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辈子的誓言

    夕阳西下，血红色的彤云在天空翻滚，倒映在繁华的江河城中，让繁华的江河城披染上一层淡淡的腥红色。

    在繁华的江河城中，有着许多早已经退役的兵，他们回到了都市做起了另外一份职业，也有着许多早已经年纪很大的老兵们，他们喜欢坐在公园旁边，谈论着当初的烽火岁月。

    尽管和平年代，不过这些人骨子里依然流淌着一股属于当兵的血液，那是一份永远不会泯灭的火焰，那是一团永远在翻滚的血液，那是他们体内蛰伏的热血。

    因为，那是他们宣誓的誓言，为中华宣誓的誓言，保卫国家宣誓的誓言，只要国家需要他们，那么，就算他们站不起来，那么他们爬也会爬到国家需要的地方，这就是兵。

    李正邪从小就喜欢到公园内，看着这些喜欢把当初战争年代的那种深绿色，解放帽，红五星，红领章的简单装束从新穿在身上，然后一起谈论着当年那段有说有笑有泪有鲜血有眼泪的年代，李正邪每次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很简朴，没有军衔符号，但那可是当年军英勇善战的标志物，那是中华英雄所穿着的衣服，如今虽然早已经褪色，可是那是属于他们的荣誉，谁也抹杀不了。

    每次听到隔壁的爷爷谈论着和自己爷爷在一个炕中挤暖，在一个战壕下大声嘶吼，诉说着那个年代的情怀，李正邪就忍不住的黯然泪下，不禁摸着自己胸口的那块军功章，那是属于他爷爷的荣誉。

    虽然已经几十年来，爷爷依然找不到躯体，不过李正邪一直都认为他老人家一定还活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去寻找。

    从家里出发，走来走去又走到了公园里面，看着孩子们的戏耍，看着年轻人的匆忙，看着那些抱在一起的少年，看着风景，天空，江水，看着那些老兵，这一切都是那个年代的人打下来的。

    “老王，你和我们说说当年神秘高地死亡之谷的事情吧，你老小子这么多年都不说，今天必须说，明天就是新年了，就让咱们这些老友们也让自己体内的血液燃烧一下吧。”在大叔下面，一张大理石圆桌上，四五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围住一个年岁更大一点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是啊，老王，死亡之谷一直我们关注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说，那个地方听说曾经是二战时期日本的的生化基地，他们把咱们中国人抓去做实验，那一战是你们打下来的，那里面的场景你们一定知道吧，赶快说说。”另外一个老人蹲下来，看着老王，声音有点急促。

    老王是李正邪家的邻居，也是在李正邪出生那一年搬来的，后来李正邪长大了才明白其中的原因，老王是和自己的爷爷一个团的兵，也是攻占死亡之谷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听说他和自己的爷爷关系很好，寻找了十多年，才找到自己家，于是无儿无女的老王就住在自己家旁边了，说是要看着自己和母亲两个人平安幸福。

    李正邪走过去，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王爷爷，默不作声，自己和母亲从小都被老王照顾，李正邪没有父亲，从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父亲，听母亲说是被国家招进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来。

    “那段岁月，我不知道怎么说，惨不忍睹都解释不了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噩梦，我们团派出我们小队十七个人，无一幸免，除了我被队友们推出来才活着。”老王闭上眼睛，留下两滴泪水，苍老的面貌上满是皱纹，泪水在他的皱纹中流淌，弯弯曲曲的滚落下来。

    说完老王就推动轮椅，慢慢的行驶到远方，留下一群面面相窥的老兵们，他们都叹息，对于那段岁月，老王不说，没有人知道，那段尘封的岁月还是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更好。

    李正邪听着老王的话，知道那是一个绝地，也是一个埋葬了无数人的高地，现在在网上也找不到那块高地了，新中国成立以后，对于很多地方早已经规划了，那个地方可能还在，不过地图上都不一定找得到，现在都在号召让老一辈的精神散发，让老一辈的事迹呈现，不过老王有一次喝醉酒说过，那个地方太隐蔽了，无人得知。

    可是自从懂事起，李正邪就有着三个愿望，现在都还没有实现。

    一是去死亡之谷寻找自己的爷爷，活着带回来，死了也要带回白骨，民族英雄，家族长辈怎可埋骨他乡。

    二是去军队服役，长存李家精神，效忠国家，为国而战。

    三是寻找自己那个被国家号召的父亲，是生是死，总要让自己的母亲安心。

    现在马上就要到20岁了，李正邪其实可以参军了，可是李正邪却不想现在去参军，而是想去哪个被称做死亡之谷的地方寻找爷爷。

    “王爷爷。”李正邪走到前方，站在老王身后叫道。

    “正邪啊。”老王看着李正邪，指着旁边的大理石凳子，示意李正邪坐下说话。

    李正邪点点头，坐下来，不过没有那么随意，和这群在战争年代闯荡过的人，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脊骨挺直，方可说话，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尊敬，李正邪此刻就是这样，后背挺直，阵阵有力。

    老王摆摆手“你不必那样，我是一个用队友性命换来的人，活着是对它们最好的祭慰。”老王微微一笑，苍老的脸庞上难得浮现笑容。

    这是世间最纯净的笑容，可是又有多少人了解这段笑容背后的痛苦？

    “王爷爷，我想问您死亡之谷的事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正邪掏出一根烟，递给老人，点上火。

    老王眯起眼睛看着李正邪，烟灰残绕两人身前，久久散去。

    “我想知道我爷爷到底是生是死。”

    “如果活着，我带他回来陪你喝酒抽烟下棋说话。”

    “如果死了，我带他的白骨回来，让你们两兄弟也能一年说几次话。”

    “你来我家隔壁我知道，因为你和我爷爷是兄弟，我爷爷留在那里，你来照顾我和母亲。”

    “可是我依然想知道我爷爷到底在那里，爷爷是家族的长辈，躯骨不可留外，爷爷是民族的英雄，生死必须知道，爷爷是你的兄弟，生死都要让你见到。”

    李正邪的面色有点涨红，因为说话有点急促，声音阵阵作响，看着老王，等待着他回答；。

    老王久久不说话，一根烟抽完之后，李正邪递出一根，继续点上，当第二根烟完了之后，老王看着李正邪。

    “把大哥带回来，活着最好，死了就葬在江河城英雄园内。”老王颤抖着说道。

    “好、”李正邪点头。

    “到时候，给我留一块墓地，百年之后，我要和我的大哥在一起。”

    这一刻，李正邪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流淌下眼眶，浸染了他的白衣服。

    我要和我的大哥在一起。

    多么段的一句话，却是一辈子的誓言。

    李正邪离开了，老王看着李正邪的背影渐渐消失，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