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如烟

    一朝岁月，日如年，暮色旖旎，两茫茫。一梦恍惚，再睁眼，恍若隔世，心空空。看那夕阳，血染天穹，路漫漫，一道惊鸿。望那明月，映眼朦胧，影匆匆，一片白昼。晚风轻拂，发飘扬，柳依依，随心舞动。只有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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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一堆篝火前，白影目送着一具又一具尸体火化。整个金云城都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阴影。到处火光冲天。哀歌四起,令人心颤，阴森恐怖的气氛充斥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一夜之间，一个偌大的城市就变成了快死之城，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和妇女。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

    白影，零风和浅忆都默默地，为那些死去的人，为那些金云城中的烈士烧着纸钱，他们的眼光都有些恍惚，这是属于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的一次心灵的交接，就在天堂和人间。

    突然间，白影的手一顿，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正躺在篝火之中，眼睛闭着，显得如此安详。

    “山伯伯……”白影眼神迷离，轻轻喃喃。

    往事如烟，随着记忆涌来。再也不可抑制

    “小影！今天还在这和小天玩啊。”那记忆中熟悉的身影。那记忆中熟悉的声音……

    “是啊……山伯伯。”他苦着脸，用哀求的声音说道：“求您了，山伯伯，让我出去玩一会，就玩一会，爹娘都不在家，我可以不练那个法术了吧。山伯伯，我知道你一定是最好的人了。”

    可唐山的面色却愈发严肃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是你父亲，你母亲的希望，甚至……你是整个世界的希望，你必须勤加练法！才不负你爹娘的重望！”唐山严厉地呵斥白影。

    “哼，你们天天跟我说什么希不希望。人各有志，我只是想去金云城游山玩水，再去读书，进城赶考，我想做一个读书人，用手中的笔墨勾画绚烂的人生，而你们却非让我修仙，修仙……”说到最后，白影自顾地哭了起来。

    他明显看到，山伯伯的身体颤了一下。

    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哭得更加厉害。

    唐山却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刹那间冰冷。“不行！你必须快点练剑，别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小影，你要知道我们的苦心。”

    白影气极，泪水不住地留下来。

    接着他就一连好些天没有理唐山。自顾自地把自己锁在一间小屋子中。

    终于有一天，唐山的心被打动了，他答应白影可以出去玩一天，但他自己必须跟着，而且只能玩一天。

    他高兴得喜出望外，搂着唐山团团转。一个劲夸山伯伯好。那样子显然没有了前几天的低迷。

    唐山的脸上本来没有任何笑容，他皱着眉头，轻轻叹息，看见白影欢喜的样子，也露出了笑颜。

    柳树随风飘荡，洒下一片阳光。

    白影和唐山手挽着手。走在下山的小道上，他的心满是激动与期盼，他终于可以去到梦中的金云城了。那座梦中的城市，那些只有在梦中才能出现的面孔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真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白影蹦跳着走着，忽然间，他感觉拉住的手一松，山伯伯顿在了那里。白影很是不解。

    忽然，他的笑容凝固，在小道的尽头，一男一女迎风而立，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怒容。

    “爹，娘！”白影大惊，同时心中的喜悦尽数消失，换来的是无穷地失落与绝望。

    那个中年男子自始至终没有看白影一眼，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唐山，忽然大袖一甩，一股巨风呼啸，遮盖住了整片天空，唐山顿时被打飞，吐出一口鲜血，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嘴角慢慢地流出一股鲜血。

    “你都忘了么……”那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眼中有巨大的威严席卷。

    白影心头剧镇，顿时眼泪流下，在他的心中，唐山的分量甚至高过于他冰冷冷的父母。挡在唐山面前大叫：“你们都躲开，不许你们欺负他！”那一刻似乎他们根本就不是他的爹娘，是地狱回来魑魅魍魉。

    那男子依然没有看向白影，脸颊却是忽然颤抖。上前抱起他就走。任白影如何疯狂。

    那女子，白影的母亲，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在走过唐山身边是，突然一顿。

    轻轻而无奈。那声音却格外动听。

    “你是知道的，你……应该明白。”

    随后大踏步走去。

    唐山在后面吐出了一口鲜血，叹了一口气，要了要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柳树上不知何时飞满了蝴蝶，它们在树丫上飞舞，炫耀着美丽的身子，美丽而多姿，令人神往。

    这也是人心吧……如此纯真美丽。

    白影和唐山被关在了同一间小黑屋里。

    在那昏暗的世界里，白影看见了头发蓬乱的山伯伯，一霎那哭了起来。

    只记得白影不住地说：“对不起，山伯伯，我连累你了……”

    唐山的脸上露出笑容，轻轻摸着他的头。

    “没事的，你只要记得，你的身上肩负着别人不同的责任……”

    那和蔼的面容，万世不忘。

    白影的心头一颤，又想到了在那月光之下，那鲜血的战场。

    他的手仍旧撕着白色的纸钱，那白色，如此纯洁，如此凄美，与夜色相称，显得那么孤独，就如同这时间的雪，……雪……

    白影轻笑着，不知实在笑命运的捉弄还是在笑自己的愚笨，这个世界的不公。

    白影猛地撕下一大团纸，抛向空中，顿时，白色的影子漫天飞舞。

    在那熊熊的火焰中，唐山的身影早已不在，化作了灰烬，飘洒在人间的长河中。

    往事如烟……就如烟散了可好？

    白影眼神迷离，望向那漆黑的星空。那么黑，没有尽头。

    浅忆和零风也望着天空，目光如此的萧瑟。