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借刀杀人
禄勇回到堂内,拿着卷轴翻来转去看着,自从出了华城那档子事,禄勇已经在城内猫了一年。“堂主,牛海等人回到堂里,是否要见一下”? “哦,快请”。禄勇啪的放下卷轴,眼睛亮了起来,心中那点忧郁没了影。 不多时,一位老者带着数名弟子停到楼口,未进门先行礼。“外执事牛海见过堂主”。 禄勇一本正的坐在厅内,点点头,挥挥手。牛海笑眯眯的弓着身子进了厅内。“来人,把东西给堂主过目”。 两位弟子抬着小箱,重重的放到堂内的地上。 禄勇笑的脸都开了花,嘴里笑声都没断。“牛执事每次回来都这么客气”。 吱嘎,箱子打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牛海点头哈腰,眉开眼笑。闪闪金光刺的禄勇眼睛眯成缝,细眯的眼神回应着金光,嘿嘿嘿的笑着,拍着牛海的肩膀。“不错,等我从费城回来,找副教主为你安排更好的差事”。 牛海乐得掉了颗牙的嘴咧的大大的,胡子翘上天。“堂主要出远门,这点路费留着堂主路上喝点茶水”。 禄勇笑眯眯的接过一打银票。“哈哈哈,你牛海就这点好,会办事”。 牛海回身看向身后的弟子。“你们先回去,我和堂主商量点事”。 几位弟子行礼退出。夏禹几步追上武明。“师哥,我想上街看看”。 “去吧,早去早回”。武明爽快答应。这个小师弟就这点好,有什么事总要问问他这个大师兄。 夏禹谢过大师兄,出了分舵侧门,细细的找了一圈,眼皮跳跳。“让二爷小心点,他道好,在门上砍两道记号”。 夏禹在大街转了数圈,卖了几样东西。东拐西拐到了一家客栈的后门,四下看看,纵身一跃跳过高墙。若无其事走近一间客房,推门而入。 一进门见莫强煞神一般,叉腿坐在正对门口的凳子,明咣咣的鬼头刀拄在身前,瞪着铜铃似的眼睛盯着楼门。 夏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三步二步走到莫强身边,趴在莫强的耳朵前。“二爷大喜,禄勇要去费城”。 莫强纹丝没动,铁塔一般拄着鬼头刀,手一弹,嗡,嗡,嗡,刀尖磨出星星点点火花。“什么时候,带多少人”? “不太清楚,可能就是今天”。夏禹摇摇头,一阵急风刮过,夏禹一个趔趄,莫邪拎着鬼头刀没了影子。 火辣辣的烈日下,溪城官道上沙土飞扬,一位枣红马踏着火燎沙土急驰而去。禄勇没有带弟子,一脸的美色跃马而行。“这小牛越来越会办事,这次回来还送个美女,正在来双城的路上”, 艳阳如火,小草经受不住炙烤,慢慢地垂下叶子。官道的柳树像病了似的,挂着尘土打着卷。禄勇毫无倦色,眼里晃着一个个美人的影子。身子一沉,跨下急驰的马头猛的扎下。禄勇脸色一变,一点马鞍侧飞出数丈远,枣红马嗵嗵嗵的在灰尘中打了几滚,趴在地上。 禄勇脚未落地,眼前寒光闪过。说是迟那是快,禄勇抽出链子镖,右手一扬,镖尖击向寒光。寒光轻轻一顿收回虚式,一只脚踢在禄勇的腹部。 蹬,蹬,蹬。禄勇借的脚势连退数步,震的胸中气血阵阵上涌。收势未稳,寒光切向禄勇伸长的脖。 禄勇挥链扫向寒光,镖头转手飞去,叮叮噹噹几个回合,禄勇被逼的手忙脚乱,大汗淋淋,对手太狠了,刀刀砍向要害,招招穿心锁命。禄勇的链子镖攻远近防,险象环生。“你妈的莫强,狗鼻子真好用”。 “龟儿子,你没想到的事多了。我侄儿莫邪在哪?”莫强刀风不减,几十斤的鬼头刀,舞的呼呼生风,密网似的罩着禄勇。 “那小畜生早死了,被郭老爷子扔下山崖”。禄勇左躲右闪,狂笑不止,想的气得莫强自乱阵角。 嘎嘣,莫强像似咬碎的牙,脸上的青筋差点暴开,手的鬼头刀一分为二,一刀削向禄勇天灵盖。禄勇见眼前多了一道寒光,差点没吓晕过去,一个大缩脖,头皮上嗖的一阵冰冷,眼前流下数条血线。 凉飕飕,火燎燎,禄勇痛的脸都变了形,感觉到天灵盖被揭了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闭着眼睛链子镖舞的密不透风。 “妈的,疯狗”?禄勇后悔刚才不该说那句话。莫强简直是在拼命,宁可被禄勇抡上一链子,也是砍下禄勇一只胳膊,禄勇在莫强的两刀攻击下早已力不从心。面对这种玩命的打法,禄勇擦着脸上血,东逃西窜。“郭如快来救我”。 莫强动作猛的一缓,禄勇乘机跳出数丈,像一头红毛鬼顶着血糊啦啦的头发,没命的逃向山林。莫强心知上当,举着鬼头刀劈柴似的,在禄勇的影子后,呜呜的劈砍。禄勇只要慢上一息,头顶就会冷风飕飕,刀锋气势扑天而下。 禄勇火烧屁股似的上下翻飞,链子镖舞成了盾牌,在身后呼呼的抡着,生怕一不小心,莫强的刀劈着脑袋。