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路遇袭
南天高立万仞山，北地横跨千里川！ 这并不是两句描写风景的诗句，而是指的两个人！ 一个叫做石南山，另一个叫做江北川。 两个人又有一个合称——九道双雄！ 石南山——九道山庄大庄主，天下第一大侠，不仅武功冠绝天下，一身侠肝义胆更是世间罕有。论起声誉和威望，整个武林之中无人可与石南山相比，即便是少林方丈天德大师和武当掌门鹤飞道长，也难以望其项背。 石南山二十六岁接任九道山庄庄主，三十六岁时被推举为武林总盟主，统领天下武林大大小小八十一个门派。他连任十年武林盟主，天下群雄，无不归心！ 江北川——九道山庄二庄主，石南山师弟，一身武功虽不及石南山那般冠绝天下，但也是独步武林，罕逢敌手；论起他在武林之中的侠名与声望，虽然没有石南山那样巨大，却也是为千万人所景仰。 九道山庄，正是凭借此二人的力量，才成为武林之中最强大的一个门派。 刚才进来的这个奇怪胖子，正是九道山庄的二庄主，号称“北地横跨千里川”的江北川。 江北川刚才听见这里又是鬼哭狼嚎，又是连打带骂，不明所以，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威严的目光扫视整个屋中，却见到地上竟然躺着一名奴隶，又有一名奴隶浑身是血，不由得皱眉问道：“杜万，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二庄主话！”当下，杜万就把两名奴隶逃跑、自己为捍卫山庄尊严，奋不顾身将他们二人擒回的“英勇事迹”跟江北川讲述了一遍。想不到自己刚刚斥责了他们几句，那个女奴隶胆小怕事，竟是被活活吓死。 听完杜万的讲述，江北川微微皱眉，其实见到了熊惆和周岚的模样，江北川就知道，杜万说的话水分很大。可是，杜万为九道山庄管理奴隶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江北川不可能为了两名奴隶而去斥责他，只是对杜万说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死了的，要好好安葬！虽是奴隶，可也是人，以后你不得虐待！” “二庄主教训的是，属下一直都对奴隶很好！”杜万唯唯诺诺地说道。 江北川走到周岚的尸体旁边，试探了一下周岚的鼻息，略微沉吟了片刻，随即冲着屋外喊道：“来人！” 大门再度打开，走进来两名大汉。 “把这名奴隶抬到后山，好好安葬，不得有误！”江北川命令道。 “是！”两名大汉答应一声，将周岚抬走了。 熊惆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岚的尸体被抬走，想要将周岚的模样永远地刻在脑海中。可是，现在的周岚已经没有什么模样了，她浑身的衣衫都已破碎，身体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全都是斑斑血迹。 熊惆不忍心再看，闭上了眼睛。那穿着破旧衣服，却始终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少女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的心如刀搅般的疼痛。 “熊惆哥，等逃离九道山庄以后，岚儿想去一个太阳永远都不会落下的地方，那样的话，我们就再也不会见到这可怕的黑暗了！” …… “岚儿，熊惆哥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熊惆在心中默默说道，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杜万，那眼神宛如九幽之寒冰，又如刺穿一切黑暗之利剑。 见到熊惆的眼神，杜万竟是没来由得感觉到一阵阵胆战心惊，他小心翼翼地对江北川问道：“二庄主，这个怎么办？要不要杀掉？” “胡说！”江北川斥道。 杜万顿时就不敢说话了，急忙把头低下。 江北川转过头看向熊惆，只见他身材高大，比起一般人都要高出一头，皮肤略显黝黑，身体看起来结实无比。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虽然满脸污垢，可却相貌堂堂，若是仔细梳洗一番，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江北川皱了皱眉，对杜万说道：“既然这个奴隶难以管束，那就把他卖到太原王府吧！一个月后，是王明安员外的五十大寿，他特意派人到我九道山庄，想要购买几名奴隶回去帮忙。我来找你，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除了这个奴隶之外，你再挑选十二个干活勤快的奴隶，一并卖给王员外！” “是！”杜万回答道。他有心想要处死熊惆，可是二庄主都这样说了，杜万哪敢不听？ 熊惆看了看江北川，心中有些感激。身为九道山庄的庄主，到底和杜万那种小人得志的奴才不一样。不管怎么说，自己侥幸活了下来，周岚也被好好安葬，这对熊惆来说，也算是一个莫大的安慰了。 就这样，熊惆和另外十二名奴隶，被转卖到了太原的王府。 