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皇上，你太没良心了！”沙延祺嚷道。 “朕怎么没良心了？”皇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四凤就要变成三凤了，你别说你不知道？” “什么三凤四凤的？” “有一只凤就要病死了，你还不知道呢，是你千方百计地把她们给弄来，现在又不管她们的死活……” “等等，谁要病死了？” “云寒啊。我刚从四凤殿出来，要不是我去看她，就算她病死了也没人知道。” “朕一个多时辰前还去过，没见云寒有什么不对啊。” “云寒那是装的，你是皇上，日理万机，她哪敢告诉你啊？” “竟有这种事，云寒姑娘她得了什么病？” “我又不会看病，问我干什么？这事呢，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然爹娘又该骂了。” “朕这就带御医过去。” 皇上带着御医来到四凤殿，苏玉她们都在，云寒过了一会才出来。 “皇上恕罪，云寒迎驾来迟！”云寒说道。 “听说云寒姑娘玉体欠安，朕赶紧带御医过来了。”皇上说道。 “多谢皇上关心，云寒并无大碍。刚才跟延祺聊天时无意提了句，没想到惊动了皇上，真是罪该万死！”云寒说道。 “延祺快人快语，她也是一片好心。”颜如说道。 “圣上得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云寒，可不能辜负了圣意。”苏玉说道。 “反正御医都来了，赖好开点药吃，省得你夜里又嗷嗷叫。”五姑娘说道。 “我连气都出不出来了，什么时候嗷嗷叫了？”云寒说道。 “你那‘嗯——’个没完，听起来比嗷嗷叫还吓人呢。”五姑娘说道。 “确实挺吓人的，听着让人揪心！”颜如黯然说道。 “御医，赶紧给云寒姑娘诊治诊治！”皇上命令道。 “待会也给我诊治诊治，我好像也被传染了，头也痛，胸也闷，全身乏力……”五姑娘说道。 “你们姐妹情深，这也算是感同身受。”苏玉说道。 “其实我们的心里更难受。”颜如说道。 御医望闻问切，诊治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怎么样了？”皇上含怒问道。 “微臣愚鲁，暂时尚未找出病症。”御医答道。 “你什么狗屁御医，人都难受成这样了，你还有脸说找不出病症？皇上的俸禄还不如拿去喂狗养马呢？”五姑娘骂道。 “万望圣上恕罪，五姑娘关心云寒，所以才出言不逊。”苏玉说道。 “圣上，云寒只是些小毛病，不值得圣上如此费心。”云寒说道。 “小毛病，到时候你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命呜呼的时候看你还说不说是小毛病？”五姑娘嘲骂道。 “云寒姑娘莫怕，朕一定会治好你的病。来人，速将所有御医都召来！”皇上命令道。 “皇上这都怪你，人家云寒本来好好地当人家的仙女，你非把人家给捉来，这下好了吧？”五姑娘说道。 “五姑娘，若不是圣上宽容大度，单凭这一句话你就够进大牢了。”颜如说道。 “进就进，在这我都快憋疯了，还不如进大牢呢！”五姑娘更加强势。 “朕只梦见四凤归朝，并未梦见归朝之后的其它事。”皇上说道。 “真不愧是当皇帝的，就因为你的一个梦，陆言之他们花了两年的时间把我们给捉了回来。我们呢，也是糊涂，脑子一热就过来了，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说出来你都不信——其实呢，当时我就想反正我还没见过皇帝呢，他现在派人来请我，那我就去看看好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赏我一批财宝，那以后的嫁妆可就不用愁了。”五姑娘正儿八经地说道。 “也不能这样说，凤配龙，天经地义，圣上是真龙天子，圣上梦见的四凤应当不是人中之凤，而是凤中之凤。天下的奇女子不计其数，能染指圣宠的又有几人？颜如乃民间女子，言辞粗糙，还望圣上见谅。”颜如说道。 “朕明白你的意思。”皇上说道。 “陆言之号称人仙之祖，通达天地，明神鬼之变，他定然不会出错。若真出错，那定是有意为之……那他是有意欺君，还是被迫欺君？”苏玉说道。 “他要真是什么人仙之祖，怎么到现在还报不了父仇？皇上叫他出去捉凤，他能捉到我们已经很不错了，也活该他倒霉，没机会碰到凤中之凤。皇上，我跟你说，以后有什么事可得选对人，别再被他这种名不副实的人给愚弄了。”五姑娘说道。 “君臣之谊跟男女之情类同，若是相知相悦，对方便是龙凤；若是情背意离，龙凤也成猪羊。”颜如说道。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云寒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朕心中有数。