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月湾

    苏然修炼灵狐一族的神通，而灵狐一族本就以幻术闻名天下，当初狐灵儿身中剧毒，修为被压制的几乎尽散，可依旧能以幻术轻易地杀死他。

    而且，他此时体中的妖丹并非他自己修炼而来，是以狐灵儿施展某种神通直接传接所得。

    人鱼一族幻音之术即便再是强大，也绝不可能让一只七尾灵狐迷失心智，只要妖丹微微一转，所有幻术不攻自破。

    只是那些水手各个木若呆鸡，仿佛沉浸在美妙幻觉之中，无法自拔。

    但随后只听一声暴喝。

    这喝声如惊雷，吓了苏然一跳，可却让那些水手们立刻回过了神。

    转头一看，原来是兽人布里，他没有被人鱼绝唱的幻音之术所迷惑，反而非常清醒，不知道是因为他有所准备，还是神经太迟钝，对这种天籁之声毫不过敏，说白了就是欣赏不了。

    不过他这一声大喝，却让其余人清醒过来，紧接着各个额头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心中一阵后怕。

    好在他们距离白月湾较远，人鱼的歌声只是随风飘散而来，并非直接面对这强大的人鱼绝唱，若不然，别说布里这声暴吼，就是真有一道天雷降下，将他们劈个外焦里嫩也未必能醒来。

    “仅仅是被这歌声波及就差点迷失心智，人鱼果然可怕。”一位面色苍白的水手寒颤道。

    “船长，我们不能再前进了，必须绕开这白月湾。”有一位水手提议。

    而事实上，这些水手并不知道此次远航的目的地在哪？

    赵十海招募水手时，也只是说了一个少有人听闻的岛屿，他并不会去告诉那些水手们，咱们这次要去大海的尽头。

    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的心中，或是说绝大部分航海工作人员的心中，那个地方是不存在的。

    “启动飞流阵，咱们冲过去。”赵十海眼色闪过一抹决绝，非常认真地说道。

    飞流阵，是一个能使船体加速前进的法阵，虽然赵十海从来未曾提过，但是水手们都知道，既然是远航，此阵必不可少。

    “船长，这……”

    “少废话，快去！”赵十海冷喝一声，厉声道。

    “什么飞流阵？”苏然开口问道。

    在出行之前，当时赵十海曾想为苏然介绍此次远航的路线，以及他所准备的各种航行手段，也就是船上的各种功能。

    可当时的苏然似乎并没有兴趣，因为很多东西他不懂，即便赵十海介绍了，估计也是对牛弹琴。

    “一种能够加快船速的阵法，但需要很多灵石启动，并且，一个飞流阵，最多能够使用三次。”赵十海解释道。

    苏然眉头蹙起，当日被海妖兽包围时，情况十分危险，赵十海都没有想过要启动飞流阵，可今夜，他们距离白月湾还有半个时辰航程，居然直接就动用了阵法。

    由此可见，此时的赵十海，根本就不想去面对白月湾的那群人鱼，必须最快的速度，冲破这道阻碍。

    汜水悠目视前方，面色倒是十分的平淡，似乎一点也没有回到故乡的那种欢喜与激动，反而是双眸中隐约带着些许冷酷。

    “小悠，你到家了。”苏然指了指远方，像是提醒一般。

    汜水悠则是要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是我的故乡。”

    人鱼分有很多族群，她是生活在白泸湾的汜水人鱼族，所以她姓汜水，单名一个悠。

    这一年来，苏然常与汜水悠聊天，学会了好几个妖族语言的词汇，但他还是有些听不懂，可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曾和他说过，人鱼一族并非是个热爱和平的种族，相反，人鱼喜欢厮杀，甚至绝大部分人鱼的性格都是异常的冷酷。

    在人类的世界中，人们的思想重男轻女，那么在人鱼一族，那就是极端的重女轻男。

    为何要说是极端？

    因为人鱼一族有一个习俗，一个让苏然听后所无法理解的习俗。

    人鱼成年之后，可以与异性进行交合，产下后代。

    而小人鱼出生之后，需要大量的进食，其滋养的食物居然是她们的父亲。

    也就是说，小人鱼出生之后，会将父亲活生生地吞食，这在人类看来，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奇闻怪事。

    人鱼一族是大海的宠儿，因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鱼拥有天赋神通，这使得人鱼们在大海的战斗力极为强悍，而那些无法觉醒天赋神通的人鱼，几乎都是男性。

    大陆有许多关于大海尽头的传说，而有些传说认为，人鱼的故乡便在大海的尽头，其实不然。

    赵十海虽然没有去过大海的尽头，但是他对此研究极深，他则是认为，大海的尽头并非在人鱼的故乡，但是，想要前往大海的尽头，不管从东南西北那个方向行驶，都必然会遇到人鱼。

    从大陆直行东方，会遇上人鱼，这已经有无数的航海士亲身见证。

    所以有人建议从南北行驶，但也遇到了人鱼。

    他便有某个猜想，甚至极度怀疑大海的尽头便是被数个人鱼的海湾所包围，而人鱼一族，便是大海尽头的守护者。

    当然，这是赵十海的猜想。他此时目视前方，双目炯炯有神，精神也凝聚到了极点。

    越来越近，人鱼的歌声越来越清晰。

    水手们使劲地捂着耳朵，有些甚至口中喃喃自语，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来打乱歌声的旋律。

    苏然体中的妖丹越转越快，即便他此刻很认真地在欣赏着歌声，却不会被歌声所迷失。

    布里时不时扇自己一个耳光，像极了那些熬夜背书的学生，在快要昏睡时赶紧以疼痛的方式刺激自己清醒，不免有些滑稽。

    汜水悠同样身为人鱼，当然不会被这幻音所迷失。

    在他们的前方，有一艘大船与三艘小船停滞不前，船上有许多修行者，有的傻傻地站在甲板上，双目空洞，有的正急运真气，与幻音之术抗衡。

    而那些修为不错的人，则是在与海面上的人鱼厮杀。

    可是，人鱼一族在海中的作战力是非常强悍的。

    汜水悠是只未成年的人鱼，按照人类的境界划分相比，她只不过是初境修为，可曾经在大海中，却能够杀死炼气后境的高手。

    而此时，白月湾的浅海，却有不少于一百只人鱼，有的正张口歌唱，有的直接施展水藤将船上的人拖下海中。

    苏然甚至看到，有几只人鱼，居然啃食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类。

    最让他吃惊的是，一艘小船居然被十几个人鱼联手施展水藤，硬生生地拖了海底，再也无法浮出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