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庙街（下）

    足足看了十来分钟，苏然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到底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男子闻声，这才起身，不断地摇头，道：“这石头来历不好说，我得请我家老头来看看。”

    说了半天这家伙只是个守店的，苏然将灵石收好，找了的椅子坐下，连忙催促他赶紧去请他家老头。

    大约过了十分钟不到，一个穿着睡衣的老头走了出来，年纪也就七十岁左右，但那双浑浊却有透着锐气的眸子可以看出，这老头肯定有些本事。

    “小伙子，是你要卖石头吗？”老头见来者只是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人，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回头横了他儿子一眼，心道，“没出息的东西，看块破石头也要我亲自出马。”

    苏然点头，随后将报纸打开，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灵石一出，老头的脸色顿时一变，不过，他没有像他儿子那样立刻拿出放大镜观察，而是第一时间吩咐自己的儿子，赶紧将门关了。意思便是告诉他儿子，今晚咱们不做其他生意了。

    这一举动倒是吓了苏然一跳，还以为他们要关门后来个杀人掠货，但见那老头随后拿起放大镜，一丝不苟地观察时，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没办法，苏然也是第一次接触古玩，对这一行一窍不通，索性接过那中年人递过来的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老头为了分析出灵石的来历，或是搞清楚石质的质量，又是放大镜，又是翻查书籍，还不忘秤一秤。

    大约半个小时，才将手中的道具放下，将灵石小心翼翼的用一个锦盒装好，放在苏然面前，叹息道：“是块好石头啊！可惜老头子我最终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可以肯定，这块石头的价值，至少是百万。”

    苏然喝了一口热茶，然后将茶杯放好，将灵石连带锦盒一起收了起来，起身准备离开。

    “小伙子且慢。”老头见此，立刻喊住，“这块石头对我们这些搞古玩的人来说，确实就值这个价了，你就是去别家也是一样的。”

    苏然闻言，停住了脚步，想听听这老头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们先不说这块石头的来历，就说它的年份，恐怕要追溯到商周时期。第二，这块石头的收藏意义并不高，因为它加工过，从那浑圆的形状就可以看出。”老头的眼睛锐利的很，而且在北庙街一带绝对是一流的古鉴大师。

    下品灵石是有灵矿开采之后，经过切割的，所以，每一块灵石的大小都是一致。不过，这足以可见，老头的眼睛是多么敏锐。

    “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块石头堪比无价之宝。”老头再次说道。

    “哦？您指的是什么人？”苏然这下来了兴趣，于是又坐了下来。

    灵石之中蕴含着灵气，现在的苏然已经可以感受得到，所以，当老头说一块灵石只值百万时，他便立刻选择走人。

    苏然回到地球后，他发现了一点，异界与地球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地球的灵气十分稀薄，如果说苏然在异界花了一天两夜才感受到灵气，那么，他在地球上，可能花去一年时间也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可想而知地球的灵气是多么的稀少。

    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谁都懂，所以，灵石的价值绝对在百万以上。

    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庞大的资金，但是对于真正的有钱人，不过是一天的开销，甚至是一顿饭的钱罢了。

    “老头子我姓商，一般大家都喜欢叫我古老商，或者叫我商伯。”见苏然再次坐下，他便拿出一包好茶。

    “商伯，您刚才说我这石头，在你们古玩界中只能值个百万，而在有些人眼里，却是无价之宝，不知是何意思？”苏然道。

    古老商一边沏茶，一边呵呵笑道：“古玩这行，其实很简单，所买卖东西除了看重年代以外，更看重其中的历史存在性，比如同样一个茶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王爷用过的，和皇帝用过的，那价值就有很大的不同。”

    古老商沏茶极为讲究，对于水温和水量把握的非常到位，好茶加上好手艺，使得茶水飘散出一股nongnong的茶香味，吸入鼻中，不由精神了几分，

    古老商继续说道：“你如今拥有的这块石头，论年份，那是绝对没有话的，但却缺少了历史的存在性。”

    苏然接过古老商递过的茶水，淡淡地品了一口，茶水入口微烫，却带着一丝清凉，入腹之后，喉咙与舌尖还残留着淡淡甘甜味道，不由道了一声好茶。

    “所以，你的这块石头对我们来说，最多两百万，那已经是最高价了。不过我可以帮你联系其他的买家，说不定在他们手上，你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古老商说完，便开始静静地品茶，接下来就是给苏然考虑的时间了。

    “行，那就谢谢商伯了。”苏然根本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了下来，毕竟对于他来说，还有十五块灵石，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将灵石转换为现金，欠着金老大的钱，他可始终没有忘记。

    古老商对苏然的决断有些愕然，如此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尤其是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来说。

    ……

    天海城，天都花园别墅区。

    关语竹是关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女子。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除了年轻有为以外，还一个原因，那就是关氏集团的上一任董事长，突然病危。

    关家的产业遍布全国，资产庞大的吓人，但自从老董事长病危以后，集团各产业出现很多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在于各大小企业的老总不服新董事长的管理，虽然在工作中，关语竹展现出了过人的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但由于她太过于年轻，缺乏威慑力，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子。

    而且，关家内部，也有很多人反对关语竹担任董事长一职，百年家业，怎能传给一个女子？

    书房中，烟灰缸中已经挤满了烟头，烟灰溅洒在了桌上，此时，依然有一根香烟正在燃烧，纤细白暂的双指夹着烟头，青烟徐徐升起，看上去有些寂寥。

    关语竹轻吸了一口，吐出长长云雾，她感觉眼皮有些沉重，很困，但却睡不着。

    忽然，这串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静。

    “喂，商伯。”

    “语竹，你爷爷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对了，商伯你找到含尘玉了吗？”

    “我已经托人也找了，但是，你要知道，那只是古书中记载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即便希望渺茫，我也想尝试，为了爷爷能够好起来，即便希望只有万分之一，我也想努力。”关语竹说着，眼中不由湿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疲惫了。

    “含尘玉我没有找到，但是，我找到一个更好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是，以我这么鉴赏古玩多年的眼光来看，那东西不在含尘玉之下。如果不是石质与古书中记载的不同，我甚至怀疑，那就是含尘玉。”

    关语竹听了，心中一喜，急道：“那东西在哪，我立刻来取，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别急，那人已经离开了，明晚1点整，他会再来的，你记得准时到。”

    “我记住了，谢谢商伯。”

    关语竹挂断电话之后，心中的沉重也稍稍减少了几分，如今她面临着诸多的困难，很多难题只等爷爷醒来才能得到缓解。

    古老商与关氏集团老董事长关海年轻的时候是生死之交，不过关海今年已经有八十岁了，人老病痛多，加上关海这辈子走南闯北，落下许多老毛病。

    上个月，突然吐血昏倒，整个关家陷入一片混乱。而中途关海醒来一次，交代了一些事务，又宣布关语竹担任董事长之职，随后又昏了过去。

    这个消息震惊了关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紧接着，许许多多反对之声也开始响起，但由于老爷子亲口宣布，即便很多人内心不服，也不敢有所举动，毕竟现在老爷子还未合眼。

    第二天深夜，关语竹提前了两个小时达到北庙街，她与古老商相对而坐，两人喝茶聊天，时间便一点一点过去。

    这一夜，关语竹可谓坐如针毯，不知抬手看了多少次手表，眼看就要到凌晨一点了，却依然不见商伯说的人来。

    “他该不会不来了吧？”关语竹有些担忧地说道。

    苏然的手机卖给了江沐风，还没来得及重新买过，所以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无奈之下也只能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