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分离时苦
王楠微微点头,王楠虽然目空一切,心高气傲,这点细节他还是能看到。虽然对莫邪不屑,对莫邪的礼数看在眼中。“请莫邪公子先下去休息,门主看过后,另有重谢”。 王楠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玲眉毛筋起,心里咯噔下,心知不好。王楠这个人傲视人,不会伤人,有了礼数就危险了。 “副门主请留步”。莫邪回敬一句,弄的王楠愣愣,无奈的送了两步。 王楠眼中灵光一闪,心中阵阵冷笑。“莫公子再小住半日,我好禀告门主”。 “王城主在下有要事办理,请见谅”。莫邪拱手向外行去。 王楠看着莫邪背影。脸色变得阴沉,别人见我,个个恭敬有加,此人却没有一丝恭维之意。“公子慢行,公子不远万里前来送信,即然急于离去,这里有黄金千两,玉牌一个,请公子先收下,等日后禀报门主,再重谢公子。” 莫邪停住脚步,钱不缺,又不能不收,玉牌也一样。转身笑呵呵的看向王楠。 王楠撇着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出冷俊的笑容,长而微卷的眉毛下的眼睛闪过喜色。为利之人,只能图些小钱罢了。 王楠弟子刁宏端着盘子走到莫邪身前。莫邪两眼放着光拿起玉牌收入怀中,打开包袱将数十锭黄金打好,向王楠、清玲一抱拳,转身走出客厅。 王楠与清玲聊了几句,带人离开钝钧的院子,分舵紧张的气氛松驰下来。最放松的是莫邪,尽管对王楠副门主十分厌恶,肩上重重的担子也算放下。 清玲来到钝钧的闺房。“莫公子真要离开此地”? 莫邪点一点头“清护法,再下想早日回到家中看望亲人”。 “这也好,有什么事可来断刀门找清玲”。清玲见莫邪执意要走,心中虽然有些顾虑,却又不好说出,必竟这只是揣测。 “莫邪哥,我和你一起走”。钝钧可怜兮兮的,握着莫邪的手。 莫邪微笑的看着钝钧,心里十分不舍。“钧妹,莫家的仇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担起,给哥哥一点时间,等办完事一定回来看你。你要好好跟清玲师傅学艺,说不准那天能助哥哥一臂之力”。 “我不嘛,师傅……”钝钧松开莫邪的手,嗵的跪在清玲面前,用力摇着清玲。 “钧儿,不是师傅不放你,入我断刀门,就是断刀的魂,怎么可能说走就走。等你学成出师,师傅自然会放你出去历练,到那时就可以和你莫邪哥哥海阔天空。听你哥哥的话,好吗”?清玲严中再柔,拉起钝钧。 钝钧扑到莫邪的怀中,紧紧抱着莫邪不舍的哭着,哭的莫邪心都乱了,抱着钝钧不知如何。“莫邪哥,我不想让你走”。 莫邪狠了狠心,推开哭成泪人的钝钧,轻轻的擦去钝钧脸上的泪花。谢过清玲护法,头也不敢回的向分舵外走去,任凭泪水在心中流淌。 莫邪一脸茫然和失落的走着。身后焦急的声音传来。“莫邪公子,请等一下”。 莫邪转过身来,惊愕的看着小兰。“小姐让你等一等,她要送你出城”。 莫邪静静的站着,阵阵心痛弥漫过眼睛,痛的莫邪慢慢闭上眼睛。几缕目光扫过,莫邪猛的闭开眼睛,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这是男人之间仇怨眼神。 清风吹过,淡淡的清香轻拂而来,一只温柔的小手抻入莫邪的手中。莫邪微笑的转过头,钝钧着实的打扮一番。淡绿的长裙素着纤纤细腰,几片祥云衬着轻纱。凝脂的细胫隐含着春水,温玉艳丽的脸颊衬着红晕,一双似泣非泣的眸子里清波流动,带着勾人心弦的妩媚。莫邪看的痴迷,钝钧笑的媚艳。 钝钧被莫邪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拉着莫邪的手“莫邪哥,我们走吧”。 莫邪木讷点着头,笑着与钝钧并肩走出分舵。 丰羽站在远处,狠狠的盯着两人的身影,拳头用力击打着石墙。滴滴鲜血流下,就象丰羽的心在流血。 溪城街市格外的热闹,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扑鼻而来的香味,使人流连忘返。钝钧拉着莫邪的手走在大街上,惊愕的目光随着两人的身影移动,在这个女子之肌受受不亲的国度,怎么能在大街上如此不雅? 钝钧并不再意这些,拉着莫邪买这买那,都是莫邪出门能用得上的东西。两人来到鞋铺前。“莫邪哥你坐下”。 莫邪被按到凳子上,钝钧脱下莫邪的鞋量了又量,走到鞋铺前比了又比。一双一双的摸了又摸。看了很久才选中一双,“莫邪哥,你试一试”? 