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元气漩涡
启星盘出现，石碑上浮现出光字后，男人就一直盯着这些字仔细地看着，而女人正吃力地调整着启星盘上的仪轨，每移动一小轮轨道，女人都要停下片刻，汗水将她的衣服都沾湿了，显然，即便是有着启星盘这个开启之物，她想要开启灵界通道，依旧非常吃力。 终于，当女人竭尽全力将最里面一轮仪轨拨到正确的位置，这漆黑的水下，由宝珠构建的狭小空间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嗡鸣，石碑上一个个光字如同光亮的游鱼，纷纷从石碑上飘起，穿过水幕，在水中飞快的穿梭着。 女人跌坐在地，大口的喘息着，启星盘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一轮轮光轮组成的仪轨在冰冷漆黑的水下迅速转动，与飞速划动的光字相互呼应，一道巨大的光门从仪轨之中缓缓落下，落在水底。 光门落定的瞬间，众多光字顿时如燕归巢般飞向光门，融入紧紧闭合的门户上。当最后一个光字消失，光质的大门渐渐敛去光亮，变成了一扇古老的石门。 下一刻石门发出一声沉重的轰鸣声，中央的位置裂开一道光亮的缝隙，向着两边移动开来，光明之中，一股混杂着元气的气流迎面扑来。 跌坐在地的女人大口的呼吸着，像是一条缺氧的鱼，拼命地鼓动着腮帮子，仿佛要将所有的空气全部吸入腹腔中似的。 清晰的气息，宛如满是林木的大山深处中浮动的微风，让莫芸生整个人如同炎热夏日里喝了一晚冰镇得刚好的酸梅汤一样，满心舒畅。 没有对比，不足以彰显修士对于元气的依恋，修士之于元气，就如同鱼之于水，脱离了水的鱼没有办法长存，而修士如果一直没有元气补充，无论境界多高，都逃不过油尽灯枯，耗死的结局。 此刻，从大门中溢出的元气比之地球上已经不知浓郁了几多倍，但是比较于无望岛，又是稀薄得不像样，不过，对于已经开始适应地球上那种糟糕状况的莫芸生，这已经很不错了。 “真是让人向往啊！只可惜，如今我们只能从这些先贤的遗留的手笔揣度他们具备的力量，一些不明含义的符文和一件件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器物，便可以发挥出恐怖的力量，亦或者连接两个世界的大门。”男人抬起头，看着从水中慢慢落下的启星盘，目光里有憧憬，亦有不可掩饰的惋惜。 女人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比先前几乎脱水的样子好了很多，她默默地接住启星盘，指间乾坤戒光芒一闪，启星盘消失不见。 “他们是真正的神仙，而我们只是失去了方向的囚徒。”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是很快被冰冷取代，冷冷地说道：“门户存在时间有限，赶紧走吧。” 说完，女人当先走入门中。男人长呼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石门，也走了进去。 被遗落在最后的莫芸生空洞的双眼渐渐恢复神采，他看着二人消失在石门的光芒之中，又看着一旁低垂着脑袋向前走着的李鑫，眉头紧紧皱起。 这二人进入门户前说的话，让莫芸生原本作出的推理出现了极大的漏洞，甚至可以说错误。他抬起头，李鑫已经半个身子进入了光芒之中，他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石门，眼前豁然一亮，他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面刻画着一道道玄奥的轨迹，再往前不远处就是断崖，一棵松树，扎根在崖壁上，枝梢探出断崖数米远，弯曲向上生长着。 在他身后，是一间石块木材为主体建造的高阁建筑，高阁依山而建，陡峭的山峰隐没在云海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峰顶的痕迹。 除了莫芸生现在站立的这一片刻画着道纹的平地，四下里石峰林立，怪石嶙峋，有些许杂草和一些怪模怪样的野树，很荒凉。 高阁一侧，贴近山体，一条青石铺就的山路蜿蜒而下，消失在浓雾之中，看来，这是在一座大山的顶部。 “你怎么可能挣脱我的迷魂咒？”就在莫芸生打量周围环境时，女人同样也注意到莫芸生的自由活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迷魂咒。”莫芸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朝着李鑫走了过去，“我想这门术法应该存在限制吧？” “这不可能，只有施咒失败，成功施咒却被中咒者破除，这绝无可能！”女人突然感到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看向莫芸生的目光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莫芸生拉住了李鑫，空气中的元力飞速向莫芸生拉住李鑫的那只手汇聚，如同透明的水流一般缠绕在莫芸生的手掌周围。 