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狂妄的弟子！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竹林，照进竹屋的时候，燕缺醒了过来，他静意片刻，翻身坐起，去到井水中打水洗漱，来到竹林外的食堂。

    食堂有免费的伙食，燕缺要了一碗白粥，一叠咸菜两个白面馒头，一边喝着粥一边考虑接下来该做的事。

    他虽然创立出了万兽无疆拳，不过境界太低，想要进一步提升实力，就须得继续获取灵力。

    万物吞身诀与天下所有功法都不同，他不可能像其他修者那样枯坐在山间青松下，或者溪流瀑布旁闭目冥想就能获得灵力。

    他想到获得灵力，就必须去不断去寻找吞噬灵物。

    灵物便是有灵之物，灵矿、灵药还有凶兽的元丹等等，都是属于灵物，而这些灵物很明显都集中在后山，然而浩然派门规严厉，只有灵阳中境者才有去到后山的资格，对于灵阳下境的燕缺来说，只有偷偷地跑去。

    白小梅在食堂找到了燕缺，带他去见夜雪。

    两人离开了食堂，往山顶夜雪居住的小院走去。

    今天的白小梅显得神清气爽，因为她昨夜尝试了训练灵力控制的方法后，真的有用，虽然头撞山洞吃了不少苦头，但总算走上正确途径，一路上白小梅眉眼都在笑，梅看待燕缺的眼神里莫名多了几分亲切之意。

    闲聊间，燕缺也得知白小梅是夜雪的三弟子，夜雪的大弟子与二弟子都下山游历去了，只有白小梅在山上。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山顶一间小院外，小院清幽典雅，院中种满了白色幽萝花树，浓郁的花香沁人肺腑，一阵风来，秀美清雅的幽萝花海随风荡漾，花瓣飞舞，宛如白雪纷飞，美不胜收。

    “老师最爱幽萝花，所以院子里全种满了，可谓是我们夜阑峰上的一大美景，”白小梅领着燕缺穿过花林，眼神迷醉，又道：“这些花可不简单，每一株树龄都在十年以上，都是老师花了大价钱从全国各地移栽过来的，每一株至少都价值三万两白银，老师特别珍爱，还从国都沐阳城请了专人来照料，每天用上最昂贵的花肥灌溉，才能长得如此好。”

    燕缺有些意外，这么一大片花林，那岂不是得花好几百万两白银了？有些不赞同地摇摇头：“太浪费了，要培育这样一株的幽萝花树，其实三个月足够，并且成本顶多三十两银子。”

    “啊！？”白小梅有些惊讶地看着燕缺，眨眨眼睛，忽然笑起来：“没想到燕师弟一本正经的，还喜欢吹牛，你看这些幽萝花特别难种，不仅存活率不高，生长还缓慢；需要每天细心呵护才有可能生长到十年以上，你看这些花每一朵都有碗口那么大，三个月怎么可能培育得出来？”

    燕缺没有再争辩，只是一笑置之。

    白小梅领着燕缺穿过花林，进到了大厅里，夜雪正坐在厅里喝茶，一身黑色长裙，黑发如瀑，气度巍峨。

    两人朝夜雪行礼。

    夜雪放下茶杯，目光先落到白小梅身上：“小梅，你最近灵力控制的训练得怎么样了？”

    白小梅偷瞄了燕缺一眼：“徒儿昨夜终于摸索到了些门道，不日应该就会大有进步。”

    夜雪道：“三个月前你就告诉我摸索到门道了，可还是没有进步。”

    白小梅吐吐舌头，扬起俏脸，自信笑道：“这次是真的。”

    夜雪看着白小梅明亮的眼眸，感受到了那份和从前有些不同的自信，有些意外，微微点头道：“希望如此，先下去吧。”

    白小梅又看了燕缺一眼，告辞离开。

    夜雪看着白小梅的背影，若有深意地看了燕缺一眼：“我以为你属于沉默寡言的那一类人，却没看出来你还颇有女人缘，白小梅那丫头频频瞄你，显然对你印象不错。”

    燕缺一怔，脸上倒闪过一丝尴尬：”或许只是因为我是白师姐师弟。”

