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莫名的闹别扭
花月满不算是很了解皇后的性格,但她却了解每一个争夺皇位之人的急迫之心,因为曾经她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她的着急是为了帮另一个人得到皇位。 她今天设下的局,明着是让黄木舟等人联名叮咛刘默登基,实则不过是暗着催促皇后坐立不安罢了。 只要皇后有所行动,必定是惊天动地,而她也就可以在刘默登基之前除掉皇后,从而让刘默无内患的平稳登基。 既然当初决定做了,现在就要做的漂亮一些。 谁也无法保证刘默登基的时候会不会智商归位,谁也不知道…… 沈太尉不愧是朝中的两代元老,花月满的话不过是一点,他就透了,只是……他虽是懂了,却不见松口气,反而倒是提了口气。 “太子妃可曾想过,皇后娘娘是太子爷的生身母后,若是此事一旦闹上了明面,那么皇后娘娘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沈太尉的意思是,因为她是太子爷的亲娘,所以就要留一个余地么?”花月满笑了,很冷,“那么沈太尉可曾想过,太子爷还是皇后的亲儿子呢,可皇后给太子爷留过一丝一毫的余地么?” 确实是亲娘,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亲娘的样子。 虎毒还不食子,如此禽兽不如的亲娘留着也不过是个碍眼的存在。 “我只是怕太子爷好转之后……” “主意是我出的,你怕什么?” 这话说的花月满连想都没想,若是刘默当真对皇后还有母子之情,那就活该他恨她一辈子。 反正现在整个祈天的人没有不恨她的,也不差刘默一个。 当初她既然决定抗下这个担子,就没想过当什么良民好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是哲学问题。 沈太尉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既然太子妃如此说,我也只有照办,只是……皇后素来疑心重,若是想把这出登基的假戏作真了,但凭我自己恐怕是不够,还需要一个人在一旁跟着煽风点火。” 花月满摆弄着手指,看似漫不经心:“沈太尉以为这个煽风点火的人……选谁比较合适?” 沈太尉心里早有打算,想都未想的回:“文丞相,他本身就和礼部尚书是挚友,有他帮忙肯定事半功倍,而且他本身就是太子爷的亲信。” “亲信?”花月满笑了,“这话说的别太肯定,人心隔肚皮,说是亲信就是亲信了?就连沈太尉是不是真的为太子爷谋权我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去相信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陌生人?” 沈太尉一愣,虽然没有说话,但露出在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你不相信我还和我联手? “我虽然不相信沈太尉,但我手里却捏着沈太尉的女儿不是吗?” 花月满说的老神在在,那语气,那表情,她就算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有多刁,简直就是虎姑婆在世。 可她必须如此,她都刁成这个德行了,还有人拿着她当软柿子捏呢,若是她不刁的话,岂不是要被人骑在脖颈子上拉屎撒尿? 沈太尉的唇角重重一抽:“时辰不早,老夫先行回府了。” 花月满不以为意,瞄着沈太尉离开的背影,对着门口喊道:“擅玉。” 擅玉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太子妃。” “明儿个一早你亲自出宫将文丞相的公子或者是千金请进宫,就说是太子爷的意思。” “是。” 正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花月满累的倒在软塌上装死。 沐华宫的院子里,沈太尉正气冲冲的往外走,忽然就见迎面走进来一个人影,定睛一瞧,待看清楚了来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毫不知情的沈晟婻,被沈太尉吹胡子瞪眼睛的神态吓了一跳:“爹,您这是怎么了?” 沈太尉瞄了一眼她手里拎着的食篮:“宫里没有奴才了么?轮得着你一个当侧妃的亲自送饭送菜?” 沈晟婻愣了愣,随后笑了:“这是我亲自做的桂花糕,我记得太子妃喜欢吃,就送来了一些,我也是好些日子没见着太子妃了,就顺道过来瞧瞧。” “太子妃!太子妃!人家给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银子呢!”沈太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是太子的侧妃!不是太子妃的侧妃!哼!” 语落,气冲冲的离去。 沈晟婻被骂的摸不着头脑,看着沈太尉霍霍离去的背影,又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刚刚的话,忽而无奈的笑了。 迈步上了台阶,进了正厅,正见花月满四仰八叉的躺在软塌上,她挑眉走了过去,待站定在花月满的身边时,用腿踢了踢那垂下软塌的手臂。 “你刚刚和我爹说什么了?把我爹气成那样?” 花月满睡眼蒙松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篮,抢到手中一边打开一边说:“我和你爹说,你女儿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就乖乖听我的指挥。” 