太原王府派来购买这些奴隶的，是四个中年人，号称“晋中四杰”——柳踏江、柳踏河、柳踏湖、柳踏海。 晋中四杰带着十三名奴隶，离开了九道山庄，朝着太原城进发了。 熊惆回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九道山庄。 自从被卖到九道山庄以来，已经五年了，这是熊惆第一次看见九道山庄的山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五年前是怎么进入的九道山庄，所以来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九道山庄的山门。 五年不曾离开，这里与牢狱何异？ 熊惆出身农家，读书有限，想不出太好的词来形容这庄严的山门，只是觉得很震撼，就好像看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一样。 所有人看到这气势磅礴的山门，都难免会生出惊艳之感，那种恢宏、那种金碧辉煌，的确也只有传说中的仙境才会拥有。 这里就是人间仙境，里面确确实实有人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可是，单看这气势恢宏的外表，人们怎么会想到，在这人间仙境之中，也有人过着鬼一样的生活。 熊惆就是其中之一！ 五年来，这个地方没有给予他丝毫的温暖，有的全部都是繁重的劳动和无情的鞭笞。 可是，熊惆反而觉得很庆幸，如果不是被卖到这里，自己不可能认识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有她在的日子，即使是暗无天日，对于熊惆来说，也是最美好的。 可是，九道山庄留给自己唯一美好的回忆，却被杜万无情地撕碎了。熊惆知道，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九道山庄，因为自己终有一天还会回来，回来将九道山庄、将杜万欠自己的、欠岚儿的，一起讨回来。 熊惆也明白，虽然离开了九道山庄，可是自己依旧没有脱离苦海，太原王府，将是自己的另一处苦海。 摆脱奴隶的身份，是脱离苦海的唯一办法。 果然如熊惆所料，他们十三个人，被戴上了沉重的手镣和脚镣，一路上，那晋中四杰对他们也是非打即骂。 这一路上，熊惆都是用手抓着手镣，这样手镣就不会晃来晃去，手腕皮肤的磨损也就轻一点。 手上还好，脚上就惨了，每走一步，沉重的脚镣几乎是被拖着前行，走出去不到一天，他的脚踝就已经磨破了。 离开九道山庄已经三天了。这一日中午，一行人走在一条大道上。 “停！”走在最前方开路的柳踏江突然喊道。 队伍停了下来，熊惆抬头看去，赫然发现在大道的正中央，正站着一个人，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这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相貌，可是微风一吹，他右手的袖子就飞了起来——他只有一条左臂！ 柳踏江皱了皱眉，高声喊道：“何方朋友，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却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 “老王头！” 奴隶中有人认出了此人，赫然是九道山庄的一名花匠——老王头！ 熊惆也见过这个人，专门给山庄侍养花草的。 他不在九道山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熊惆觉得很奇怪！ 得知此人是九道山庄的花匠，晋中四杰也就放下心来，可是他们也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此人为什么要拦住他们的去路！ 老王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朝着一行人走了过来。他的脸庞似已僵硬，没有任何的表情，任谁也猜不到他的目的。 猛然间，他仅有的那只左手动了一下。 “啊！”一声惨叫传来，赫然是晋中四杰的老三柳踏湖，翻身落马。 其余三人仔细看去，发现在柳踏湖的咽喉处，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小点，鲜血正在向外溢出。 “暗器！”三人一声惊呼，还没有来得及抽刀，老王头的身形已然一跃而起。 三道寒光从他的左手暴射而出，迎向三人。 晋中四杰也不是省油的灯，适才柳踏湖是因为没有防范，才中了老王头的暗器，如今这三人有了防范，老王头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了。 三个人迅速滚落马下，三道寒光走空，赫然击中了后面的三名奴隶。 惨叫声传来，一众奴隶顿时乱作一团，哭爹喊娘。 柳氏三兄弟可以躲闪，可是这些奴隶，一来没有武功，二来身上又带着手镣和脚镣，怎么可能避开？ 一道道寒光飞出，眨眼间的功夫，十三名奴隶死了十一个，就剩下熊惆和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