    夜雪勾了勾嘴角，岔开了话题，又道：“《浩然拟天诀》作为我派唯一的天道功法，我也是昨夜才读过，你也看看。”话语间，桌上的一卷功法自动飞入燕缺手中。

    燕缺依然摊开卷轴，迅速默读，五息过后便合上了，喟叹道：“原来天道的武技道法都修者本人自创，天道果真是世上最难之道。”

    夜雪知道燕缺的人谋血脉能让脑力高速运转，一目十行，这么快就读完功法也不意外，说道：“你能初悟成功，相信你对于积累天道灵力，提升境界已有一定把握，所以你目前修行的关键还是武技的创立，如果没有武技，就算你灵力再深厚，也如一个万贯家财的富翁找不到花钱的方式一样，无法成为真正强者。”

    夜雪漆黑的眼瞳凝视燕缺：“创制武技艰难，创制天道武技更加艰难，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是天道修者，你可以描述天道特点，再加上我的经验，我相信我师徒二人一定可以创制出天道武技。”

    燕缺现在才看完完整的《浩然拟天诀》，若是此刻就告诉她自己已经创制出的武技，必然会让夜雪起疑心，于是道：”老师，我想尝试独立完成天道武技的创制。”

    “独立完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夜雪面色不悦，“创造武技千难万难，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敢保证能独立创出一门武技，你凭什么能独立完成！？”

    燕缺想了想，态度恭敬：“因为我灵息耀世的天道修者，书上说了只有天道才了解天道啊。”

    夜雪脸色转寒，诚如燕缺所言，他的确最有可能创制出天道武技，但燕缺如此做法，置她这个老师于何地？夜雪是极度骄傲之人，在拜师的时候，这个燕缺就已经对她不敬了，现在这么做，分明就是在质疑她的实力！？难道自己没资格当他的老师么！？

    夜雪虽然年轻，但的确是浩然派五百年难遇的天才，之前她收的三名弟子哪个不是对她敬若神明，哪个敢对她的决定质疑。

    只有这个燕缺！

    夜雪很恼怒，但她毕竟是老师，既然学生提出了想法，她若是去限制会显得很没有风度，强压着怒气：“行吧，你觉得能多久能创立出武技，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

    燕缺想了想道：“三个月足矣。”

    “三个月！？”夜雪柳眉倒竖，现在大陆上修者掌握的每一门武技，都是上古大能们经年累月，反复研究才创立出来，燕缺居然说三个月就能完成，简直是无稽之谈！

    夜雪本来准备以震怒拂袖来结束这次对谈，谁知道燕缺又开口道：“不过要在三个月内创制出武技，燕缺还需要一个条件。”

    你还越说越自信了！你咋不上天呢！？

    夜雪几乎怒不可遏，勉强压抑着怒火，问道：“什么条件？”

    燕缺道：“绝对的闭关。”

    夜雪暴躁地道：“闭关就闭关，什么叫做绝对的闭关！？”

    燕缺一本正经地道：“普通的闭关只是足不出户，但还是会有人按时送饮食，绝对的闭关就是绝对的与世隔绝，自己准备干粮与清水，不与任何人接触。”

    “那根本不可能！！”夜雪想都没想就怒喝道，“几个月不与人接触的闭关需要强大的意志力与经年累月养成的的坚韧道心才能做到，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数月之久！？我保证你连一个月都做不到！！！”

    夜雪越说越大声，丝毫没有了老师的从容气度，反而是燕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安静，他诚恳地看着夜雪说道：“夜老师，我刚刚看《浩然拟天诀》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天道苍茫，飘渺无涯，天道修行需得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承受常人无法承担的痛苦，方能成其大道。’天道多艰辛，我在千道碑林里选择的时候就知道，但我既然选择的这条路，就会坚韧顽强地走下去，希望老师对我有信心。”

    这一番话语气认真而诚恳，反而让夜雪不由得一怔，她沉默地看着燕缺，忽然意识到，燕缺并非在质疑她的能力或者狂妄自满，燕缺好像真的就确定自己能创出天道武技。

    夜雪不由得想起入门考核之前，又有谁能预料他能将十四名普通少年全部带入浩然派，谁能预料他能灵息耀世，成为天道修者呢？

    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

    良久的沉默后，夜雪再度开口了道：“行吧，我就给你三个月时间，夜阑峰上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但若三个月后，我看不到你的武技，我就将你逐下夜阑峰，我为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