云寒，你安心静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一会御医来给你会诊，朕还有要事要办，忙完了再来看你。”皇上说道。 皇上刚回到御书房，谷王过来了。 “皇兄，云寒姑娘得了什么病？”谷王问道。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姨娘从皇兄这里出来后，顺道去告诉了我。” “好像不怎么顺道吧？” “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两年了，朝夕相对，同甘共苦，感情自然匪浅。” “那咱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你可曾想过与朕同甘共苦？” “皇兄，你我乃至亲兄弟，理当同生共死，同甘共苦又何足论？” “是吗，朕现在欲纳她们四人为妃，不知谷王意下如何？” “皇兄若是执意如此，臣弟不敢有怨言。” “怨言若是藏在心里，朕还能剖你的心，挖你的腹不成？” “皇兄一代明君，若是臣弟罪该如此，不劳皇兄动手。” “哈哈哈……谷王，朕没有看错你！” “谢皇兄！对了，皇兄，云寒姑娘的病御医是怎么说的？” “什么都没说，因为什么都没查出来。” “会不会是装病？”谷王恍然大悟道。 “装病？” “可能云寒不想待在宫中，想让皇兄放了她。” “若真是装病，那也是她们四人合谋。” “合谋肯定不会，她们几个貌合神离：苏玉想要荣华富贵，五姑娘想要金银财宝，云寒想要淡泊随性，颜如想要居家之乐。就算是她们合谋想把云寒先送走，那最后的决定权不还是在皇兄的手里吗？再说云寒在京城无亲无故，皇兄若真是将她送至别处，那她的处境不就更加艰难了吗？” “嗯。”皇上点了点头。 “也可能是臣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寒本是上界仙子，出尘脱俗，此番困陷深宫，抑郁成疾，也大有可能。” “正因为如此，朕才不敢让御医乱用药，以免雪上加霜。” “心病还需心药医，臣弟给皇兄推荐一位名医。” “哦，何人？” “京城名医董友正，他是恩师李廷懋唯一的入室弟子，此人医术高超，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朕也有耳闻。” “董友正如今被尊为‘灵医’，他治病救人靠的不再是单纯的医术，而是比医术高明万倍的‘灵术’。” “何为‘灵术’？” “灵术是以医术为支撑，在施救之时充分激发人体自身的灵气，外救与内救浑成一体，可从阎王手中夺命。” “真有如此神奇？” “恩师不久前得了一场大病，董友正就是用灵术救了恩师。皇兄你不知道，灵术这东西其实是陆言之提出来的，董友正拿过来一试果然妙用无穷。” “明日若还是束手无策，倒也不妨请他过来试试。” “皇兄，事已至此，臣弟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臣弟有一事相求，还望皇兄恩准。” “跟颜如有关吧？” “皇兄知道我思慕的姑娘是颜如？” “你刚才不还说朕是明君吗，明君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不知道？”皇上笑道。 “皇兄，臣弟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你不用知道，朕乃真龙天子，管窥蠡测实属不智。”皇上笑道。 “皇兄，你若真有意纳她们为妃，也请皇兄割爱，将颜如留给臣弟；若是皇兄推恩于外，也请皇兄手下留情，留下颜如。” “谷王，你当真对颜如如此情深？” “痴情一片，别无二志。” “颜如对你呢？” “这不打紧，日久生情，我相信颜如会回心转意的。” “回心转意？颜如的心意现在在谁那，陆言之？” “或许吧，但是他们俩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你觉得你们俩会有结果？” “若是皇兄成全，应该会有结果。” “你可曾表露心意？” “未曾表露过，不过颜如冰雪聪明，她应该早就心知肚明。” “那她可曾有过回应？” “没有。” “没有回应便是已经回应，你不会连这点都不明白吧？” “或许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强扭的瓜不甜。好了，不说这个了。谷王，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得想着做一番事业出来才行。” “多谢皇兄教诲，臣弟已有打算。”谷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