沈晟婻无奈的叹气,转身坐在了她的身边:“我爹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你和他较劲做什么?这话他会当真的。” 花月满咬了一口桂花糕,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就是让他相信,他要是不相信我忽悠谁去?” 沈晟婻还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不停的说:“你慢点吃,慢点吃……” 花月满其实并不饿,她只是觉得很冷,吃了一肚子的桂花糕,虽然撑的难受,但最起码她温暖。 沈晟婻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好一会,忽然眼圈就红了,伸手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明明极力的压制,可声音还是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 “死女人,我知道你难受,我也知道你累,其实你可以说出来的。” 花月满摇了摇头,压下满腹的心酸,枕在了她的膝盖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想静静的靠着你呆一会。” 沈晟婻心知肚明她的疲惫,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如今宫里都已经传开了,每个人都在说花月满误国误民,若是没有花月满的话,太子爷不会迟迟不肯登基处理朝政。 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却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花月满,而她既然相信了花月满,就要站在她的立场上,帮着她考虑问题。
人言可畏。 每个人说出口的话可以不用负责,岂不知那夹杂着流言碎语的闲话,比尖刀还要锋利。 花月满不说,不是她不疼,她咬牙坚持着,不是因为她足够坚强,而是因为现在刘默需要她,整个祈天都需要她。 “晟婻……你说人活着为什么总要这么累呢……”蓦地,花月满呢喃的开了口。 沈晟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花月满,你可有想过要放弃?你如此的为祈天当风挡雨,可祈天回报给你的却是‘妖女误国’,我其实知道你疼,你也痛。”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心疼,更没想到这种心疼是如此的要命。 又酸又涩却无能为力…… 因为她必须承认,她没有花月满强大。 花月满摇了摇头,呼出了一口气:“不能放弃,怎么能放弃?既然爱了就要勇往直前,我的爱很简单,只是勇往直前,哪怕是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 “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我从来也不是一个活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的人,只要你,刘默……我在乎的人相信我就可以了。” 沈晟婻一拳打在了她的肩膀上,眼泪终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死女人……” 你的强大,让我心疼。 花月满疼的呲牙:“我都这样了你还下得去手,也不怕给我打散架了?” 沈晟婻吸了吸鼻子:“散架了更好,省的我每天不见你心烦,见着你心疼。” 花月满嘿嘿一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沈晟婻又好气又好笑:“是啊,爱你爱的不能自拔了。” 花月满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你这样我很为难。” 沈晟婻猛地伸手挠着她的痒痒:“咱俩先把事儿给办了,你就不为难了。” “别别别……痒……” “哈哈哈……哈哈哈……” 难得的,沐华宫里响起了清脆的欢笑声,那些自从太子爷回宫之后,便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宫人们听闻,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福禄正站在门口,满脸的笑意瞄着正厅里面打闹成一团的花月满和沈晟婻,忽感身后一道凌厉的实现灼烧,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当即收起了笑脸。 “皇后娘娘。” 皇后皱了皱眉:“你刚刚在笑什么?” 福禄赶紧垂下面颊:“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啥也没笑。” 皇后挑眉:“没笑?那你……” 没等皇后把话说完,福禄赶紧将这烫手的山芋扔进了屋里,扯着嗓子就喊:“皇后娘娘到——!” 正厅里还在嬉笑的花月满和沈晟婻同时一愣,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只见皇后正一步一摇的迈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