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抡着链子盾,一个举着开山斧。一会儿跳上树枝,一会儿跳过小溪。一会儿爬岩攀壁,一会儿进村过屯,吓的路人瞪着眼睛看着血啦啦,汗淋淋的两道身影。 禄勇心知肚明,莫强被激怒了,疯了。再打下去,不是削掉头皮的事了。禄勇脚下一空,什么东西绊住了脚,收势不住一个狗吃屎,栽进草丛中。 “啊,噗,噗”。一口血泥连着两块带rou的门牙吐到地上。禄勇一个鹞子翻身,顾不上痛不痛。跳出数丈。 噹,禄勇的额头被弹了一记,嗡的一声,震的头晕脑胀,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滑出一条绿色的泥沟,正好停在莫强脚下。 “嗖”。禄勇右臂齐肩削断,莫强一脚狠狠踢中禄勇的后心。一道血影飞出数丈,血rou模糊的趴在石头上。 莫强向远处一抱拳。“多谢前辈出手相助,请受莫强一拜,莫家感激不尽”。 “莫家,可是华城莫家”?树林中传出苍老的声音,惊愕的嘻嘻笑声变了调。 “正是”。莫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林中的老者功夫深不可测。莫强偷袭过禄勇,没伤到对方,反而逃的比兔子还快。但在老者手下却不堪一击。 “那是我孙子家,不是外人,不用谢了”。叶繁如荫,葱茏的枝叶林里传来哈哈哈大笑声。 莫强脸色变了数变,脸皮抽搐着,这个气呀,帮就帮了,还骂自己是孙子。“前辈怎能如此说话”。 林中传来簌簌响声,下垂的树枝微微地颇动,干将大咧咧的嘴里含着草棍。“莫邪是你什么人”? “莫邪是在下的侄儿,老前辈认识他?可曾见过他?他在那里”?莫强眉头一皱,脸急色放缓,心平气和,嘴中喷出数个疑问。 “这就对了,干儿子,过来,我和你慢慢说”。干将向莫强招招手。这莫强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站在原地,心里犯嘀咕。“死老头子,乘机占便宜”。 “怎么?不想知道莫邪的下落?那我走了”。干将转身塔拉着鞋,走向禄勇。 莫强几个纵跳,落到干将身边。脸上挂着恳求的笑容,心却像浪花一样欢腾。 “哎,这就对了,坐儿子”。干将找了一块石头,吹了两口,扭着屁股坐到石头上,笑盈盈看着莫强。 莫强咬了咬牙,拄着鬼头刀,脸色阴沉的盯着干将。“骗我,一会儿敲碎你的头”。 干将撸着胡子,盯着莫强狠叨叨的样子,心里阵阵好笑。“他很好,如果事情办的顺利,莫邪应该在回华城的路上”。 莫强的手哆嗦着,激动的丢下鬼头刀,一屁股坐在干将对面草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前辈快讲”。 “干儿子,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来”。老者笑眯眯的抬头看向几朵悠闲的浮云,若有所思像似沉入回忆中。 “好,好,好您老慢慢讲”。莫强激动的不管什么儿子孙子,关键是打听侄子。 干将慢条斯理的讲了如何见到莫邪。“咚,咚,咚”。莫强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一屁股坐回地上抱头哽咽着。“大哥,老天有眼呀,侄儿他吉人天相”。 干将张张嘴看看莫强,没有相劝。任由这个汉子嚎啕大哭,哽咽抽搐。一年来,所有的苦累、辛酸、期待化成喜悦的泪水。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眼中倾泻出来,湿了莫强的衣衫,湿了一片天地。 莫强娘们似的淅淅沥沥、扑扑簌簌,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着。一个时辰慢慢站起,对干将郑重跪拜。“干前辈在上,受弟子一拜”。 “哈哈哈,不用了,莫家与我有缘,你在追杀无量教的人”?干将摆摆手,不理会娘们似的莫强,心里骂道。“莫家的人都是娘们样,就知道哭”。 “此人是害我大哥和侄儿原凶之一”。莫强起身走到禄勇身前,狠狠的踢了一脚,躬身搜出卷轴。看了一眼,随手扔到草中。 干将手指轻轻一动,将数丈之外的卷轴抓在手里。“无涯子”! “干前辈认识此人”?莫强拎着鬼头刀架着禄勇的脖子。 “不错,此人身上为什么有无涯子的画像”。干将白色蝉眉锁成了疙瘩,一伸手抓过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