在二人惊恐的目光中，近乎液化的元气一分为二，一股凝练为乳白色充满了生机的生之气息，另一股则是漆黑的充斥着绝望的死之气息。 剧烈的元气流动带动一股强风，吹乱了二人的衣服，也吹散了二人的心神，一种庞大的恐惧从二人的心灵深处涌出，这股恐惧一经出现，便迅速占据了二人的全部。 “我要感谢你们将我带来这里，至于为什么你的迷魂咒对我无效，那是因为无论是境界亦或者修为，我都远远在你之上。”莫芸生笑着，露出整齐的牙齿，指尖闪烁着一点白光，点在李鑫的眉心。 白光没入李鑫的眉心，双眼空洞的李鑫眉头皱起，下一刻他整个人一个激灵，骤然睁大了眼睛。 当看到周围的情况后，他的脸上写满了迷茫，显然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到了这个地方。 “嗯？莫芸生，这是什么地方？”李鑫看到莫芸生正笑着看着他，立刻询问道。 就在这时，好不容易从恐惧中挣脱出来的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份决绝。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启星盘指引他们带回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实力远高于他们的怪物，能够直接吸收元力，至少也是育脏境的修士，在如今没落的灵界中，已经是了不得的高手。 而他们之前居然当着莫芸生的面说什么准备炼化他，又或者谋夺他的传承。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二人索性先下手为强。 二人一左一右，竭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拿下李鑫。两个人都知道即便是偷袭，他们也不可能战胜莫芸生，所以他们就想用李鑫作为人质，只要能够威胁住莫芸生，他们就可以像宗门求援，到时候，即便莫芸生是育脏境，他们也不惧。 “小……”李鑫张开嘴，才刚刚喊出一个音节，就被眼前的情况噎住了。 莫芸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转过头，双眼一眯，一丝白雾便从二人脚下升起，盘旋着缠绕住两个人的身体，咔嚓咔嚓一阵乱响，二人头部以下便被冰块结实的冻住了，带着惯性继续在石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停在了距离莫芸生几米开外的地方。 “莫……”李鑫看着眼前被冰块封住行动能力的二人，只觉得一股酥麻从尾椎骨末梢席卷全身，他微微张开嘴巴，将双眼瞪到最大，向来言辞犀利的他一时间居然觉得自己的嘴巴像是打上了石膏一样僵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这里面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境吧。” “梦境……”李鑫下意识地看向莫芸生，嘴中梦呓般低语着，显然依旧没有完全冲眼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莫芸生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李鑫卷进这件事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按理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天之前都还是完全没有关联的陌生人，他们之间要说关系，也应该是那个不算愉快的尴尬会面。 可是，换个角度来说，李鑫会扯进这件事，根本的原因又是在他身上，而且，人与人之间相处，往往在一开始，亲近便会亲近，厌恶便会厌恶，没有任何的缘由。 “眼前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地球，你就当这件事自始至终没有发生过，继续你原本的生活，第二个选择，我会引导你进入修士的世界，但是，那样你或许这一生都无法见到你的母亲和地球上熟悉的人或物。” 脑海中迅速闪过他这些日子经历的画面，莫芸生叹了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个人希望你选择前者，修士的世界并不是神话传说里那样，这是一个充满了死亡与掠夺的世界，它太残酷了。” …… 山崖之巅，古朴的高阁耸立云端，翻滚的云海如同白色的潮汐，赋予这片静谧的空间一份深远的神秘意境。 太阳始终隐没在深厚的云层之中，投射而下的阳光被这满世界的云雾浸湿，照在每个人身上，像是初春的清晨落下的微雨，湿润中带着冬日残留的冰寒。 李鑫大大咧咧地坐在刻满晦涩莫测纹路的岩石上，在他不远处，是被冰块封住身体，只剩下脖子以上露在空气中的男女。 透骨的寒意隔着李鑫那薄薄的衣料侵入李鑫的身体，但他却如同没有感觉一样，与那一男一女表情同步，目光呆滞地看着距离他们十数米之外，那个不断扩张，似乎要吞噬他们脚下这一整座山的巨大漩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