莫邪傻傻的笑笑,站起走了两步,点点头。“不错”。 “真的?老板就要这双了,多少钱”?钝钧放下钱,拉着莫邪就走。“小姐找钱”。“不要了”。 钝钧拉着莫邪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又看那个。莫邪默默的跟着,看着钝钧蹦跳的买着自己需要的东西,莫邪的心痛了,如果不是家的呼唤,他也许会放弃这次远行,如果不是家的仇恨,他也许会留在这里。 路好长,却变的好短。渐渐的到了溪城城门。钝钧的脚步慢了。依然微笑的看着莫邪,笑容那么妩媚,那么温柔,好像绽开的白兰花,溢着满足的愉悦。“莫邪哥,外面过夜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披上那件风衣”。 “嗯”。 “莫邪哥,那些rou吃的时候一定要烤一烤再吃,不要吃凉的” “嗯”。 “莫邪哥,渴了,千万少喝外面的水,水都放在马背上”。 “嗯” “莫邪哥,晚上冷了,喝口“口子酒”,能去去风寒,来,我给你挎在肩上” “嗯” 莫邪已经不知道钝钧嘱咐了多少句,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多少句。 莫邪一脚踏过城门时,钝钧停下脚步。轻轻抽出颤抖的温暖的手,莫邪的心阵阵冰冷,一把将钝钧抱在怀中,任路人目光诧异,任时间慢慢流逝,任风儿轻轻吹拂。莫邪呼吸里只有淡淡的清香,陶醉了心,也陶醉了人。 莫邪咬咬牙,轻轻的推开钝钧。“钧妹,我走了,我会回来”。转过身牵起缰绳。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抱住莫邪。抱的很紧,很温柔。阵阵电流击颤着莫邪每一根神经,轻轻的闭上眼睛,任由心里在悄悄的流泪。钝钧两靥带着愁怨,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莫邪哥,别忘了来接我”。 钝钧像怨妇似的眼睑红了,浓密的睫毛下跳动着莹莹泪珠。狠狠的咬着莫邪的肩膀,痛的莫邪心纠结的比鼻子筋的还紧,嘴张的大大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敢发出声。 久久的,钝钧轻轻的放开了手。莫邪翻身上马,回头看看钝钧,吧嗒一滴,嘀哒一滴,不断线儿的流着。却竭力的咬住嘴唇,像是咬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一夹马腹。骏马一声长鸣向远方奔去。莫邪疯狂的打马跑出十余里,才放慢了速度,回头看看没了影的溪城,耷拉着脑袋,慢慢的向前行去。 莫邪的马奔出那一刻,钝钧再也无法抑制哭声,随着泪水夺眶而出,一切都变的模糊,只有奔驰的骏马依然清晰的留在她的视线中,永远不曾消失。“莫邪哥哥”! 钝钧疯狂的跑上城墙,却忘记可以跃上去,钝钧只当自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有想过轻功,只知道应该站的更高看的更远。朝朝暮暮,相依何处;暮暮朝朝,相聚何期! “禀报堂主,那小子出城了”。溪城一座飞檐雕兽的楼内。一位戴着竹笠的男子向傲慢的王楠城主禀报。 “继续跟着,一有时机杀无赦”。王楠怀中抱着丰腴的女子,嬉笑的说道。 夕阳吞食着官道,一点占把孤寂的身影留在霞光下的黑暗里,也许是心情过于低沉,莫邪的马走的很慢。停停走走,总想回头看看身后的风景。马儿庸懒的迈着越来越沉步子,莫邪的心也越来越重。 送走夕阳的余晖,披上淡淡的月色,零落的夜露在摇曳树枝和清凉晚风里,轻轻的惊落。莫邪离溪城不过四十多里。顶着凄凉的月光进了一个小山村,随便找了一户人家住下。躺在木床上,瞪着黑漆漆的屋梁,月光洒在莫邪床下的鞋上,轻轻移着,像似鞋在寂静的夜里踏月而行。莫邪没有睡意,没有钝钧细柔的气息,反而睡不着了。 莫邪的眉毛拉长的紧紧的皱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闪身藏到柜后,轻轻的细微微的声音传来,莫邪屋门上的门栓轻轻的跳着。“嗖”。一道寒光在门开的瞬间直射床内,接着黑色身影一闪而入,手起刀落将木床砍成两截。 黑影伸手接住断开的木床,轻轻放下,跟着脸色一变,一道劲气穿腹而过,黑影摸了摸肚子,颤抖的伸出手掌借着月光看了眼,眼白一翻,趴在两半的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