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不惜一切
“小兔崽子,你也去”。扁乐厉声喊道。 “是主人”。莫邪拖着哗啦啦的链子走向药堆。 小半个时辰,霍云、莫邪满脸汗水,装完最后一包毒材。扁乐上了车。“小兔崽子来驾车”。 “是主人”。 霍云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嘿嘿的冷笑着。张口骂了一声。“傻子,慢慢赶吧。回去找师祖领赏去了喽”。 霍云眉飞色舞的跑进药楼。十日后,树荫半蔽的官道上,骏马昂首嘶鸣,飞驰而过。车前坐着脸如黑墨的少年,挥舞几声鞭梢,吆喝着“驾,哦,驾”,有点专业车老板的样子。 扁乐长眉细目轻闭,摇晃的坐在车内,车里的药材不知道去了何处。 这事得谢谢莫邪。在宁城时,马车拉着满满的药材,再加上两个大活人,吃力的走着,莫邪驾车的技术太差了,差到车在街上没走过直线。吓的路人躲到道边喊骂着。 扁乐气的坐在车里直骂,“小兔崽子,能不能走直道”。 “是,主人”。莫邪狠狠的抽了马一条子,别人赶车用鞭子,莫邪没赶过,几次轮鞭子引来路人大骂。“妈的,没长眼睛打谁哪”。 马车猛的快了两步,又一步步走了起来。哗,几包毒材颠出马车。 “小兔崽子快停”。扁乐大声喊道。莫邪猛的拉住缰绳,累的要死的马一声长嘶,前蹄扬了两下停了下来。哗啦,毒材滚落一地。 扁乐都要气疯了,照莫邪的屁股一脚,不是金链拉着,莫邪得从马头上飞出去。 “下车”,扁乐没好气的喊道。 莫邪手忙脚乱的下了车,东一下,西一下的拾着毒材包。 “来,来,来,你们几个过去帮拾一下,快点,一会儿镖车要回城了”。路边红漆大门前站着一位锦衣老者,对身边的下人喊道。 几位紧身打扮的男子忙跑下台阶,帮着莫邪拾着大大小小的毒材包。老者走了过来。看了眼怒气冲冲的扁乐。“姑娘拉这一车药材要去那里”? “溪城”。扁乐回了一礼。 “溪城,姑娘带这么多的药材到溪城不**全,你这个奴隶车夫好像不给力呀”!绵衣老者捻着胡子笑道。 扁乐嗯了一声。锦衣老者眉开眼笑。“姑娘如果有心,本镖局明日有货押往溪城,姑娘只要交一点行程钱,我可以给你稍带着”。 扁乐心里骂了句“真笨”。笑意飞上眉梢。“不知押到溪城要多少行程钱”。 锦衣老者呵呵笑了。“走姑娘,到镖局内商量。小三子,把车赶到后院”。 半个时辰后,莫邪赶着马车飞快的出了宁城。 “主人,溪城到了”。黑锅底似的莫邪放慢车速,轻擦着冒了黑油的脸。 “嗯”扁乐应了一声。 哒,哒,哒。马车上了溪城石板路。扁乐拉开车帘向外看去。溪城比宁城要繁华的多,车水马龙,拥挤的,马比牛走的还慢。大街两侧药铺、药店、药堂林立,就是没见到大丰药楼。 “兔崽子停车”。扁乐等车停下,从车后帘下了车。“这位老伯,大丰药楼怎么走”。 “大丰呀,好找,再前行二里地,前面红色五层高楼就是“大丰”,哎,药贵呀!老百姓人用不起呀”!老伯摇着走了。 “兔崽子,走吧”。 一时辰后,一栋醒目的红楼立在低矮的楼群里,大有金鸡独立之势。老伯说“大丰”药材贵,楼前的车马如流人影簇动,出出入入的人整条街都堵上了人墙。 莫邪好不容易找到空车位,差点抡鞭子打了抢车位的家伙。 “客官是来买药的?不知要买什么药”?扁乐才下车,一位药郎屁巅的跑过来。 扁乐看了眼未说话,径直向药楼走去。嚯!这大丰药楼太火了,一楼大厅内挤满了人,四面林林总总的摆着药材,分不清有多少种。 “不瞒你说,大丰药楼信誉好,买药的人多,买百两以下的草药在楼下。百两以上,请上二楼。如果要批发药材,就得上三楼。是本楼常年的大客户,上四楼贵客厅等候”。药郎嘻笑的跟在后面,细心的介绍着。 扁乐向二楼走去。“客官,买药具可去一号厅,买药材可去二号厅,买毒材就得去三号厅,不知客官要买什么”? 扁乐走进三号厅。“药郎,这有一份单子看能不能找的齐”。 药郎接过方子,看都未看。“客官请坐下稍等,这些毒材并不贵重,收齐不成问题,毒材好找,包装要难一些,请客官久等一会儿。” “药童,给客官上茶”。药郎安排完,上了三楼。扁乐看着药郎身影,心里暗想。“这大丰药楼和大康药楼一样,毒材都放到楼上”。 扁乐还真想对了,毒材与其它药材不一样。但有一种特性是一样的,就是药气挥发,毒材放在低楼,不用说了,不久药楼的人都得中毒而死。因此,卖毒材的药店、药堂、药楼,就是小小的药铺都一样,毒材都要放在最高的地方。 