“发令箭,命云长和翼德开始清扫战场!此战不留俘虏,被拔去爪牙的虎豹,终究还是虎豹,不可自贻后患。” 随着响箭拉着尖锐的啸鸣直冲天际,在空中炸开绚烂的火花,关羽和张飞率领五千精骑从驻扎的山岗冲出,向着陷入苦战的虎豹骑发动了冲锋,虎豹骑无法在大队骑兵的冲击下结成有利的阵型进行防御,人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在河岸上,流淌的鲜血将黄河的河水染成一片赤红。 黄河北岸的曹军在片刻间即被肃清,关羽和张飞领兵追杀溃军,迅速渡过黄河,直指曹军本阵的后方,只要能与北岸的友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黄河将成为埋葬曹cao与其帐下将士尸骨的墓茔。
“杀过去!杀过去!”张飞挺矛高呼,“有能得曹贼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与张飞并马狂奔的关羽忽然勒住了战马,因为溃败的曹军阵后竟然传来沉雄的进军鼓声,战鼓一下下仿佛敲击在人的心口,空空的震响。 “进军鼓!?”关羽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抬眼望去,只见视线的尽头,一杆墨色的大旗升了起来,迎着风烈烈飘扬。五千人的骑兵战阵在鼓声中带马逼近,在旗下汇合,他们身披同样制式的墨色铠甲,骑乘血种纯正的北地战马,手中锋利的长刀反射着刺眼的日光。 “虎豹骑!”关羽悚然惊觉,曹cao用近千人的性命将他们诱入了早已布好的包围圈,猎人此时变成了猎物。 五千名虎豹骑无视在面前四处逃窜的友军士兵,有条不紊的展开阵型。领军的将领猛的拔出长刀,向前挥出,五千匹战马同时发起了冲锋,关羽和张飞所带领的骑兵在虎豹骑席卷而来的狂潮中甚至没能激起一丝浪花,便被瞬间淹没了。夏侯惇举刀向天怒吼道:“杀!踏平他们!让河北的懦夫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虎豹骑!” 建安七年四月十五日,曹cao的虎豹骑强行渡河,奔袭刘备在黄河北岸的防线。纵然刘备在渡口埋伏了两千名死士,又增援了五千名精锐骑兵,并亲率主力以为策应,却依然无法抵挡虎豹骑的冲击。以骑兵战术成名的夏侯惇、夏侯渊轻易的踏过黄河,撕破了刘备步兵和骑兵的双重阻击,以席卷之势扫平了刘备在黄河北岸的本阵。曹cao趁敌军大乱时迅速的领兵渡河,与虎豹骑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刘备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溃败,一路收扎不住,直至退回邺城才勉强稳住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