五楼密不透光的密室里,亮着昏暗的光。 “师祖,你要的找的人到了”。药郎站在密室外小声道。 “送进来”。苍老的声音从密室小窗内传出,一只鸡皮手伸出窗缝。尖尖的指甲,瘦瘦的指头,连骨节都看的清清楚楚。药郎忙把毒方放在鸡皮手里。后退一步静静的等候。 鸡皮手一闪消失,小窗嘎的关上,五楼一片漆黑,密室内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师兄没事吧”? “没事师弟,你先看看,让我喘喘气”。长着的,压抑似的呼吸声后,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样师弟”?沙哑的声音咳嗽了一阵问道。 “大师兄,我看不清呀!你这密室光线太强了,我在地窖一住就是三十年,眼睛不行了,光线强了什么也看不清。师兄还是你来吧”。一位白衣白发老者迷着眼睛看着方子,扫兴摇着头,把方子送到瘦成枯皮的大师兄面前。 枯皮白发老者呵呵呵的苦笑两声,接过毒方借着烛光细看。枯皮老者的脸剧烈抽动。狠狠的把毒方握在手中,仰头哈哈哈的狂笑。接着一阵断了气似的剧烈咳嗽。 白衣老者迷着眼睛,双手搭着凉棚,挡着强光惊愕的看着大师兄。“大师兄,发现了什么”? 枯皮老者闪到白衣老者身前。“师弟快看,这是毒方,快看呀!毒方呀!这是《毒经》中的方子”! 白衣老者呼的站起。“真的师兄,你没看错吧”? “不会错的,还记得当年《毒经》中那个奇方吗”?枯皮老者激动的全身发抖。 “什么?你说这毒方是‘化毒散’”。白衣老者呼吸急促,脸烤了似的红透了,呆若木鸡的发着愣。 “不会错,当年不是看到《毒经》的神奇药方,你我怎能混到今日这份天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着,天赐良机呀!天赐良机呀”!枯皮老者呜咽着,老泪纵横。 三十年了,为了躲过扁乐和曼玉的仇杀,在密室中一藏就是三十个春秋,从虎虎生风的壮年躲到迟暮老人,三十年呀!无黑无白的藏秘,三十年呀!胆战心惊的日子。今日终于找到想要的东西。 “师弟,师弟”红衣老者连叫数声。白衣老者才从恶梦中醒来,长长的吁了口气。 “师兄你能确定”?白衣老者颤巍巍瘫坐着,嘴唇干裂的抖着音,纵横交错皱纹里流下数道泪痕。 “放心,不会错的。只有“化毒散”才有这样奇特的方子,虽然不知他的用处,至少能确定毒方是药宗级研出的方子”。 “师兄想如何”?白衣老者颤声问道。 “她不是要找‘定心草’吗?此草只有玉剑山深处才出产,可以告诉她,让她去。在山间……”。红衣老者做了个手势。 “师兄为什么不按三师弟说的,在溪城外四人合力击杀”。白衣老者不解的问道。 “师弟忘记密报了,扁乐没死的事,此女可能是小师妹,如果密报是真的,就凭我等四人杀得了她吗?除非有神兵在手”。 “是呀!半年前,裂地神兵现身溪城,真的太威猛了。要是能得到神兵,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活着”。白发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 “师弟,不是没有机会,百年大战将至,丹青那个龟儿子会去帮助琼寂,无涯子也会去搅局,干将老不死的更会去。三大神兵混在一起,你说有没有机会。我和王师弟到那儿放点毒,说不准神兵就到手了”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枯皮老者激动的阵阵咳嗽,憋得苍白的脸象烤红薯。 “行了,师兄,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想什么神兵不神兵,只希望找到《医经》、《药经》、《毒经》就行了。其它的事情,我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白发老者捂着眼睛发出声声叹惜。 “史岩去抓药吧!记住一定要把毒方中的药材都找齐,告诉她‘定心草’在玉剑山落剑谷。”密室小窗缝隙里飞出四道白光,道道夹在窗间。 “是,师祖”。史岩小心收起发烫的药单,匆匆的去准备毒材。 二个时辰后,史岩笑呵呵的来到二楼。“客官大喜呀!你要的毒材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